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心里有一种进入春华家的大门,约他一块去上学的强烈冲动,推动着我不再跟随耀强继续往前走。我停在春华家大门前的石板街面上的行为和样子,应该是明明白白地告诉了,在我前面十米左右的耀强,我的动机或意图了吧?可耀强的神情告诉我,他的心中丝毫就没有春华的影子;也许他们虽然住在同一条小街上,相距也不过几百米,就从来没有相互窜过门吧,他用夸张的身体语言招我向他靠拢、用加急的面部表情催促我跟上他;我踌躇一下,眼睛往春华家大门里看一眼:屋内黑黑洞洞、静悄悄地。身子往春华家大门那边扭一扭,脚往春华家大门那边挪一挪,有点左右为难起来,真想春华即刻就出现在我的面前。
转头看耀强,他好像越来越着急呢,鼓胀着嘴,脸憋得通红,使劲地向我打着往他那边走、象叫我迅速离开极危险地段一样的手势,想必他是知道我为什么停下来,想必他是生怕让别人知道他不想约春华一起上学。难怪他强烈要求从他家后门走,走后门我也要与春华们一起上学啊,他又不是不知道,为什么在他家吃过一餐饭之后,他就要破我们已经形成的习惯呢?
我将头微微抬高,目光越过他的头,眺望一下街面过水渠前面,街道南边的家华家和西头一点、家华家斜对面的马华家,目光往回收的时候,看到我的这两个伙伴一起从家华家跃了出来,蹦着、跳着向我们这边而来。
“杨俊!”家华高高地举起手臂,叫唤起来:
“过来!”马华也扬起手在空中晃动。
街上和往日一样空空静静地,声音显得格外响亮,声落之处,小街的上空还回荡着“杨俊!过来!”的回声呢。
“过来!”四个人面面一小觑,马华与家华咯咯一笑后,马华润足嗓音高喊一声。
回荡的声音更高,马华骤然双手捂上嘴巴,家华逞机向马华的脑袋推一掌,两个人逗闹起来。
耀强拔腿往我这边跑,生怕我被别人抢去般地,急匆匆地拉上我,口中连连喊:
“快走!走啊!”
我身子微向后,被拖着向前走,没有走出多远,感觉到后面一阵脚步声,转头过来的时候,春华带着一阵风掠我而过。
“掀走!”春华双臂向上,口中喷力发声,猛地掀开耀强,我仰着身子往后仰,脱开耀强皲裂的,还没有完全恢复正常的小手时,后退了几步才站稳。
当我回过神向前冲的时候,春华改用双手又掀了耀强一把,耀强又后退几步,家华与马华停止逗闹冲了过来。
“你这个好吃懒做的地主羔子!”春华虎着脸冲耀强高声嚷着:
“不学习!不做事!只会搞阴谋诡计!”摆着斜步,一幅欲进攻的架势。
家华、马华、我齐齐地冲到了春华和耀强之间,横在他俩的前面,我心里是想说什么的,可事情好像有点而复杂,词穷;家华口快:
“刚才都好好地,怎么了!怎么了?”
“我看到杨俊在门口等我!”春华说着,伸出左手将家华从面前搡开一点,右手指着耀强:
“他#蝴!明明看着我出门,跑过来就拉杨俊走!”收回指着耀强的手,转头向着家华:
“他不想和我们一起上学,他可自己一个去上学!”
“算了#恒了!”家华从马华面前横迈一步,又拦在春华面前,横展开双臂。
“我不屑于揍他!”春华头一摆,显出被人误贬了,一幅有嘴说不清的烦闷样,高声喊道:
“你问问杨俊!”将脸向着我,示意家华问我,让我说公道话。
“上学去!上学去!”家华脸上堆满了和事佬的笑容,丝毫没有问明缘由,也不想判明谁是谁非的意思,搭着春华的肩,掖着春华走。
春华就象我刚才被耀强拖着走的样儿移动着步子,一边不由自主地走着,一边唠唠叨叨:
“去年他自己不上学,却说是我们几个欺负他不让他上学;今年上学不几天就总是搞分裂!”扭头向后看,当他的视线与我看他的视线相交的时候,我顺着他的视线方向看到落在我和马华身后还有一段距离的耀强——微低着头,样子有点萎靡地移动着脚步跟着我们。
“我们问心无愧就行了!”家华将身子往春华身后一挪,顶着春华走,嚷着说时脸向后看我们一眼,好像更是说给我们听,寻求我们的支持似地。
“别推了,别推了!”春华身子使劲一扭,将身子从家华的掌控中挣脱出来:
“用不着你当好人!”
