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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养军士又往他的床上一倒。
这当儿,卢卡施中尉正在他的斗室里研究着他的部下刚刚递给他的那份密码电文,研究着关于密码译法的指示,也研究着关于先遣队开往加里西亚前线时应采取的路线那个密令:
七二一七一一二三八一四七五一二一二一三五=马尊尼。
八九二二一三七五一七二八二=拉伯。
四四三二一一二三八一七二一七一三五一八九二二一三五=柯马洛姆。
七二八二一九二九九一三一○一二七五一七八八一一二九八一四七五
一七九二九=布达佩斯。
卢卡施中尉一面翻译着这套没头没尾的话,一面叹息着嚷了一声:
“随它去吧!”——
⑴比喻出自《新约·路加福音》第十五章第二十七节。
⑵比利时东南部与法兰西接壤的一片丘陵森林地带。第一次世界大战初期,联军跟德军在这里曾发生剧烈战斗。
⑶德语,意思是:“明天举行会议”。
⑷德语,意思是:“九点钟,署名”。
⑸德语,意思是“会议”。
第01章 穿过匈牙利
第一章穿过匈牙利
时候终于到了,他们都被塞进敞车去,每四十二名士兵搭八匹马。必须承认,马在旅途中还比人舒服些,因为它们可以站着睡觉。站着坐着倒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列兵车又把一批新人载往加里西亚,赶到屠宰场上去了。
一般说来,士兵们却感到松了口气。火车一开,他们对自己的命运多少有了点影子。这以前,他们是处在前途渺茫的狼狈状况下,绞尽脑汁揣测着究竟是今天、明天还是后天开拔。现在,他们的心踏实多了。
给养军士万尼克告诉帅克不必忙,他的话原来一点也不错。过了好几天他们才上敞车,在这期间,发配给罐头的话不断在传说着。给养军士是个富有经验的人,他一口咬定没有那么回事。配给罐头是靠不住的。比较可能的玩意儿是做一台露天弥撒,因为前头那个先遣队就是用一台露天弥撒来慰劳的。有了配给罐头就不会再做露天弥撒了。反过来说,露天弥撒就是配给罐头的代替。
果然,罐头炖肉没来,代替罐头炖肉的却是伊比尔神甫。他可以说是一举三得,同时为三个先遣队做了一台露天弥撒,替开到塞尔维亚的两队和开到俄国的一队作战的官兵一下都祝福了。
从旅程的开始,先遣队的军官们待的参谋车里就有个奇怪的秘密。大部分军官都在埋头看着一本布面的德文书,书名是《神甫们的罪孽》,作者是卢德维希·刚赫弗尔。他们同时聚精会神地看着第一六一页。营长撒格那尔上尉靠窗口站着,手里同样拿着那本书,也翻到第一六一页。他凝望着外面的风景,心里思索着怎样明白浅显地向他们解释这本书的使用方法,因为这是一件极端机密的事。
这时候,军官们在奇怪着史罗德尔上校是不是完完全全地疯了,疯得没法医治了。自然,他们晓得他的神经过去就有些不正常,但是他们没料到他忽然间会这么发起疯来。开车以前,在他最后召集的一次Besprechung上,他通知军官们每人可以领一本卢德维希·刚赫弗尔作的《神甫们的罪孽》,他已经吩咐把书送到营部去了。
“诸位,”他脸上带着异常诡秘的神情说道,“你们干万别忘记翻看第一六一页。”
他们精读了第一六一页,然而摸不清它讲的是什么,只读到一个叫阿尔伯特的先生不断地开着玩笑。那些玩笑跟前边的故事联系不上,似乎就都是些废话。气得卢卡施中尉把烟嘴都咬破了。
“那老家伙发了疯,”大家都这样想。“这回他完蛋啦,一定会给调到国防部去的。”
撒格那尔上尉仔细把一切都想好以后,就离开靠窗口的那个地方。他当教导员的本事并不特别高,所以他费了好大工夫才想出一套办法来讲解第一六一页的重要性。他跟上校一样,开口先说一声“诸位”,虽然上车以前他总是管别的军官们叫“哥儿们”的。
“诸位,”他开始了,随后解释说,关于卢德维希·刚赫弗尔著的《神甫们的罪孽》第一六一页,上校头天晚上曾给过他某些指示。
