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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是那些事情用的—”那个妇人又笑。
“你买了去,建房子时候将它埋了,运气会好。”她说。
“这些花花的毛线呢?”我又问。
“要配的,光毛线没有用的。”
那边摊子的地下便是一盘一盘配好的象菜一样的象征好运的东西。
摊子的生意不错,总有当地人来买些什麽。
“嬷嬷,这些东西灵吧?要不要找什麽人给念一念咒呢?”我看看自己买下的一个小瓶子里面用油泡着一大堆小东西,红红绿绿的,还有一条虫也在内。
“不必了,放在你左边的口袋里。好运就会来。”
这只是巫术嬷嬷讲的话,我不能相信这些,可是就是不敢将它放在右边口袋里去。
与其说这些五光十色的摊子是一份迷信,不如将它们视为一份珍贵的民俗和神话。
便在那个摊子上,我买下了一块石刻的老东西—此地人称她“班恰妈妈”的大地之母。
绕着“班恰妈妈”的是她的丈夫,一儿一女,一只山羊,一条蛇和一道道河流田园,都在一块汤碗般大的师块上活着。
据说这种大地之母的石刻,是应悄悄埋在家中土里的,每年她过生日的那一日,将她请出来,在石刻上浇香油供拜,再埋回地里去,这样大地之母一定保佑家宅家蓄的兴旺。
那样的摊子,每买一样小东西,都给人带来几分承诺,光是那份期许,付出的小钱就值得了。
在那无数次的散步里,我的巫术嬷嬷卖了金钱,幸福,爱情,健康,平安的每一个代表给我。
她们在做生意,我买下了一个人平生所有的愿望,比较之下,赚的人应当是我。
对于有着极深信仰的我,巫术其实并无可求,只是那份游戏的心情,民俗的欢喜,都在这些小摊子上得到了满足。
中美洲的巫术已不可求,只有在玻利维亚市场上看见他们公开售卖,觉得新鲜。
此地极有趣的是,在一个博物馆内,亦陈列了一个房间的“巫术陈列室”,里面的东西与街头售卖的相差无几,只解释的更清楚些。
在有关诅咒人的那些东西,博物馆内说的明白,至于我自己,与人没有那麽大的仇恨,避之不及,也无心去探问如何害人的事了。
欧鲁鲁的魔鬼
嘉年华会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在秘鲁古城斯各的时候,交了一大群同为旅客的朋友,他们的下一站大半都是由边界进入巴西,去参加里约热内卢的嘉年华会狂欢。
几个旅行的人一再拉我去巴西,说是那样的盛会错过不得,终生要遗憾的。
我知那的嘉年华会必是疯狂灿烂,喝醉酒的人更不会少,旅馆也成问题,满城的狂人喧哗并不见得真能唤出旅人的快乐,便坚持不去了。
玻利维亚一样庆祝嘉年华会,只是有着任何国家所没有的另一种形式。
在一个叫做欧鲁鲁的矿工城内,他们跳一种完全民俗风味的舞蹈,算做嘉年华会的大典,那种舞,叫做——魔鬼舞
魔鬼们有太太,太太们也会出来街上游行,鬼的太太叫做“CHINA”,与中国女人的称呼同音。
初到拉巴斯时,旅馆内住满了来此地参加嘉年华会的人,欧鲁鲁是一个距离拉巴斯两百公里的11万人口的小城,那的嘉年华会却是玻利维亚最盛大的。
旅馆柜台的人一直向我销售一日来回旅行团组成的票,每张要50美金。
我觉得如果自己能坐长途公车去,所见所闻必然胜于跟团一起去,便不肯参加。
旅馆的人跟我说,前一日才抵达的我们,是无论如何也挤不到巴士票了。
虽然那麽说,仍是爬上长长的斜坡,就是一家一家的巴士公司问过去。
票确实售完了,我不肯放弃,站在窗口向人说好话。
玻利维亚的人本身心肠便好,被我哀求了没有几次,羞羞涩涩的拿出一张退票来,也不加钱,答应卖给我。
一张票只有我去得了,米夏站在一旁当然不太开心,我知别人确实没有了,也不好无理取闹,先买了这张。
又等了好一会,来了一位太太,说要退票,竟是同一班车的,于是两张位子都被我抢到了。
第二日的清晨,天沿尚是全黑的,叫起了米夏,在昏昏暗暗的街上喘着气往公车总站走。
地势那麽高的地方,再往上坡走,头疼的不得了,拖了好几十步,实在走不动了,清晨的街头,有计程车将我们送到车站,又是亲切的令人感激的那种好人。
玻利维亚在一般的传闻中它是一个落后的国家,可是我们的公车,是对号的宾士牌大巴士,它不但准时,清洁,豪华,而且服务的态度是那麽的诚恳—中南美数它最好。
车站的建设非常现代化,开不错班车,挤不到人,一般乘客都是本地人,衣着不豪华可是绝对不寒酸,那份教养,那份和气,可能世上再找不着。
车子绕着公路往上爬,脚下的拉巴斯城在一片淡雾中淡去。
一望无际的草原在寒冷的空气里迎着朝阳苏醒,天边冻结着的一排大雪山,便是粉红色的霞光也暖不了她们,那麽明净的一片高原,洗净了人世间各样的悲欢情怀。
什麽叫草原,什麽叫真正的高山,是上了安地斯高地之后才得的领悟,如果说大地的风景也能感化一个人的心灵,那麽我是得道了的一个。
云彩便在草地上平平的跟着我们的车子跑,如果下车,就能抓到一团;不能忘记自己是在四千多公尺的地方了。
欧鲁鲁城的魔鬼舞实在并不重要,只是这一路的风景,便是一次灵魂的洗涤,如果一个人,能死在如此干净雄伟的蓝天之下,也是一种幸福吧!