“我当好人了吗?!”家华晃动他带着故装吃惊的脸,噗哧笑出声来,又将手往春华肩上一搭,掖着春华,俩人一起冲下台坡。
第二0二章
“跑哦!”马华看我一眼,张开双臂向台下冲,我回头向耀强打个手势,紧跟马华冲了下去。
“你们不知道,耀强妈带着他去过我家!”春华等我和马华冲到他们面前停下,转身走的时候说,样子恢复到了我常见到的那种高姿态。
“我知道!”家华打断春华的话:
“你还差一点挨打?”
“你怎么知道的!?”春华脸有点儿红。
“你爸去问过我爸。”
“说是我们欺负他,不让他上学!”
“我说是他自己不想上学。”
“他迟到了怕老师批评,背着书包转悠一通,回家说怕我们欺负不敢上学!”
“管他呢!”家华说完怪笑道:
“我应该对我爸说是你欺负他的!”
“去你的!”春华推了家华一把。
“我看到了!”家华缩身让出一个身位的距离,嘻着脸:
“今天是你欺负人!”
“他在搞分裂!”
“所以你就打人?”
“我在制止分裂!”
“我看杨俊是有立场的!”
一直到学校,几个人还在你一言,我一语,磕磕碰碰,步伐也是杂乱无章地。。。。。。
革命的接班人,国家的小主人,这些看似大道理、高帽子、喊口号的,红色环境下、教育下红色小学生的东西,是否使中国人从小就有一种高洁的心灵呢?现在学生变成了花朵,老师变成了园丁,成年人都唱起了小草之歌,这样是不是阻止了伟大情怀灌溉幼小心灵呢?
当我在80年代初期,听到中央电视台开始使用“老百姓”,这个让我觉得是封建时代产生的,近乎于称国民为草民的称呼时,心里很是别扭,为什么不用公民、不用国家的主人这样的称呼呢?是用起来不方便?如果一个国家的民众不是主人翁,只是老百姓,应该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嘛。。。。。。不过主人翁这个名词好像也不能单独存在,它还要隐示地对应一个奴仆或什么的才能成立?
自打在耀强家吃过一顿饭后,接下来的一、两年中,我就时不时地到他家吃东西,现在想说一个准确的数字还真的说不上来呢!耀强家好象总为我准备着一些好吃的东西,什么干薯条啊、翻饺啊、麻叶啊。。。。。。
我不知道是不是常常吃他家东西的原因,慢慢地耀强就成了我的亲密朋友,春华们隐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一些变化,暗示似地说我变了心;是不是我时常带一些猪骨头给大花狗去啃的原因,耀强有时气急地说大花狗是叛徒!难道人性与兽性真的相通,吃是第一要务?吃吃喝喝是最基础的联系情感的纽带呢?
第二0三章
下午放学,我和春华、家春、马华在过街水渠的北下端,起着储水作用的大池塘边上一分手,转身看耷拉在我们后面的耀强:他突然苏醒般地活跃起来,雀跃似地,从落在我们后面很远处飞奔,带着风声冲着跑过我身边的时候,头不回,短骤而有力地,扭头冲着我的耳朵,传话般地低沉有力地喊一声:
“杨俊跟上!”没有丝毫的停留,径直往前跑。那样子分明是不想再让春华们听到、看到。
“快走啊!”跑过一段距离之后,才又扭过头,机警的眼光掠过我,向远处一瞟,如何解放地放声呼叫起来。
我随着耀强看的方向回头,已经看不到春华们的身影了——他们跑得并不比耀强慢呢!我启步,书包在左胯边簛动着,扭扭捏捏地随我向耀强走去。
耀强似乎将我包中的文具盒发出的咔咔声响,当成了他撒开双腿奔跑的号角,释去了束缚的他,轻车快乘,一溜烟就快到了他家后门的台坡下。
他转身、弯腰、喘粗气,我刚一立到他的跟前的当儿,大花猎狗就摇头摆尾地从台上冲了下来。嗅一下他的屁股,然后转向我,双腿向前平伸成卧状,摆摆尾、伸伸脖、跃起,两只前腿搭到了我的胸前,鼻、嘴中呼出的气直冲我的面部,我伸出两手捂祝狐的嘴巴将它往后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