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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其它几个地方的冒险很快就结束了,故事都很凄惨。戴利先生只见事先约好的客人。嘉莉在一间阴暗的办公室里,不顾阻拦,等了一个钟头之后,才从沉着、冷漠的多尼先生嘴里知道了这个规矩。
“你得写信请求他接见你。”
这样她就离开了。
在帝国剧院,她看到一群特别无精打采、无动于衷的人。
一切都布置得十分华丽,一切都安排得非常细致,一切都显得那么矜持而高不可攀。
在蓝心戏院,她走进一个平静的楼梯下面的小房间里,地上铺着地毯,墙上装着护墙板。这种地方使人感受到所有权威人士的地位的崇高。在这里,矜持的神气活生生地体现在一个售票员、一个门房和一个助手的身上,他们都因自己的崇高地位而得意洋洋。
“啊,现在要表现得非常谦卑——非常非常谦卑。请告诉我们你的要求。说得要快,要显得紧张,不要露出丝毫的自尊。
要是我们一点不感到为难的话,我们可以看看能为你效什么劳。〃这就是蓝心戏院的气氛。实际上,这也是城里每一家经理室的共同气氛。这些小业主们,在他们自己的行当中,就是真正的至高无上的统治者。
嘉莉疲惫地走开了,悲痛之余更加感到难堪。
那天晚上,赫斯渥听到了这次劳而无获的寻找的详细情况。
“我连一个人都没见着,〃嘉莉说,〃我只是走啊,走啊,到处等人。〃赫斯渥只是看着她。
“我看得先有些朋友才能进这一行,〃她闷闷不乐地加了一句。
赫斯渥看出了这件事的困难,但并不认为这有多么可怕。
嘉莉又疲倦又丧气,不过现在她可以休息了。坐在他的摇椅里,观看这个世界,世间的苦难来得并不很快。明天又是一天嘛。
明天来了,接下去又是一天,又是一天。
嘉莉见到了一次卡西诺戏院的经理。
“你来吧,〃他说,〃下个星期一来,那时我可能要换些人。〃他是个高大而肥胖的人,穿得好,吃得好,鉴别女人就像别人鉴别马匹一样。嘉莉长得俏丽妩媚。即便她一点经验都没有,也可以把她安排进来。有一个东家曾经提到过,群舞队员的相貌差了一些。
离下星期一还有好几天的时间。离下月1号倒是很近了。
嘉莉开始发起愁来,她以前还从来没有这么发愁过。
“你出去的时候真的是在找事做吗?〃一天早晨,她问赫斯渥。她自己愁得急了,就想到这上面来了。
“我当然是在找啦,〃他有些生气地说,对这个羞辱他的暗示只是稍微有点感到不安。
“眼下,〃她说,〃我可是什么事都愿意做。马上又到下个月1号了。〃她看上去绝望极了。
赫斯渥停止了看报,换上衣服。
他想,他要出去找事做。他要去看看哪家酿酒厂是否会安排他进某家酒店。是啊,倘若能找到的话,做侍者他也愿意。
现在他的钱就快用完了,于是开始注意起自己的衣服来,觉得连自己最好的衣服都开始显得旧了。这一点真让他难受。
嘉莉在他之后回到家里。
“我去见了几家杂耍剧场的经理,〃她无可奈何地说,〃你得有一个表演节目才行。他们不要没有表演节目的人。”“我今天见了个开酿酒厂的人,〃赫斯渥说,“有一个人告诉我说他会设法在两三个星期之内给我找个职位。〃看见嘉莉这么苦恼:他得有所表示,因此他就这样说了。
这是无精打采的人面对精力充沛的人找的托辞。
星期一,嘉莉又去了卡西诺戏院。
“是我叫你今天来的吗?〃经理说,上下打量了一番站在他面前的她。
“你是说星期一来的,〃嘉莉很窘迫地说。
“有过什么经验吗?〃他又问,口气几近严厉了。
嘉莉承认毫无经验。
他一边翻动一些报纸,一边又把她打量了一番。对这个漂亮的、看上去心绪不宁的年轻女人,他暗自感到满意。〃明天早晨来戏院吧。〃嘉莉的心跳上了喉头。
“我会来的,〃她吃力地说。她看得出他想要她,转身准备走了。
他真的会让她工作吗?啊,可爱的命运之神,真的会这样吗?
