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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大前程-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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沼泽地上的那座古炮台就是我们读书写字的地方,我们的文房宝贝是一块破了的石板、一支半截头的石笔,不过乔还要再添加一支烟斗。我深深了解,在我的教导下乔根本没有学到什么东西,因为这个星期学的东西,下个星期他又忘掉了。不过,他坐在炮台旁抽起烟来的那种神情比在任何其他的地方抽烟更显聪明智慧,颇有一种学者的气度,仿佛他觉得自己在学问方面已有大幅度的长进。我多么希望我亲爱的老伙计真的如此啊!

坐在古炮台那里不仅心旷神信而且顿感静穆。那边河中的点点风帆高耸过河堤,移动而去;落潮时分,行舟又仿佛都沉入了水底,行走在河谷之中。只要我一眼看到水上的船只张满白帆缓缓而行,我的脑际便浮现了郝维仙小姐及埃斯苔娜的身影;只要那夕阳开始西斜,映照着云朵、船帆、苍翠青山或是船边吃水线,她们的身影也会浮现在我的脑际。郝维仙小姐、埃斯苔娜、那奇怪的宅邸、那古怪的生活仿佛和每一件美丽的自然景物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有一个星期天,乔高兴地享受着他的烟斗,特别夸大地说他“实在笨得可怕”,所以我不得不让他停学一天。我在炮台的土堆上躺了一会儿,用手托着下巴,想从高高云天和远远河水中寻找郝维仙小姐及埃斯苔娜的痕迹。我眺望着一片景致,最后下定决心把那一直萦绕在心头的有关她们的念头讲出来。

“乔,”我说道,“你不认为我该去看看郝维仙小姐吗?”

“嗯,皮普,”乔缓慢地思考着问道,“去看她干啥?”

“乔,去看她干啥?难道不可以去看看她吗?”

“你自然是可以去看她的,”乔说道,“不过这里有些问题要考虑。你去看望郝维仙小姐,这一点不错,但是她会想到你去是为了想要东西,期望从她那里得到什么。”

“乔,你不认为我会告诉她我不是去要东西的吗?”

“我的老弟,你可以这么说,”乔说道,“不过,她可以相信你,同样也可以不相信你。”

乔感到自己说得十分中肯,我也是这么想的。他用力地抽着烟斗,不再重复,以免重复反而减弱他语言的作用。

“皮普,你应该明白,”乔停了一会儿,感到他的话对我已起了作用,便又说道,“郝维仙小姐对你可算是慷慨的了。郝维仙小姐那么慷慨地给了你钱以后,特地又把我叫回去叮嘱我说一共就那么多。”

“是的,乔,我听到了她的话。”

乔非常着重地又重复了一遍:“一共就那么多。”

“是的,乔,我已经告诉你我听到了她说的话。”

“皮普,我是想告诉你,她的意思也许是从此一切都结束了!你在她家的事也了结了!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走你的独木桥!从此不管天南地北,一刀两断!”

我本来也想到这个问题,现在发现他也这么想,这的确使我感到很难过,因为这就是说事情完全可能是那样的。

“不过,乔。”

“什么,我的老弟?”

“自从和你签定师徒合同后,已差不多快有一年的时间了,我还没有感谢过郝维仙小姐,也没有向她问过安,也没有对她表示过怀念之情。”

“你说的这倒是事实,皮普。我看你还是打一副马蹄铁送给她,这是我的意思。不过,你即使为她打了一副马蹄铁,她又没有马,接受这份礼物也没有用——”

“乔,我所说的怀念之情不是这个,我不是指要送她礼物。”

但在乔的头脑里装的却是不同的念头,都和礼物有关,使他唠唠叨叨地反复讲下去。他说道:“要么我来帮你为她敲出一条新链条,给她锁大门,或者为她打一两打鲨鱼头形状的螺丝钉,以便日常之用,或者打一些轻巧新奇的小玩意儿,比如烤面包叉,她可以用来叉松饼,还可以打一个铁格子烤架,她可以用来烤西鲱鱼或者其他什么——”

“乔,我根本不想送她什么礼物。”我插言道。

“是啊,”乔说道,仍然翻来覆去讲他的那一套,好像是我一再逼他讲的一样,“皮普,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不会送礼。不会,我不会送礼。因为她那大门上永远锁着一副链子,何必再为她打一副呢?鲨鱼头形的螺丝钉又怕引起误解①,烤面包叉又少不了铜匠师父的活儿,你是打不好的。如果送铁格子烤架,即使是最好的打铁师父打烤架时也表现不出他最好的手艺,因为铁格子烤架就是铁格子烤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乔有条不紊地想打动我的心,仿佛要尽最大的努力把我从固执的谬误中唤醒。“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去打,打出的只是一个铁格子烤架,随你高兴还是不高兴也无济于事——”——

