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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足足又过了四五个小时,战争终于逐渐地停止了下来,那就是意味着我们再也不用看到自己的同胞牺牲,再也不必流着泪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同死神搏斗了。当战场上最后一声枪响过后,所有的人都静了下来,每一个人都望着那无比干净自然的天空,那只有星际舰队和金色战机在巡游的天空,望着每一个人誓死保卫下来的阵地,那种胜利的心情已经不能用“高兴”两个字来形容了。
偌大的战场上完全静了有一两分钟,人们都是着粗喘着气互相看着。不知是谁在什么地方突然大叫了一声:“我们赢了!”然后这个声音象是浪潮一样顿时响彻了整个木星,无数的人在互相拥抱,在流泪,人们仿佛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还活着,即使是受伤的战士也已经忘却了身上的痛苦!陆战队员们和狂战士毫无顾忌地拥抱在一起,一起狂叫着:“我们打赢了!”眼泪和血水相混的液体就是有这样的魔力,足以让人们为之疯狂。
的确,这是人类和星族共同的胜利,这是完全值得人们骄傲的胜利!没有经历过历场大战的人是根本无法理解那种几次死中求生的幸福和艰辛的,那完全是一种用任何语言也无法表达的感情,是所有生命最终的情感。
我站在原地,狠狠地拍着身边那个陆战队员的肩,右边几个狂战士也是疯狂一般地又叫又跳,振臂高呼着,将自己的声音和大家的声音合在一起,感觉自己好象已经不只是一个人,那战场上成千上万的人都象是成了一个人了。也许是因为现在的每一个人的心都是相通的缘故吧,我真希望这种感觉会持续到永远。
金色航母和我们的星际战舰缓缓地降了下来,我看到无数的工程兵向那个方向涌了过去,无言地开始对遭受重创的星际战舰进行抢修。原本庞大的星际舰队现在也竟然只剩下了可怜的几十艘了,而那一边的金色航母也仅剩下了近百艘,可以想象在最后面对那结高级飞龙的时候那些小战机的损失也不小。那就是异型的厉害,但是毕竟我们已经打赢了!所有的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我急切地和伤势轻一些的战士们协助那些医护小姐帮助重伤战士脱离危险。战争带来的伤亡已经太多了,谁也不希望在这个已经胜利的时候再增添无谓的伤亡了。我的耳边却传来龙的声音:“卡洛斯,我们总算是打赢了这场仗。”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平稳。
“是啊,好在我还有机会听到你说这句话,我这里很好,虽然有很多的伤员,不过应该还照顾得过来。”我一边说一边和黑头一起将一个伤员抬进了掩体内,我看到艾琳的身影在那边忙碌着,心里就觉得特别踏实。
龙沉默了一会,说道:“卡洛斯,我知道我不该在这个时候打击你,但这是个事实,我想无论你是否愿意听,都应该听一下的。”龙的声音格外地沉重。
我愣了一下,感觉龙的话中象是有什么不祥的预感:“是什么?龙?”
“你命名的那个‘地狱死星’现在正以近一万公里的时速向我们逼来,预计到达木星轨道的时间会是在五个半小时以后……”
刹那间我呆住了,望着四下欢庆的人们和开始受伤的战士,我忽然只觉人生最沉重的压力象是山一样向我身上压来,压得我几乎无法呼吸……
轻轻放下手中的伤员,缓缓直起身子,仰望着曾经充满着飞龙的天空,看着这个我们得之不易的胜利,只觉得浑身冰凉。一颗心刚从死神的手中挣扎过来,转眼又掉进了无比的深渊!
11、生与死的选择
“卡洛斯,你在听吗?!”龙迟疑着问道。
“……是……我在听,你说吧。”
“我们不知道它们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修好了推进器的,或许西蒙的原子弹根本只是重创了它,而没有完全地摧毁它,所以它并没有停留在当时我们的地方,而是毫不停留地过来了。卡洛斯,你知道在那上面至少还有几万只飞龙,更可怕的是还有二三十万自杀飞虫,他们的力量显然是要比我们刚才消灭的异型的力量更加地强大!我想以星际舰队和星族金色航母现在的状况,这接下来的一仗我们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打赢的!”