从敞开的窗口传来的城市的刺耳的嘈杂声,已经变得悦耳动听了。
一个严厉的声音,回答了她内心的疑向,消除了她对此的一切担忧。
“你一定要准时来这里,〃经理粗鲁地说。〃否则就会被除名的。〃嘉莉匆忙走开。这时她也不去埋怨赫斯渥的游手好闲了。
她有了一份工作——她有了一份工作!她的耳朵里响起这美妙的歌声。
她一高兴,差一点就急着要去告诉赫斯渥了。可是,在往家走时,她从更多的方面考虑了这件事情,开始想到她几个星期就找到了工作,而他却闲荡了几个月,这是很反常的。
“为什么他就找不到事情做呢?〃她对自己直言道,〃如果我找得到,他也一定应该找得到。我找工作并不是很难呀。〃她忘记了自己的年轻美貌。她在兴奋的时候,觉察不到年龄的障碍。
成功的人总会这样说的。
可是,她还是掩藏不住自己的秘密。她想表现得镇静自若,无动于衷,但是一眼就能看穿她这是装出来的。
“怎么样?〃看见她轻松的脸色,他说。
“我找到了一份工作。”
“找到了吗?〃他说,松了一口气。
“是的。”
“是份什么样的工作?〃他兴致勃勃地问,觉得似乎现在他也能找到什么好的事做了。
“当群舞队演员,〃她回答。
“是不是你告诉过我的要在卡西诺戏院上演的那出戏?”“是的,〃她回答,”我明天开始排练。〃因为很高兴,嘉莉还主动作了一些解释。最后,赫斯渥说:“你知道你能拿到多少薪水吗?”“不知道,我也没想要问,〃嘉莉说。〃我猜他们每星期会付12或14块钱吧。”“我看也就是这个数左右,〃赫斯渥说。
那天晚上,他们在家里好好吃了一顿饭,只是因为不再感觉那么紧张可怕了。赫斯渥出去修了面,回来时带了一大块牛腰肉。
“那么,明天,〃他想着,〃我自己也去找找看。〃怀着新的希望,他抬起头来,不看地板了。
第二天,嘉莉准时去报到,被安排在群舞队里。她看到的是一个空荡荡、阴森森的大戏院,还带着昨夜演出的余香和排场,它以富丽堂皇和具有东方情调而著称。面对如此奇妙的地方,她又是敬畏又是欣喜。老天保佑这里的一切都是真的。
她会竭尽全力使自己当之无愧的。这里没有平凡,没有懒散,没有贫困,也没有低微。到这里来看戏的,都是衣着华丽、马车接送的人。这里永远是愉快和欢乐的中心。而现在她也属于这里。啊,但愿她能留下来,那她的日子将会多么幸福!
“你叫什么名字?〃经理说,这时他正在指挥排练。
“麦登达,〃她立刻想起了在芝加哥时杜洛埃替她选的姓氏,就回答说。〃嘉莉·麦登达。”“好吧,现在,麦登达小姐,〃他说,嘉莉觉得他的口气非常和蔼可亲,〃你去那边。〃然后,他对一个年轻的老队员喊道:“克拉克小姐,你和麦登达小姐一对。〃这个年轻的姑娘向前迈了一步,这样嘉莉知道该站到哪里,排演就开始了。
嘉莉很快就发现,这里的排练虽然和阿佛莱会堂的排练稍微有一点相似,但这位经理的态度却要严厉得多。她曾经对米利斯先生的固执己见和态度傲慢感到很惊讶,而在这里指挥的这个人不仅同样地固执己见,而且态度粗暴得近乎野蛮。
在排练进行之中,他似乎对一些小事都表现得愤怒至极,嗓门也相应地变得越来越大。非常明显,他十分瞧不起这些年轻女人任何乔装的尊严和天真。
“克拉克,〃他会叫道,当然是指克拉克小姐。〃你现在怎么不跟上去?”“四人一排,向右转!向右转,我说是向右转!老天爷,清醒些!向右转!〃在说这些话时,他会提高最后几个字音,变成咆哮。
“梅特兰!梅特兰!〃一次,他叫道。
一个紧张不安、衣着漂亮的小姑娘站了出来。嘉莉替她担忧,因为她自己心里充满了同情和恐惧。
“是的,先生,〃梅特兰小姐说。
“你耳朵有毛病吗?”
“没有,先生。”
“你知道'全队向左转'是什么意思吗?”“知道,先生。”“那么,你跌跌绊绊地向右干什么?想打乱队形吗?”“我只是——”“不管你只是什么的。竖起耳朵听着。〃嘉莉可怜她,又怕轮到自己。
可是,又有一个尝到了挨骂的滋味。
“暂停一下,〃经理大叫一声,像是绝望般地举起双手。他的动作很凶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