①鲨鱼一词在英文中亦有诈骗、勒索之意。

我无法可想,只有大声叫道:“我亲爱的乔,你不要再这样说下去了。我压根儿就没有想过要送郝维仙小姐什么礼物。”

“皮普,你不想送礼,我所说的也是不要送礼,皮普,你是正确的。”乔这才同意道,仿佛他争论了半天也正是为了这个结论。

“对,乔,但是我所说的意思是现在我们的打铁活儿不算多,说不定明天上午你能放我半天的假,那么我就想到镇上去一趟,去看看埃斯——郝维仙小姐。”

“她的名字可不是埃斯郝维仙啊,皮普,除非她改了名字。”

“我知道,乔,我知道,这是我一时的口误。乔,你看我的计划怎么样?”

简而言之,乔的想法是,只要我认为是行之有效的,他也就认为行之有效,但是他特别要我注意的是:如果她们不是诚心诚意接待我,或者她们并不表示要我再去,即使我去看她们没有抱什么别的目的,仅仅为了感恩而已,那么这次试探性的拜访就说明不能再去第二次。他说的这些条件我都答应了。

当时乔还雇了一名伙计,叫做奥立克,每周付给他工资。他自己称他的教名是陶尔基①,这显而易见是不可能的。这个家伙性格顽固,所以我认为他用这个名字不是由于一时的妄想,而是故意地把这个名字强加给村子里的人,利用这名字中的含意来侮辱村民。他是一个肩膀宽大、四肢懒散的黑脸汉,力气挺大,可干事从来都不慌不忙,永远是拖拖拉拉的。他上工从来都不是为了上工而来的,倒好像是路过此地,慢慢地信步走进来似的。无论他是到三个快乐的船夫酒店去吃午饭或是晚上回家,也总是那么拖拖拉拉,倒有些像《圣经》中的该隐以及那位漂泊的犹太人,仿佛不知道上哪儿去,也根本没有回家的想法。他寄住在沼泽地那边的一个管水闸的家中,在该上工的日子里,他从他隐居的所在拖拖拉拉地走来,两只手放在口袋里,中饭装在一只袋子中,袋子套在脖子上,在背后晃晃荡荡的。每逢星期天,他多半躺在水闸堤上,要么站在那里把身子靠在草堆上或堆草房旁。他走路总是懒懒散散的,两只眼睛盯在地上。如果有人和他打招呼或有其他什么事需要他抬起眼睛,他便显露出一半愠怒一半不知所措的样子,仿佛他唯一的想法是别人从来不让他思想,这简直是一件怪事,也是对他的侮辱——

①Dolge,与英文dodge形音都相近,而后者有逃避、狡猾之意。

这个脾气难弄的伙计很不喜欢我。在我很小而且又十分胆小的时候,他对我说魔鬼就住在铁匠铺里的一个黑暗角落,说他和魔鬼很熟悉。他还说,要保持炉火旺,每隔七年就必须把一个活男孩丢进炉子,使我觉得我一定是要被丢进炉子里的男孩了。在我成了乔的学徒之后,奥立克便确定了某种怀疑,认为我总有一天要把他取而代之,自然对我就更加不喜欢了。当然这不是说他在言语上或行为上对我表现出了什么公开的敌视,只不过我注意到他打铁时总是让火星在我身前乱溅,只要我一唱起老克莱门的曲子,他便拉着嗓子把调门打乱。

第二天我提醒乔给我半天假时,在场的陶尔基·奥立克正在干活,也听见了。他先是没有言语,因为当时他正和乔合力打一块火红的热铁,而我在拉风箱。不一会,他处理好热铁,便撑在大铁锤上说:

“老板!你对待我们两个人总不该偏爱一个,慢怠另一个吧。既然小皮普得准半天假,那么老奥立克也该准半天假。”我猜他不过才二十五岁,可他总把自己说成是七老八十的人。

“怎么,你也要半天假?你这半天要干什么事?”乔说道。

“问我这半天假要干什么?那么他要半天假又干什么?我要干的事就是他要干的事。”奥立克说道。

“问皮普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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