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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橹俱尽,白战又半月,力尽乃陷。草讹可战数十合始被擒,寻杀之。板讹可提
败卒三千夺船走,北兵追及,鼓噪北岸上,矢石如雨。数里之外有战船横截之,
败军不得过,船中有赍火炮名“震天雷”者连发之,炮火明,见北船军无几人,
力斫横船开,得至潼关,遂入阌乡。寻有诏赦将佐以下,责讹可以不能死,车载
入陕州,决杖二百。识者以为河中城守不下,德顺力竭而陷,非战之罪,故讹可
之死,人有冤之者。
初,讹可以元帅右监军、邠泾总帅、权参知知事,奉旨于邠、泾、凤翔往来
防秋。奉御六儿监战,于讹可为孙行,而讹可动为所制,意颇不平,渐生猜隙。
七年九月,召赴京师,改河中总帅,受京兆节制。此时六儿同赴召,谓讹可奉旨
往来防秋,而乃畏怯避远,正与朝旨相违,上意颇罪讹可。及河中陷,苦战力尽,
而北兵百倍临之,人谓虽至不守犹可以自赎,竟杖而死,盖六儿先入之言主之也。
刘祁曰:“金人南渡之后,近侍之权尤重。盖宣宗喜用其人以为耳目,伺察
百官,故奉御辈采访民间,号‘行路御史’,或得一二事即入奏之,上因以责台
官漏泄,皆抵罪。又方面之柄虽委将帅,又差一奉御在军中,号曰‘监战’,每
临机制变,多为所牵制,遇敌辄先奔,故师多丧败。”哀宗因之不改,终至亡国。
论曰:古里甲石伦善战而好犯法,故见废者屡,晚起为将,卒死于难。金运
将终,又用数奇之李广,其乏绝不亦宜乎。草讹可力战而死,板讹可亦力战,不
死于阵而死于刑,论者以为有近侍先入之言。夫以亵御治军,既掣之肘,又信其
谗以杀人,金失政刑矣。唐之亡,坐以近侍监军,金蹈其辙,哀哉。
撒合辇,字安之,内族也。宣宗朝,累迁同签枢密院事。元光二年十二月庚
寅夜,宣宗病笃,英王盘都先入侍,哀宗后至,东华门已闭,闻英王在宫,遣枢
密院官及东宫亲卫军总领移剌蒲阿勒兵东华门,都点检驸马都尉徒单合住奏中宫,
得旨,领符钥启门。合住见上,上命撒合辇解合住刀佩之,哀宗遂入,明日即位,
由是见亲信。正大元年正月庚申,以辇同判大睦亲府事,兼前职。刑部完颜素兰
言:“把胡鲁策功第一,非超拜右丞相无以酬之。”然同功数人亦有不次之望,
故胡鲁之命中辍,辇犹升二品云
四年,大元既灭西夏,进军陕西。四月丙申,召尚书温迪罕寿孙、中丞乌古
孙卜吉、祭酒裴满阿虎带、直学士蒲察世达、右司谏陈规、监察乌古论四和完颜
习显、同判睦亲府事撒合辇同议西事,上曰:“已谕合达尽力决一战矣。”群臣
多主和事,独辇力破和议,语在《陈规传》。
八月,朝廷得清水之报,令有司罢防城及修城丁壮,凡军需租调不急者权停。
初,闻大兵自凤翔入京兆,关中大震,以中丞卜吉、祭酒阿忽带兼司农卿,签民
兵,督秋税,令民入保为避迁计。当时议者以谓大兵未至而河南先乱,且曰:
“御史监察城洛阳,治书供帐北使,中丞下兼司农签军督税,台政可知矣。”至
是,上谓撒合辇曰:“谚云水深见长人。朝臣或欲我一战,汝独言当静以待之,
与朕意合,今日有太平之望,皆汝谋也。先帝尝言汝可用,可谓知人矣。”
未几,右拾遗李大节、右司谏陈规言撒合辇谄佞纳贿及不公事,奏帖留中不
报。明惠皇后尝传旨戒曰:“汝谄事上,上之骑鞠皆汝所教。”尉忻亦极言之,
上颇悟,出为中京留守、兼行枢密院事。初,宣宗改河南府为金昌府,号中京,
又拟少室山顶为御营,命移剌粘合筑之,至是撒合辇为留守。
九年正月,北兵从河清径渡,分兵至洛,出没四十余日。二月乙亥,立炮攻
城。洛中初无军,得三峰溃卒三四千人,与忠孝军百余守御。时辇疽发于背,不
能军,同知温迪罕斡朵罗主军务,有大事则就辇禀之。三月甲申,忠孝军百余骑
入使宅,强拥辇出奔,辇不得已从之,并以官属及其子自随,才出南里城门,城
