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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于水。若当时知诸军未尝溃,只河北战死,亦可垂名于后。今白撒已下狱,不
复录用,籍其家产以赐汝众,其尽力国家,无效此人。”囚白撒七日而饿死,发
其弟承麟、子狗儿徐州安置。当时议者,卫州之举本自官奴,归之白撒则亦过矣。
初,濒河居民闻官军北渡,筑坦塞户,潜伏洞穴,及见官奴一军号令明肃,
抚劳周悉,所过无丝发之犯,老幼妇子坦然相视,无复畏避。俄白撒辈纵军四出,
剽掠俘虏,挑掘焚炙,靡所不至。哭声相接,尸骸盈野。都尉高禄谦、苗用秀辈
仍掠人食之,而白撒诛斩在口,所过官吏残虐不胜,一饭之费有数十金不能给者,
公私皇皇,日皆徯大兵至矣。
白撒目不知书,奸黠有余,簿书政事,闻之即解,善谈议,多知,接人则煦
煦然,好货殖,能捭阖中人主心,遂浸渍以取将相。既富贵,起第于汴之西城,
规模拟宫掖,婢妾百数,皆衣金缕,奴隶月廪与列将等,犹以为未足也。上尝遣
中使责之曰:“卿汲汲于此,将无北归意耶?”白撒终不悛,以及于祸。
赞曰:白撒本非将才,恇怯误国,徒能阿合以取富贵,性愎贪鄙,当此危
亡,方谋封殖以自逸,此犹大厦将焚而燕雀不悟者欤!
赤盏合喜,性刚愎,好自用,朝廷以其有才干任之。宣宗时,累迁兰州刺史、
提控军马。贞祐四年十一月,夏人四万余骑围定西,辇致攻具,将取其城。合喜
及杨斡烈等率兵鏖战走之,斩首二千级,俘数十人,获马八百余匹,器械称是,
余悉遁去。兴定元年正月,以屡败夏人,遥授同知临洮府事,兼前职。是冬,陕
西行省奉诏伐宋,合喜权行元帅府,驻来远寨以张声势,既而获捷。二年四月,
宋兵数千侵临洮,合喜击走之,斩获甚众。三年四月,迁元帅左都监,行元帅府
事于巩州。
四年四月,夏人犯边,合喜讨之,师次鹿儿原,遇复兵千人,遣提控乌古论
世显率偏师败之,都统王定亦破其众一千五百于新泉城。九月,夏人攻巩州,合
喜遣兵击之,一日十余战,夏人退据南闲,遣精兵三万傅城,又击走之,生擒夏
将刘打、甲玉等。讯知夏大将你思丁、兀名二人谋,以为巩帅府所在,巩既下则
临洮、积石、河、洮诸城不攻自破,故先及巩,且构宋统制程信等将兵四万来攻。
合喜闻之,饬兵严备。俄而兵果至,合喜督兵搏战,却之,杀数千人。攻益急,
将士殊死战,杀伤者以万计。夏人焚其攻具,拔栅而去。合喜已先伏甲要地邀之,
复率众蹑其后,斩首甚众。十月,以功遥授平西军节度使。
元光元年,大将萌古不花攻凤翔,朝廷以主将完颜仲元孤军不足守御,命合
喜将兵援之。二年二月,木华黎国王、斜里吉不花等及夏人步骑数十万围凤翔,
东自扶风、岐山,西连汧、陇,数百里间皆其营栅,攻城甚急,合喜尽力,仅能
御之。于是,合喜以同知临洮府事颜盏虾蟆战尤力,遂以便宜升为通远军节度使,
上嘉其功,许之。是岁,升签枢密院事。哀宗即位,拜参知政事,权枢密副使。
正大八年十一月,邓州驰报大元兵破峣峰关,由金州东下。报至时日已暮,
省院官入奏,上曰:“事至于此,奈何?”上即位至是八年,从在东宫日立十三
都尉,每尉不下万人,强壮矫捷,极为精练。步卒负担器甲粮糗重至六七斗,一
日夜行二百里。忠孝军万八千人,皆回纥、河西及中州人夜掠而逃归者,人有从
马,以骑射选之乃得补。亲卫、骑兵、武卫、护卫,迁外诸军又二十余万。故频
年有大昌原、倒回谷之捷,士气既振,遂有一战之资。至是,院官同奏:“北军
冒万里之险,历二年之久,方入武休,其劳苦已极。为吾计者,以兵屯睢、郑、
昌武、归德及京畿诸县,以大将守洛阳、潼关、怀、孟等处,严兵备之。京师积
粮数百万斛,令河南州郡坚壁清野,百姓不能入城者聚保山砦。彼深入之师,欲
攻不能,欲战不得,师老食尽,不击自归矣。”上太息曰:“南渡二十年,所在
