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买,然后李金花又被卖进了妓院。王丽南为了达到长期占有李金花的目的,自己在吸鸦片的同时,也让李金花染上了鸦片瘾,为了取得源源不断的鸦片,王丽南也干起了贩卖鸦片的勾当。当然,王丽南贩卖鸦片与众不同,他手中有布政使的假印,每每其手下人在贩卖鸦片时,总是拿着盖有布政使大印的通行证,有时甚至伪装成押运钱粮的人,所以他的手下人在各个关卡都能畅通无阻。王丽南既为了讨得李金花的欢心,也为了显示自己的能耐,所以在交给李金花的鸦片的小包装袋上,总是赫然盖着布政使的大印。
断断续续的陈述,基本上说清了他犯罪的大致经过,但到最后,王丽南贼眼一转:“布政使大人,我王某人今天算是栽在你手中,但庆大人,我犯的罪,哪一项又是我一个人的罪呢,你可以处理我,但你能处理得到那些总督、巡抚、布政使吗?”
王丽南的一句反诘,问得庆格一时哑口无言,无以回答。这话确实让那看透了大清官场的王丽南击中了要害。在整个封建专制王权国家里,是皇帝一个人说了算,而在各省的范围内,那则是总督、巡抚说了算。布政使虽负有监察官吏的职责,但如果让下属去监督他的上司,岂不是遮人耳目,掩耳盗铃,欺世盗名,又岂不是笑话!
庆格一时被问得无言以对,但庆格对处理这个案件还是有决心的,有信心的,我自己处理不了、做不了主的,就上报给皇帝。于是庆格命令手下人根据王丽南的供述,将王丽南等人历年来利用职务之便,采取各种卑劣手段将司发库收小数改大数;将领款抵押钱粮,蒙混发给;串通银匠、给与假印批收,总共虚收定州等十九州县地粮、正耗、杂税等银二十八万余两,伪造藩司及库官假印两颗的罪行写出,以四百里特急的方式,派人迅速送信京城,呈给嘉庆皇帝。
这天清晨,嘉庆皇帝刚刚上得早朝,文武大臣三呼“万岁”,施礼完毕,分两班站定,门外传来直隶布政使庆格派人求见的喊声。
嘉庆帝自从派出庆格前往直隶接任布政使一职,心里就一直挂念着直隶地区的情况,听得直隶方面派人来见,嘉庆急忙令人传人进见。来人在当班太监的引导下来到皇帝的御座前跪下,道:“属下乃直隶布政使庆大人所派,特来向皇上汇报一桩特大案件。”说罢,来人解开内衣,小心翼翼地递上奏章,旁边早有人接过奏章,朗声读了起来,嘉庆皇帝仔细地听着,那脸儿一会儿白,一会儿紫。你想想,朗朗乾坤,天子脚下,竟有如此众多的官员内外勾结,通私作弊,真乃胆大包天。这不是对皇帝权威的嘲弄吗?
“众位爱卿,”嘉庆皇帝强压着心头的怒火说,“你们大家传看一下这份奏章,然后各自发表高见。”大家虽然刚才和皇帝一样都听过了奏章,但也不得不一一再看一遍奏章。尽管这些大臣中不乏贪污高手、受贿行家,他们对清朝官场中的贪污受贿,甚至自己本人的贪污受贿也习以为常,但王丽南毕竟是一个小小的直隶司书,竟敢如此胆大妄为、作奸犯科,作案时间这么长,牵涉这样广,人员这样多,手段是那样的明目张胆,也深感吃惊。大家都知道,封建时代的臣子们都深深地懂得伴君如伴虎的道理,既为了自己的仕途,也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他们每个人对皇帝都进行了深入细致的研究,包括脾气、习惯、爱好、心理等诸多方面。这些大臣们深深知道,这嘉庆皇帝自从主政以来,对吏治是十分注意的,但嘉庆作为一个皇帝,就是有点心慈手软,经不起犯事者的三哀五求,如果还有一些人帮腔打圆场,往往雷声大,雨点小,好搞下不为例,不时得使一些小人得以蒙混过关。皇帝虽仅卖了一点人情,但官场风气也一日不如一日。他们都在暗暗揣摩着,这个案件虽然十分重大,皇帝会怎么样呢?如果皇帝心血来潮,大事化小,我们如说一些不利的话,今后传到当事人的耳朵里,我们不又是狐狸逮不到、干惹一身骚吗?诸位大臣面面相觑,谁也不愿意首先发言。