“诸位,”他接着郑重地说,“这指示是关于作战时候使用的一套新的电报密码,完全是机密的。”
候补军官比格勒尔掏出笔记本子和铅笔来,然后用十分热烈的口气说:
“长官,我准备好啦。”
大家都直瞪瞪地望着候补军官比格勒尔,他对知识的追求热心得有点傻气了。
撒格那尔上尉继续他的演讲:
“我已经提过这套新发明的战时拍发密码电报的方法。你们也许不容易明白为什么要请你们看卢德维希·刚赫弗尔著的《神甫们的罪孽》第一六一页,可是诸位,根据咱们联队所隶属的军团的指示而采用的这套新密码,它的底细就在这本书的那一页上。你们大概晓得,在战地上拍发重要电文有许多种密码。咱们最新采用的是一种补充数字法。因此,上星期联队参谋部发给你们的密码和译电法,你们可以把它作废了。”
“阿尔布里希大公爵式密电码,”好学不倦的比格勒尔自己咕哝着,“八九二二——R,根据格林菲尔式改编的。”
“这个新式密码很简单,”撒格那尔上尉接着说,“比方下来了这么一道命令:‘令二二八高地机枪向左方射击。’我们接到的电报就会是这样写法:‘事情——跟——我们——而——我们——望着——向——那——许下——所——玛尔达——你——所——迫切——随后——我们——玛尔达——我们——那——我们——感谢——好——完——我们——许下——确实——想——看法——十分——盛行——声音——最后。’我刚才说过,这十分简单,一点也不罗嗦累赘。参谋部打电话给营部,营部再打电话给连部。连长收到这个密电就照下面的方法把它翻出来:他拿起《神甫们的罪孽》,翻到第一六一页,在对面第一六○页上,从上往下找‘事情’这两个字。看吧,诸位,‘事情’这两个字首先在第一六○页上出现,一句一句地数下去,刚好是第五十二个字。很好。在对面第一六一页上,从上往下数,数到第五十二个字母。请诸位注意,那个字母是“o”。电报上第二个字是‘跟’。在第一六○页上那是第七个字,相当于第一六一页的第七个字母,那是‘n’。这样,我们就得到‘on’两个字母⑴。就这样搞下去,直到我们把‘令二二八高地机枪向左方射击,这个命令完全翻出来。诸位,这个方法真是高明,简单,而且手里没有卢德维希·刚赫弗尔著的《神甫们的罪孽》第一六一页这个底子的人休想翻出来。”
大家都愁眉苦脸地死死望着性命交关的那一页,渐渐地感到苦恼起来。沉默了一阵,忽然间候补军官比格勒尔大吃一惊嚷道:
“报告长官,老天爷,密码里有点毛病。”
密码确实叫人非常摸不着头脑。
大家不论怎么拼命,除了撒格那尔上尉以外谁也没能根据第一六○页上头字母的次序,找到对面第一六一页上的字母,然后再查出密电码的底细来。
“诸位,”撒格那尔上尉自己听了候补军官比格勒尔紧张的发言认为有事实的根据以后,就结结巴巴地说,“这究竟是怎么搞的呀?我这本《神甫们的罪孽》里一点没错,可是你们的那本却不对头啦!”
“长官,对不起……”发言的又是候补军官比格勒尔。“我想指出。”他接着说,“卢德维希·刚赫弗尔这部书有上下两卷。如果您费心翻翻标题页看看,就会明白了。上面写着:‘长篇小说,共两卷。’我们拿的是上卷,而您拿的是下卷,”这位认真到家的比格勒尔解释道。“因此,显然我们手里的第一六○页和第一六一页跟您的不相符。我们这里的大大不同。在您那本里,电报的第一个字翻出来是‘on’,但是我们的拼起来却是‘bo’⑵。”
看来比格勒尔显然不是像大家想的那样一个傻瓜。
“旅指挥部发给我的是下卷,”撒格那尔上尉说,“一定是搞错了。看来是旅指挥部搞乱啦。”
候补军官比格勒尔得意扬扬地四下望着。这时候,撒格那尔上尉继续说下去:
“诸位,这真是怪事。旅部里有些人头脑太简单啦。”
真相大白的时候,要是有人留心观察卢卡施中尉的话,就会发觉他心里正在跟一种奇怪的冲动搏斗着。他咬着嘴唇,正想说点什么,可是当他终于张开嘴说的时候。却又改变主意谈到别的题目上去了。
“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