上军觉,闭之瓮城中,矢石乱下,人马多死伤。辇知不能出,仰呼求救,军士知
出奔非辇意,以绳引而上,送入其宅,不敢出。镇抚官缚出奔之党,欲杀之,已
斩三人,辇亲为乞命,得免。乙酉,斡朵罗赍金帛出北门,如前日巡城犒军之状,
既出即沿城而西,直出外壕,城上人呼曰:“同知讲和去矣。”军士及将领随而
下者三四百人。少之,辇传令云:“同知叛降,有再下城者斩。”凡斩三四人,
乃定。丙戌夜,城东北角破,辇夺南门出不得,投濠水死。已而,大兵退,强伸
复立帅府。
强伸,本河中射粮军子弟,貌极寝陋,而膂力过人。兴定初,从华州副都统
安宁复潼关,以劳任使,尝监郃阳醋。后客洛下,选充官军,戍陕铁岭,军溃被
虏,从都尉兀林答胡土窜归中京。时中京已破,留守兼行枢密院使内族撒合辇死
之,元帅任守真复立府事,以便宜署伸警巡使。后守真率部曲军从行省思烈入援,
郑州之败,守真死。天兴元年八月,中京人推伸为府签事,领所有军二千五百人,
伤残老幼半之。甫三日,北兵围之,东西北三面多树大炮。伸括衣帛为帜,立之
城上,率士卒赤身而战,以壮士五十人往来救应,大叫,以“憨子军”为号,其
声势与万众无异。兵器已尽,以钱为镞,得大兵一箭,截而为四,以筒鞭发之。
又创遏炮,用不过数人,能发大石于百步外,所击无不中。伸奔走四应,所至必
捷。得二驼及所乘马皆杀之,以犒军士,人不过一啖,而得者如百金之赐。九月,
大兵退百里外。闰月,复攻,兵数倍于前。又一月,不能拔。事闻,哀宗降诏褒
谕,以伸为中京留守、元帅左都监、世袭谋克、行元帅府事。
十月,参知政事内族思烈自南山领军民十余万入洛,行省事。二年二月,伸
建一堂于洛川驿之东,名曰“报恩”,刻诏文於石,愿以死自效。三月,中使至,
以伸便宜从事。
是月,大兵自汴驱思烈之子于东门下,诱思烈降。思烈即命左右射之,既而
知崔立之变,病不能语而死。总帅忽林答胡土代行省事,伸行总帅府事,月余粮
尽,军民稍稍散去。
五月,大兵复来,阵于洛南,伸阵水北。有韩帅者匹马立水滨,招伸降,伸
谓帅曰:“君独非我家臣子耶?一日勤王,犹遗令名于世,君既不能,乃欲诱我
降耶?我本一军卒,今贵为留守,誓以死报国耳。”遂跃而射之。帅奔阵,率步
卒数百夺桥,伸军一旗手独出拒之,杀数人,伸乃手解都统银符与之佩,士卒气
复振。初,筑战垒于城外四隅,至五门内外皆有屏,谓之迷魂墙。大兵以五百骑
迫之,伸率卒二百鼓噪而出,大兵退。
六月,行省胡土率众走南山,鹰扬都尉献西门以降,伸知城不能守,率死士
数十人突东门出,转战至偃师,力尽就执。载以一马,拥迫而行。伸宛转不肯进,
强掖之,将见大帅塔察。及中京七里河,伸语不逊,兵卒相谓曰:“此人乖角如
此,若见大帅,其能降乎?不若杀之。”因好语诱之曰:“汝能北面一屈膝,吾
贷汝命。”伸不从,左右力持使北面,伸拗头南向,遂杀之。
乌林答胡土。正大九年正月戊子,北兵以河中一军由洛阳东四十里白坡渡河。
白坡故河清县,河有石底,岁旱水不能寻丈。国初以三千骑由此路趋汴,是后县
废为镇,宣宗南迁,河防上下千里,常以此路为忧,每冬日命洛阳一军戍之。河
中破,有言此路可徒涉者,已而果然。北兵既渡,夺河阴官舟以济诸军。时胡土
为破虏都尉,戍潼关,以去冬十二月被旨入援,至偃师,闻白坡径渡之耗,直趋
少室,夜至少林寺。时登封县官民已迁太平顶御寨。明日,胡土使人绐县官云:
“吾军中家属辎重欲留此山,即率兵赴汴京。”因摄县官下山,使之前导,一军
随之而上。山既险固,粮亦充足,遂有久住之意。寻纵军下山劫掠居民,甚于盗
贼,旁近一二百里无不被害。胡土畏变,知而不禁,又所劫牛畜粮糗,亦分有之。
七月,恒山公武仙、参政思烈两行省军,屯登封城南大林下,遣人约之入京。
胡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