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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又把那“羊皮衣”给死掉妈妈的小羊穿上。多么巧妙又多么残酷啊!
一只死了宝宝的母羊,以为在喂宝宝吃奶,岂知那是别家的羊宝宝,而且穿了它死婴的皮。
牧人对着镜头笑道:“如果不这样做,母羊是不会喂奶的,但是这样一个礼拜之后,把死羊皮脱掉,母羊还是会喂。”
因为小羊吃这“养母”的奶,身上已经有了“养母”的味道。
岳父大人过生日,四个女儿都赶来庆祝。
老幺一进门,就先到厨房,放了四只玻璃杯在台子上,又都倒满开水。
“你怎么知道大家都喝白开水呢?”我问她。
“不!我先生喝的,他不喝生水(在纽约多半人喝生水),所以我先倒好,等凉,他好喝。”
老三也在厨房,一边切芒果,一边跟我聊天,她先把芒果切两半,拿掉核,再各划几刀,翻过来,斜着把一方块一方块的芒果切到盘子里。
不小心,一块掉在台子上,她赶快捡起,放进嘴里。
再转身,端起盘子,进客厅,放在丈夫面前。
又见老二匆匆忙忙走进来,倒了杯水,走向地下室。
下面正传来厮杀的声音,年轻时想必是乒乓球高段的老岳父,正跟二女婿交手,两人你来我往,谁也不让。
“女儿追到了,不必客气了。”不知是谁在笑。
“喝点水吧!出了那么多汗!”听我的二小姨子喊。
我走下去,好奇,她是叫爸爸喝水,还是叫丈夫喝水。
两个人都没喝,还在打,只是二小姨子站在她丈夫背后。
吃晚饭了,妻烤了一只八宝鸭,小小的鸭子,很香,躺在一个大大的盘子里。只是,少了一条腿。
再看,那条腿已经放在我的盘子里。
“你怎么这样?”我小声怨她。
“你比较辛苦嘛!”她居然大声说。
一位熟识的老人病了,病得很重。
多年不见的儿子,带着妻女从美国赶回去探望。
只是,才在病房出现一次,就开车,带着老婆孩子去环岛旅行了。
旅行归来,又去了一次医院,说:“我们要顺便去一趟日本,然后直接回美国。”
儿子才离开,躺在床上的老太太就哭了。
“不?!不哭!”老先生拍着她的手,“当初我不是也从四川把你从你妈身边带走,一走就没回去过吗?”
一位老同学,总开车带我去打球。又总是在一路说他太太的不是。
起初,我都劝,所谓“劝和不劝分”。可是我愈为他太太说好话,他愈骂得厉害,好像他们维持到今天,他忍那么多,都因为看我的面子。
第二章 女人·妻子·母亲·孩子 第四节 你不疼他谁疼他(2)
有一天,我火了,说:“既然你老婆一无可取,你们又没孩子,就离吧!早离早心安。”
他怔了。一路没再说话,之后也没再提他的“恶妻”。
只是隔了一阵,他一边开车,一边喃喃地说:
“夫妻这么久,也真不容易,没能力也没情绪再谈另一场恋爱。”他转过头,笑笑:“坏老伴,也是个伴儿,不是吗?”
跟这老同学相似。
有个母亲对我抱怨她的儿子。
“跟他那个混蛋老子一样,不上进。”她骂,“早知道,把他拿了,也不会妨碍我,到今天没再嫁。”
我摇摇头,对她说:“你应该觉得自己蛮有勇气,那男人虽然跑了,你却能坚持把孩子生下来。”
“是啊!”她说。
“你为他真是牺牲不少。”
“是啊!”她说。
“其实你儿子在你这样的婚姻情况下,也很辛苦。”
“是啊!”她说,“他一出什么错,老师就说他是单亲家庭,欠管教。”
“老师不肯定他,同学也不肯定他?”我又说。
“是啊!你说他有多讨厌?”
“当全世界都不肯定他的时候,”我突然把音量放大,“你,他的妈妈,能不肯定他吗?你,他的妈妈,能不支持他吗?”
跟我的老同学一样,她也怔住了,突然掩面哭起来。
三个月之后,接到她的电话。
“从那天起,我不再骂他,”她在电话那头说,“我只爱他,支持他。”
各人养的各人疼、各人生的各人爱。
谁能指望孩子爱父母,胜于爱他的另一半和他的子女?
