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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室女座,”霍尼说。“什么问题?”
他朝她走过来。“问题是我手上有他娘的一个疯子。她不让任何人走近她,除非是个属室女座的。”
霍尼站起身。“我会去看她的。”
“谢谢。她的名字叫弗兰西丝·戈登。”
弗兰西丝·戈登刚作过髋复位手术。霍尼一走进病房,她就抬起头说,“你是室女座的。生在天宫口上,对吧?”
霍尼笑着说,“对的。”
“那些生在宝瓶宫和狮子宫的人根本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他们把病人当肉块一样对待。”
“这儿的医生非常好啦。”霍尼不同意她说的话。“他们——”
“哈!他们大多数干这行图的是钱。”她更仔细地瞧着霍尼。“你不一样。”
霍尼扫视了一下床脚的病况表,脸上出现惊讶的表情。
“出什么事了?你在看什么?”
霍尼眨眨眼。“这上头说你的职业是一……位巫师。”
弗兰西丝点点头。“不错。你不相信心灵术吗?”
霍尼摇摇头。“我恐怕不。”
“那太糟了。坐一会儿。”
霍尼拉了把椅子坐下。
“让我握住你的手。”
霍尼摇着头。“我真不……”
“来吧,把手给我。”
霍尼不情愿地让她握住自己的手。
弗兰西丝把手握住一会儿,然后闭上眼睛。当她睁开眼时,她说道:“你过得很艰难,不是吗?”
每个人都过得很艰难,霍尼想。下面她就该告诉我,我该去赴汤蹈火啦。
“你曾利用过很多男人,对吧?”
霍尼觉得自己一下子变得本僵僵的。
“你身上最近出现了某种变化——只是在最近——有吗?”
霍尼觉得呆不住了,恨不得立刻溜出房问。这个女人让她感到不安。她开始试着把手抽回来。
“你要恋爱了。”
霍尼说:“我恐怕我真得……”
“他是个画家。”
“我不认识什么画家。”
“你会的。”弗兰西丝·戈登放开她的手。“回来看我,”她命令着。
“肯定的。”
霍尼赶紧逃走。
霍尼顺道去看了欧文斯太太。这是个新来的病人,很瘦,看样子快50岁了。但她的病情记录表注明她只有28岁。她的鼻梁断了,眼眶青肿,脸部浮肿,有淤伤。
霍尼走到床边。“我是塔夫特大夫。”
这女人用了无生气、木然呆滞的眼光看着霍尼,一言不发。
“你出什么事了?”
“我从楼梯上跌下来的。”她张嘴说话时,露出少了两颗门牙的豁口。
霍尼瞥了一眼病情记录。“这上头说你断了两根肋骨,还有股骨折。”
“是的。”
“有孩子吗?”
“两个。”
“你丈夫是干什么的?”
“请别提我丈夫的事,行吗?”
“我恐怕这不行,”霍尼说。“是不是他把你打成这个样子的?”
“没人打我。”
“我只好向警察局报告了。”
欧文斯太太突然吓得要命。“不!千万别!”
“为什么?”
“他会杀了我!你不了解他!”
“他以前也打过你吗?”
“是的,但他……他不是有意要这样的。他喝醉酒就发脾气。”
“那你为什么不离开他?”
欧文斯太太耸耸肩膀,这一动又把她弄疼了。“孩子和我都无处可去。”
霍尼听着,怒从心底起。“你用不着非得这么忍着,你知道。有的是收容所和公共服务社,它们会照看你,保护你和孩子们。”
这女人绝望地摇摇头。“我一分钱也没有。我丢了秘书的饭碗,当他开始……”她说不下去了。
霍尼紧握她的手。“你会好起来的。我一定会让你得到照顾。”
5分钟后,霍尼快步走进华莱士大夫的办公室。他很高兴见到她。他想知道她这次给他带来了什么。不同的时候她用过不同的东西,有热蜂蜜、热水、溶化的巧克力,还有——他最喜欢的是枫糖浆。她的创造力真是无穷无尽。
“把门锁上,宝贝儿。”
“我不能呆久,本,我得马上回去。”
她把那女病人的事讲给他听。
“你得向警察局递个报告,”华莱士说。“这是法律管的事。”
“法律以前就没能保护她。听着,她所需要的仅仅是离开她的丈夫。她以前于过秘书。你不是说过,你需要一个新的管档案的职员吗?”