“这个我知道……”我紧握着拳头说道:“可是龙,你来看一看我们的战士!现在木星基地上总共投入的兵力包括陆战队员和机械部队已经达到了近百万!可是你自己看看,现在还有多少人存活着?而活着的人中有多少是肢体健全的?你要我在他们觉得自己充满希望充满着未来的时候将这个最坏的消息毫不留情地告诉他们……我实在是不忍心这样做!”我朝着话筒里的龙吼着。
“这个我知道,我又何尝不是希望大战就能这样结束呢?可是有时总是事与愿违。但是卡洛斯,如果我们不能把接下来的这场仗打赢的话,那么前面牺牲的战士的生命就真的是白白浪费了。”龙果然是个将才,只是一句话便将我的满怀灰心和绝望变成了必须要战胜的决心!
我的心里猛地一震,点头道:“你有没有把情况报告给火星总部?!”
“已经上报了,但是他们还没有消息,我想他们可以派出的援军纵算是有,也已经不多了,更何况有一部份力量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运输机来输送,所以情况真的很糟糕。要知道这是在木星啊,不是地球!”在面临最大困境的时候,连一直最自信的龙都不由得有些无奈了。
“而且相信星族的力量也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我们该怎么办?!”
双方沉默着。
过了许久,才听到龙说道:“不管如何,仗总还是要继续打的,卡洛斯,还是老样子,下面就拜托你了。我知道可能这接下来的一仗我们是没有什么希望打赢的了,不过作为一名战士,为了保卫我们自己的家园,我愿意付出我的生命!虽然很对不起我的朋友、家人,但是这已经是我所能为他们做到的唯一的事情了。”
“是,我知道。”我答应他,然后转过身来四处望了一圈,眼中再也留不住眼泪。
黑头好象感觉到我的情绪有些不对了,便问道:“卡洛斯,怎么了?!”
我无声地顺着旁边的石边一直走上巨大的石掩体,一直站在它那最高处望着四方。木星上那带有着强烈火药味的风吹得我艰难地走了上去。黑头不知道我要干什么,只是吃惊地看着我。四处的陆战队员和其他的人们开始将目光投到我的身上,我知道他们在看我,知道我有话要说,但是我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我在高处站定。也不知过了多久,四处的战士开始向我这边围过来,不知不觉的竟然已经将下面的地方站满了,一些工程兵一边干他们的活一边不时转过头来看看这边,还有不少的狂战士和龙骑士也加入进来。
我无声地将通话器和扬声器打到全体通话处,然后说道:“我自从跟随黑头长官以来,一开始的时候战斗好象只是为了给自己找一点事做,是为了不让自己闲着。那个时候的我根本不知道也从未想过战争究竟是什么东西,因此在那个时候我象是每一个刚加入陆战队的新战士一样不知天高地厚……”
大家听着,可是谁也不会想到我讲的居然只是这么一些话。
“但是随着战争的升级,开始不断有战友在我的身边,甚至在我的眼前倒了下去,他们都是我亲如手足的战友……那个时候的我才有些惊慌,觉得我们大家这样拚命地战斗应该是有什么理由才对,否则这些战死战场的人会无法瞑目,而我们自己也会讨厌战争。”我说着,眼泪无声地流着。
人们静默地听着。
我的目光扫过下面每一个人,喝道:“可是现在我已经开始明白我战斗的目的了。今天战死在这里的战士已经无法数清了,他们和我们一样有父母,有朋友……但是他们和我们现在仍然生存着的人一样,为了保卫我们家园的和平,为了能让我们人类和星族将历史续写下去,他们做出了他们可以做出的最大的牺牲!如果说战争的结局只有生存和死亡两个选择的话,那么他们选择了死亡而把生存留给了我们在场的所有仍然活着的人,即使他们完全有着与我们相同的生存的权力!”
我紧紧握着拳,提高声音说道:“但是现在放在我们面前的仍然有两条路,仍然有两种选择!那颗装载着数万飞龙和二十几万飞虫的地狱死星将要在五个小时之后来到这里,我们即将要为我们自己选择一条路走,不论你选择的是生还是死,这个选择都将是你人生最大的一次选择!”
掩体下的人群猛地骚动起来,人们惊于听到这样一个几乎可以将人吓死的消息在互相无助地对望着,但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