在美的极致下,我没有另一个念头,只想就此死去,将这一瞬成永恒。
远天有苍鹰在翱翔,草原上成群的牛羊和骆马,那些穿着民族服饰的男女就在云的下面,迎着青草地狂跑,这份景致在青海,西藏,又是不是相同呢?
看风景看的几度出神,车子停在检查哨亭,一群美丽狭脸的印地安女人涌到车边卖煮熟的玉米和羊酪。
都是我极爱吃的食物,伸出手去付小钱,换来的又是一声声道谢,这个国家如何能不爱它。
欧鲁鲁到了,长途车停在城外,又转城内的公车进市中心,车太挤了,我不会推人,站在下面大叫。
车长看见我上不去,伸出手来用力拉我,将我塞安全了,一双手托住我,才叫开车。
这份人情,是玻利维亚的象征,每一个人,都是神的子女,他们没有羞耻了这个名字。
游行已经开始了,米夏急忙找看台要上去,我却固执的定要先去买回程的票,不然不能放心。
买好了回程的票,转在人山人海里找看台上的座位,一路被人用好烈的水枪狂射——那是生气不得的,被水射中的人算做好彩头,要带运气来的。这也是南美几国嘉年华会的风俗。
看台是当地的老百姓沿街自己搭出来的,一共五层,每个位子收五块美金,有权利坐看两天游行的节目,我们找到的两个在第四层上。
同台看舞的人什麽样的都有,上层坐的是两个印地安老妈妈,我的厚毛衣挤的没有空隙放,他们马上接了上去给我保管。
舞蹈队共有四十组,大半是欧鲁鲁城内人自己组成的。这个在平日勤劳采锡矿的苦城,今日一片狂欢,快乐的那麽勇敢,便是一种智慧吧!
魔鬼群出场了,先是乐队打头阵,闹了好半天,在大家的掌声及叫声下,那一群群戴着面具的魔鬼载歌载舞而来。
本以为来的是一群披头散发,青面獠牙的鬼,结果看见了极似中国狮面,漆成红红绿绿,瞪着大眼球,披着绣龙绣凤披肩,胸前明明一只麒麟伏着的所谓魔鬼们的打扮。
“我们中国的老东西,你看那些龙凤——”我向旁边坐着的一个欧鲁鲁女孩叫了起来。
“怎麽可能嘛!这个风俗是好久好久以前就传下来的,是玻利维亚的呀!”她坚持着。
“可是中国人比西班牙人又早来了南美洲,这已经有上千的证明了,你们哪里来的龙凤嘛!”
“不可能的。”另一个老先生也夹进来了。
“那为什麽魔鬼的太太们要叫CHINA,不是与中国女人又同音了,是巧合吗?”我问。
“是巧合的,中国人没有来过这里!”老先生又说。
四周太嘈杂了,这种话题不能继续,而我的眼睛几乎将那一群一群来不完的魔鬼吃下去。
他们实在是中国的,狮口里还含着一把宝刀,不正是台南安平一带许多老房子门上刻着辟邪的图画吗?
据说,在欧鲁鲁城郊外的湖水旁边,仍然住着一群有着中国人脸谱的居民,在他们的语言中,依然带着与中国话相似的字眼,至于这群人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