之民破田宅、鬻妻子以养军士。且诸军无虑二十余万,今敌至不能迎战,徒以自
保,京城虽存,何以为国,天下其谓我何!”又曰:“存亡天命,惟不负民可
也。”乃诏合达、蒲阿等屯军襄、邓。
九年正月,两省军溃于三峰山,北兵进薄京师。三月庚子,议曹王出质。大
兵北行,留速不泬攻城,攻具已办,既有纳质之请,即又云:“有我受命攻城,
但曹王出则退,不然不罢也。”壬寅,曹王入辞,宴于宫中。癸卯,北兵立攻具,
沿壕列木栅,以薪草填壕,顷刻平十余步。主兵者以议和之故不敢与战,但于城
上坐视而已。
城中喧哄,上闻之,从六七骑出端门至舟桥。时新雨淖,车驾忽出,人惊愕
失措,但跪于道傍,亦有望而拜者,上自麾之曰:“勿拜,恐泥污汝衣。”仓皇
中,市肆米豆狼藉于地,上敕卫士令各归其家,老幼遮拥至有误触御衣者。少顷,
宰相从官皆至,进笠不受,曰:“军士暴露,我何用此为。”所过慰劳军士,皆
踊跃称万岁,臣等战死无所恨,至有感泣者。西南军士五六十辈聚而若有言者,
上就问之,跪曰:“大兵刍土填壕,功已过半,平章传令勿放一镞,恐坏和事,
想岂有计耶?”上顾谓其中长者云:“朕为生灵,称臣进奉无不从顺,止有一子,
养来成长,今往作质子矣。汝等略忍,待曹王出,大兵不退,汝等死战未晚。”
复有拜泣者曰:“事急矣,圣主毋望和事。”乃传旨城上放箭。西水门千户刘寿
控御马仰视曰:“圣主无信贼臣,贼臣尽,大兵退矣。”卫士欲击之,上止曰:
“醉矣,勿问。”是日,曹王出诣军前,大兵并力进攻。甲辰,上复出抚东门将
士,太学生杨奂等前白事。上问何所欲言,曰:“臣等皆太学生,令执炮夫之役,
恐非国家百年以来待士之意。”敕记姓名,即免其役。过南薰门,值被创者,亲
傅以药,手酌卮酒以赐,且出内府金帛以待有功者。是日,大兵驱汉俘及妇女老
幼负薪草填壕堑,城上箭镞四下如雨,顷刻壕为之平。
龙德宫造炮石,取宋太湖、灵璧假山为之,小大各有斤重,其圆如灯球之状,
有不如度者杖其工人。大兵用炮则不然,破大常蚵淀匚杂弥T苤衽
有至十三稍者,余炮称是。每城一角置炮百余枝,更递下上,昼夜不息,不数日,
石几与里城平。而城上楼橹皆故宫及芳华、玉溪所拆大木为之,合抱之木,随击
而碎,以马粪麦秸布其上,纲索旃褥固护之。其悬风板之外皆以牛皮为障,遂谓
不可近。大兵以火炮击之,随即延爇不可扑救。父老所传周世宗筑京城,取虎牢
土为之,坚密如铁,受炮所击唯凹而已。大兵壕外筑城围百五十里,城有乳口楼
橹,壕深丈许,阔亦如之,约三四十步置一铺,铺置百许人守之。
初,白撒命筑门外短墙,委曲狭隘容二三人得过,以防大兵夺门。及被攻,
诸将请乘夜斫营,军乃不能猝出,比出,已为北兵所觉。后又夜募死士千人,穴
城由壕径渡,烧其炮坐。城上悬红纸灯为应,约灯起渡壕,又为围者所觉。又放
纸鸢,置文书其上,至北营则断之,以诱被俘者。识者谓前日纸灯、今日纸鸢,
宰相以此退敌难矣。右丞世鲁命作《江水曲》,使城上之人静夜唱之,盖河朔先
有此曲以寄讴吟之思,其谬计如此。
合喜先以守凤翔自夸,及令守西北隅,其地受攻最急,而合喜当之,语言失
措,面无人色。军士特以车驾数出慰劳,人自激昂,争为效命耳。其守城之具有
火炮名“震天雷”者,铁罐盛药,以火点之,炮起火发,其声如雷,闻百里外,
所爇围半亩之上,火点著甲铁皆透。大兵又为牛皮洞,直至城下,掘城为龛,间
可容人,则城上不可奈何矣。人有献策者,以铁绳悬“震天雷”者,顺城而下,
至掘处火发,人与牛皮皆碎迸无迹。又飞火枪,注药以火发之,辄前烧十余步,
人亦不敢近。大兵惟畏此二物云。
四月罢攻。至是十六昼夜矣,内外死者以百万计,大兵知不可下,乃谩为好
语云:“两国已讲和,更相攻耶?”朝廷亦就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