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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担心,大夫,”一名护士说。“我们会好好看护他的。”
佩姬走回值班室。她觉得精疲力尽,但是因为心里记挂吉米·福特,再也不能安然入睡。
电话铃又响了。她几乎没有力气拿起话筒。“喂。”
“大夫,你最好到3楼来一趟,赶快。我想巴克大夫的一个病人正犯心肌梗塞。”
“就来,”佩姬说道。巴克大夫的一个病人。佩姬深吸一口气,箭一样从床上蹿起来,往脸上抄了点冷水,便急匆匆向3楼奔去。
一名护士正在一间专用病房外等她。“是赫恩斯太太。看样子她又发了一次心肌梗塞。”
佩姬走进房问。
赫恩斯太太50多岁。脸上仍可以看出残留着昔日的美艳。但她的身体脂肪太多,而且病态地发福。她正捂着胸口呻吟着。“我要死了,”她说。“我要死了。我透不过气来了。”
“你会好起来的,”佩姬安慰她。她又转身对护士说,“你给她作过心电图吗?”
“她不准我碰她。她说她太紧张了。”
“我们必须作个心电图,”佩姬告诉病人。
“不!我不想死。请别让我去死……”
佩姬对护士说:“打电话给巴克大夫。让他立刻到这儿来。”
护士连忙走出去。
佩姬把听诊器放在赫恩斯太太胸口。她仔细听着。心跳似乎正常,但佩姬不敢冒风险。
“巴克大夫几分钟后就到,”她对赫恩斯太太说。“尽量放松。”
“我从没这么难受过。我的胸口闷死了。请别离开我。”
“我不会离开你的,”佩姬答应她。
在等待巴克大夫的时候,佩姬给紧急监护室打去电话。吉米·福特的情况没有变化。他还是在昏迷之中。
30分钟以后,巴克大夫到了。他明显是匆忙穿戴一下就来了。“什么情况?”他问道。
佩姬说:“我想赫恩斯太太心脏病又犯了。”
巴克大夫走到床边。“你作过心电图吗?”
“她不让我们做。”
“脉搏?”
“正常。没有热度。”
巴克大夫把听诊器放在赫恩斯太太的背上。“深呼吸。”
她乖乖照办。
“再来一次。”
赫恩斯太太打了一个大饱嗝。“对不起。”她笑了。“噢,这下好多了。”
他又端详了她一阵子。“你晚饭吃的什么,赫恩斯太太?”
“我吃了一份汉堡包。”
“就一份汉堡包?就这些?一份?”
“是两份。”
“还有什么别的?”
“好吧,你知道……还有洋葱和炸土豆条。”
“喝了什么?”
“巧克力牛奶冰淇淋。”
巴克大夫低头看着病人。“你的心脏很好。你的胃口让我们担心。”他转身对佩姬说,“你现在看到的是一例胃灼热。请到外面来,大夫。”
他们来到走廊里,巴克大夫咆哮起来,“他们在医学院到底是怎么教你的?你难道连胃灼热和心肌梗塞也分不清吗?”
“我想过……”
“问题在干,你并没有想过!如果你再在深更半夜为着一例胃灼热把我喊起来的话,我就要你的命。你听明白了没有?”
佩姬浑身僵硬地站在那儿,脸上表情阴森可怖。
“给她服些抗胃酸药,大夫。”劳伦斯·巴克讥讽地说,“你就会发现她已经治好啦!6点钟查房时见。”
佩姬看着他气呼呼地冲出去。
佩姬步履踉跄地回到值班室帆布床上时,心里在想,我要杀死劳伦斯·巴克。我要慢慢地宰他。他会大病一场。他身上要插十几根管子。他会乞求我来帮他解除痛苦,但我不会这么做。我要让他活受罪,然后等到他感觉好些时……那时我就杀了他!
第15章
佩姬正跟着那只畜牲查早房,畜牲是佩姬暗地里对巴克医生的称呼,她已协助巴克医生做过3个心血管手术;尽管她与巴克势不两立,但还是禁不住对他那令人难以置信的高超医术佩服得五体投地。她心怀敬畏地看着他打开病人的胸腔,熟练地用他人捐赠的心脏换下有毛病的旧心脏,然后缝合妥当。整个手术过程花了不到5个小时。
几个星期之内,佩姬心想,那病人就能恢复正常生活了。怪不得外科大夫都认为自己是上帝呐。他们让人死而复生。
佩姬常常目睹一个心脏停止跳动,变成一块毫无生气的肉团。然后奇迹就会出现,一块没有生命的器官又开始搏动,把血液送往垂危的整个躯体。
有天上午,安排一位病人作主动脉气囊插入手术。佩姬在手术室里协助巴克大夫。就在他们即将开始动手的时候,巴克大夫急冲冲地说:“你来做!”