“嗯,是的,不过……等一会儿!”
“谢谢,”霍尼说。“我们会把她先治好,然后给她找个住的地方,接着她就有新工作了!”
华莱土叹了口气。“我会想办法,看看能做些什么。”
“我知道你会的,”霍尼说。
第二天上午,霍尼又来看欧文斯太太。
“你今天感觉怎么样?”霍尼问。
“好一些,谢谢。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我丈夫不会喜欢的,当他——”
“你丈夫不会再来找你麻烦了,”霍尼坚定地说。“你就呆在这里,直到我们给你和孩子们找到住处,直到你好得差不多时,直到你在这家医院有了一份工作时。”
欧文斯太太不相信地盯着她看。“你说的是……是真的?”
“绝对是真的。你和孩子们将会有自己的公寓。你不必再忍受你所经历过的那种恐怖了,你将得到像样的、受人尊敬的职业。”
欧文斯太太紧紧抓住霍尼的手。“我真不知道该怎样谢你,”她抽泣起来。“你不知道这都是怎么一回事啊。”
“我能想象得到,”霍尼说。“你会好起来的。”
那女人点点头,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第二天,霍尼又回来看欧文斯太太时,已经人去室空。
“她现在在哪儿?”霍尼问道。
“噢,”护士说,“她今天早上和她丈夫一起出院了。”
她的名字又在公共呼叫系统里响起来。“塔夫特大夫……215病房……塔夫特大夫……215病房。”
在走廊里,霍尼碰上凯特。“你好吗?”凯特问道。
“你决不会相信的!”霍尼告诉她。
里特大夫正在215病房等她。病床上躺着一个年近30岁的印度男人。
里特医生问,“这是你的病人?”
“是的。”
“这上头说他不会讲英语,对吗?”
“对的。”
他把病情记录拿给她看。“这是你的笔迹吗?呕吐、痉挛、口干、脱水……”
“对,”霍尼说。
“……摸不到脉跳……”
“是的。”
“你的诊断是什么?”
“拉肚子。”
“有没有化验过大便?”
“没有。为什么要化验大便?”
“因为你的病人得的是霍乱,这就是为什么要!”他大吼起来。“我们只好让这家医院关门大吉啦!”
第20章
“霍乱?你是说这家医院里有霍乱病人?”本杰明·华莱士扯着嗓子嚷起来。
“我恐怕的确如此。”
“你认为这绝对可信吗?”
“没有疑问,”里特大夫说。“他的大便里满是霍乱菌。动脉pH值很低,伴有低血压、心动过速,还有紫绀。”
按照法律,所有的霍乱病案和其他传染病都必须立刻向州卫生局和设在亚特兰大市的疾病控制中心报告。
“我们必须马上报告,本。”
“他们会关闭医院的!”华莱士站起来,开始来回踱步。“我们可赔不起。我他妈的活见鬼了才能让这家医院所有的病人都做一次检疫。”他停下脚步。“那个病人自己知道得了什么病吗?”
“不。他不会说英语。他是印度人。”
“谁和他有过接触?”
“两名护士和塔夫特大夫。”
“塔夫特大夫的诊断是拉肚子?”
“对。我想你应该把她辞了。”
“嗯,不,”华莱士说。“任何人都可能犯错误。我们不必匆忙做决定。病人的病情记录表上写的是拉肚子?”
“是的。”
华莱土作出决断。“我们就保留这个样子。我要你按以下要求去做。立即开始静脉输液——使用乳酸盐林格注射液。还要加四环素。如果我们能立刻恢复他的血容量和体内水分,几小时后他就能差不多恢复正常。”
“那我们就不汇报了?”里特医生问。
华莱士直视他的眼睛。“汇报一桩拉肚子病案?”
“那护士和塔夫特大夫怎么办?”
“也给她们打四环素。那病人叫什么名字?”
“潘迪·贾瓦赫。”
“给他做48小时检疫。48小时内要么就治好了,要么就已经死了。”
霍尼吓坏了。她急忙去找佩姬。
“我需要你的帮助。”
“出什么事了?”
霍尼把情况跟她说了一遍。“我希望你能跟他谈谈。他不会说英语,而你会说印度语。”
“是印地语。”
“不管什么语。你会和他谈吗?”
“那还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