嘉庆帝看着这些一言不发、弄巧卖乖的臣子们,内心十分愤怒,脸上表现出不悦的神色,但皇帝毕竟是皇帝,他还算是能控制住自己,但语气中不免带出嘲讽的味道,“众爱卿,你们个个都是饱学之士,有的甚至是几朝重臣,平时都是伶牙俐齿,能言善辩,说起话来引经据典,评论起问题来头头是道,今天都吃哑药了吗?怎么都不言语了!”一阵沉默之后,一位大臣从队列中走出,行礼跪下:“陛下,臣费淳有一言进上,不知当讲不当讲。”“请讲,畅所欲言,费爱卿。”嘉庆皇帝说道。“臣认为,像王丽南这样的乱臣贼子,在京畿之地,竟敢如此作奸犯科,贪赃枉法,无非是为利所驱使,竟敢藐视我大清的律例,置王纪国法于不顾。臣认为应该进一步查清事实,严惩重处,杀一儆百,以儆效尤。”费淳字字铿锵地说道。“费爱卿所言极是,那你看应该派谁去处理此事合适。”嘉庆帝以询问的口气问道。“陛下自有主张,臣下不当多言。”费淳极有分寸地回答道。“那朕就派你为钦差大臣,全权负责处理此事,有先斩后奏的权利,你看如何?”嘉庆帝道。“微臣德浅才薄,恐不胜重任,有负圣望,还是请皇帝慎重考虑,另行派他人。”费淳道。“不,不,不必过谦。为慎重起见,朕再给你加派刑部尚书长麟随你一同前往,尔等一定不要辜负重望,秉公办理,不徇私情,为巩固我大清江山,多挖出一些蛀虫,决不让一个坏人漏网。”嘉庆帝既有嘱托、又有希望地说道。“臣遵旨。”费淳答道。
费淳当然不是“德浅才薄”之士,从嘉庆帝选派他作为钦差大臣去处理王丽南一案,也可以看出嘉庆皇帝对此案的重视,也是嘉庆帝对费淳信赖的表现之一。
费淳,字筠浦,浙江钱塘人,乾隆二十八年进士,授刑部主事,历郎中,充军机处章京,出为江苏常州知府,其间父亲死去,回到家中守丧,守丧期满,阂补山西太原,擢升冀宁道,累迁云南布政使,政绩不俗,名声颇佳。但费淳则以母亲年老体衰,乞求回家为母亲养老送终。费淳为母亲安葬守丧完毕,重新担任原来官职。到了乾隆六十年,费淳被提升为安徽巡抚,不久调往江苏任职。嘉庆四年,擢升为两江总督。费淳为官清正廉洁,谨言慎行,深为皇帝所器重,仅举一例,即可以为证。两淮盐政微瑞与费淳为姻亲,而费淳担任两江总督,皇帝却充分相信他,免其迴避,时河南此岁浚溢,费淳以两江总督府事务繁多,自陈不熟悉河务,乞请免去所兼管职务,皇帝允许,命费淳与总河详议河务工程应行分事。嘉庆五年,费淳被加封为太子少保;八年,费淳被授予兵部尚书一职。
费淳及长麟一行领得圣命,马不停蹄,直奔保定府而去。到了保定,费淳及长麟受到庆格布政使的热情欢迎,双方立即全力以赴地展开了王丽南案的审理工作。由兵部尚书和刑部尚书协同办理一件案件,在大清历史上不说是绝无有的,也是屈指可数的,兵部尚书和刑部尚书宫衔的光环,照得那些犯案的人有些目眩,也不再敢于像对待庆格那样软抵硬抗,明遮暗掩,而且费淳、长麟两人也确实毫不含糊,该传讯的传讯,该隔离的隔离,该停职的停职,该反省的反省,各单位各部门,先是自查自报,然后他们亲自核查,而且他们办起案来雷厉风行,丝毫不给那些犯事的人以喘息之机,使得很多人根本无法来得及消灭罪证,且堵所有说情讲情的门路。这样,不仅使庆格所查的那些事实得以证实,而且还有所进展,战果进一步扩大。经过月余的艰辛工作,费淳、长麟、庆格等很快审明,自从嘉庆元年起至本年(嘉庆十一年)止,直隶总督所辖州县,在地了、耗羡、杂税等项目之下,俱有虚收虚抵、重领冒支等情弊,计有二十四州县,共侵盗国库的白银三十一万六百余两,其作案手段变化多端、手法多样,其中竟然有与州县讲明,每虚收、重抵、冒支银一万两,给与司书及说事人使费银千两不等,此外尚有幕友、长随,知情分赃,州县供领应解之款,每贿书吏将案卷销毁,或诓印库收,挖改数字等等,不一而足,其整个作案过程所表现的诡计之高绝,手段之高明,着实令人叹为观止,费淳等人把情况写明,飞马报与嘉庆皇帝。
嘉庆皇帝接过来人递上的奏章。因为有了上次庆格所递奏章的陈述,思想上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