佩姬看着他。“对不起,你说什么?”
“这是个简单的手术。你以为你能对付得了吗?”他说话口气中含着轻蔑。
“能,”佩姬显得有些紧张地说。
“好吧,那就快开始做。”
他太盛气凌人了。
巴克看着佩姬技艺娴熟地把一根空管子插进病人动脉,然后穿过动脉直抵心脏,干净利落,一气呵成。巴克站在那儿一言不发。
见他的鬼去吧,佩姬心想。我不管干什么事没有能让他满意的。
佩姬向管子里注入不透Ⅹ射线的染剂。他们注视着监视器上显示染剂已流进冠状动脉。荧光屏上出现图像,并且显示出阻塞的程度和在动脉中的位置,同时,一台自动摄影机记录了Ⅹ光拍下的全过程,以作为永久保存的档案。
高级住院医生看着佩姬,笑着说:“干得漂亮。”
“谢谢你。”佩姬转身面对巴克大夫。
“他妈的也太慢了,”他嚎叫起来。
说着他就走出了手术室。
巴克大夫外出私人行医,不在医院的那几天,佩姬觉得谢天谢地。她对凯特说,“能有一天躲开他,就好像在乡下过一个星期那么畅快。”
“你真恨他,对吧?”
“他是个了不起的大夫,但是又是一个卑鄙的人。你注意到没有,有些人真是名副其实?巴克大夫如果不向人狂叫的话,他就会发心脏病的。”
“应该让你领教一下我所忍受的那帮尤物呢。”凯特大笑起来。“他们个个以为自己是上帝送给女人的礼品。要是这个世界上没有这些男人那多伟大。”
佩姬看着她,什么话也没说。
佩姬和凯特去查看吉米·福特的情况。他还在昏迷之中。她们仍旧一点忙也帮不上。
凯特叹了口气。“见鬼。为什么这种事发生在好人身上?”
“我希望能知道答案。”
“你认为他挺得过来吗?”
佩姬迟疑着。“我们已经尽了一切努力。现在该看上帝的了。”
“可笑。我还以为我们是上帝哩!”
第二天下午,当佩姬正在带队查房时,高级住院医生卡普兰在走廊里叫住她。“今天是你走运的日子。”他咧开嘴笑着。“你要带领一个医学院学生四处转转。”
“真的吗?”
“是的,是个白痴外甥。华莱士大夫的老婆有个外甥想当医生。他已经被从两所医学院撵出来了。我们大伙都得忍着点。今天轮到你啦。”
佩姬哼卿哼卿地发着牢骚。“我哪儿有时间干这个,我正忙着要……”
“这由不得你。乖乖的,华莱士大夫会给你加分的。”卡普兰走了。
佩姬叹口气,然后走到新见习住院医生等候的地方。白痴外甥在哪儿?她看看手表。他已经迟到3分钟了。我再等他1分钟,佩姬作出决定,再不来就见他的鬼去吧。正在此时,她看见他走过来,高高的个子,精瘦,沿着大厅急匆匆朝她这边走来。
他来到佩姬身旁,气喘吁吁地说:“对不起。华莱士大夫叫我来——”
“你迟到了,”佩姬简短地说。
“我知道。我道歉。我碰上堵车了——”
“没关系。你叫什么名字?”
“杰森。杰森·柯蒂斯。”他穿件运动夹克。
“你的白大褂在哪儿?”
“我的白大褂?”
“没人告诉过你,查房时应该穿白大褂吗?”
他看上去有些慌张不安。“不。我恐怕我……”
佩姬怒气冲冲地说,“向后转,到护士长办公室去,叫她给你一件白大褂。你也没有笔记本。”
“没有。”
“白痴外甥”真没形容错。“到1号病房来和我们会合。”
“你肯定吗?我……”
“叫你干什么,就去干什么!”佩姬和其他人一起走了,留下杰森·柯蒂斯在他们身后呆呆地望着。
直到他们检查到第三个病人时,杰森·柯蒂斯才急急忙忙赶到。他身穿着一件白大褂。佩姬在讲,“……心脏肿块可以是原发性的,这极少见;也可以是继发性的,这就比较常见。”
她转过身来问柯蒂斯,“你能说出三种肿块的名称来吗?”
他痴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