谁能指望,我们迷失的孩子,我们不去寻找、不去疼爱,而由别人找、别人爱?
想起古诗里的“入门各自媚,谁肯相为言”,好像看到一栋一栋的小房子,每个窗里都闪着温馨的灯光;每个烟囱里,都冒出属于那一家的菜香;每个眠床上都有着一生的恩恩怨怨、爱爱恨恨,以及那“我不疼他,谁疼他?我不原谅他,谁原谅他”的情怀……
上教堂,看见一个有趣的画面——
有个太太说:“我们的一切,都是由上帝安排的。”
另一个太太不同意,拿起桌上的杯子说:“我如果一松手,这杯子砸了,也是上帝安排的喽?”
“当然也是,是上帝要你发神经,松了手。”前一个太太笑道。
在宴会上,遇见一个老太太,她先盯着场内每位女客,上上下下打量。然后说:“我看那些有钱太太,不是不及我女儿漂亮,就是不如我女儿聪明,我生得不差啊!可是,我的三个女儿,为什么命都那么苦?”
她的一个女儿听到了,过来捂住老太太的嘴,小声说:“女人有两条命,一条是爹娘给的,一条是自己找的。所以不怪你,怪我们不会找。也不怪我们,怪我们的丈夫命不好!”
什么是缘?什么是命?
“发生”是缘,“发生了”是命。
什么是前世?什么是来生?
记不得的是前世,想不到的是来生。
唯一看得见的是今生。
下面几篇文章,讲的就是这个“理”。牵着,连着,生生世世。即使有一天遇见了恶妻、恶夫、恶客,失了身,损了财,受了伤,丧了命,都能想:说不定错不在我,只因为我前世的缘!
第三章 前世·来生·今生·缘 第一节 今生似被前缘误
有个从小一块儿长大的朋友,真可以说是我半世纪的莫逆之交。
小学,我们玩火药,躲在墙角磨硝石;中学,我们读夜校,每天深夜一起走路回家。
大学,我画画,他总摘花来给我写生;近年,我身体不好,他常送人参来给我进补。
可是,从小到大,他也给我带来许多困扰。联考落榜,他来哭;交女朋友挨打,他来诉苦;失恋了,他说要去拼命;离婚了,他说要去跳海。生病了,第一个电话必定打给我,冲到医院找不着,才发现他正跟护士小姐聊天。
每次事情过后,他都会不好意思,可是最近突然改了——
“我去算命。”他跑来兴奋地对我说,“算命先生说我前世是个屠夫,你是位高僧,你上辈子就度我,没度完,到这辈子继续救我。”
前两天,他说得更妙了,居然讲:“你对我太好了,我再不如意,也不能死,我忍着不死,是为了你。”
“为我?”我不懂。
“是啊!”他说,“为了我们从前世到今生的这个缘。”
想起《 前世今生 》作者布鲁斯的一篇报道——
一对结婚十年都相爱不渝的夫妻,突然间丈夫变了心。
他倒也不是“移情别恋”,因为他仍然深爱自己的妻,只是无法自拔地,也爱上了外面一个偶然遇到的女人。
他痛苦极了,跑去找心理医生爱德博士催眠,才发现他跟那个外面的女人原来两百年前是夫妻。
报道中没有写,当那丈夫对妻子说出缘由时,是不是得到谅解——“原来不是我丈夫变心,而是我在今生掠夺别人前世的丈夫。”
只是我猜,那男人一定因此而释怀不少。
据说许多到监狱开悟死刑犯的人,也会讲这些前世的因缘。
他们可能对死刑犯说:“你杀人,是因为与死者前世的恶缘,今生非报不可。而今你杀了他,自己也将付出生命的代价,这几世轮回,消不掉的恶缘终于过去了。你就心安了吧!”
据说,许多死刑犯也能因此得到安心,仿佛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了借口;也为自己的死,寻到几分泰然。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 夫妻本前缘,善缘恶缘,无缘不合;儿女原宿债,欠债还债,有债方来。
夫妻、子女、过客,中国人似乎都能归到一个缘字。也就因为缘,使我们“见面三分情”、“相逢自是有缘”。怪不得“缘”这个字,左边是“纟”,像是一把丝线,牵着、连着,生生世世。即使有一天遇见了恶妻、恶夫、恶客,失了身,损了财,受了伤,丧了命,都能想:说不定错不在我,只因为我前世的缘!
宋孝宗时入狱的妓女严蕊,面对新上任的审判官岳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