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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我刚接到天君号令,天地间怕是又有一场巨变了,你看看,是不是躲上一躲?”灵悟素日便是个老不正经的家伙,难得地正经一次,便如此严肃,严肃得让我越发慌张。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神妖真的要再战么?除了妖帝,又有谁有此等号令天下的魄力?”
灵悟似有难言的苦衷,欲言又止。
“莫非明出又遁入妖界了?”我径自猜测道,我这个猜测也不是没有道理,明出得罪了南如一家,暴露了身份,想靠做神仙这条路太过艰难,选择回头不失为一条捷径。
灵悟摇了摇头。
“丫头,我是极不愿应这场战的,我家老婆子不日就要临盆了,此番征战,若有个好歹,留下他们孤儿寡母,委实于心不忍。你没有搅和到这场战来,我豁出命去保你太平,只是希望你能多陪陪老婆子。”
我一把捂住灵悟的乌鸦嘴:“说什么呢?你风华正茂,堪堪一个英俊风流的老帅哥,还有几万年的光阴等你去照顾你家老小,何苦要把这么艰难的差事交给我?我还指望他日我出嫁时能得你证婚呢,毕竟你喝了我那么多好酒,哪能吃了我的又不替我办事的?”
灵悟扯了扯嘴角苦笑道:“若真有那日,倒好倒好。”
原来,天宫久未作战,闲兵散将们这些年养得甚是肥硕,平日里无聊只通过银河玩玩游戏,谈谈恋爱,荒废了不少法力。突然来这么一下,天君难免有些慌乱,挑遍天宫,也挑不出个合适的神仙,有人便提议将南荒受苦的南荒大圣调来,当年那场战便是他领着一干天兵天将打赢的,况且这些年他在那苦寒之地,没有一日不惦念着有个出人头地的机会,时时都在苦修仙术,法力已然大增。
哲习接了天君调遣,多年心愿得偿,对着东边大哭一场,便携家带口回到天宫。哲习受了天君调遣的十万天兵天将没有任何异议,惟独要求一个副帅。这个副帅不是别人,却叫了老骨头灵悟。
但凡打战,皆分先锋与主力,还有部分为援军。所谓先锋,往往十战九死,简而言之,为敢死队队员,灵悟不幸,接的正是先锋的头领。
所以难怪他做好了必死的准备。
我闻言有些愤恨,天宫里那么多年轻的将士,何苦要为难一个从未打过战的老神仙。
“你是不是什么时候得罪过哲习了?”
灵悟叹了口气:“那日老婆子想吃酸梅,我上天宫御花园偷摘了几个,恰好被其弧那小子看见了,他抢回我的梅子不说,还叫我要写一份检讨书给天君。我活了这一大把年纪,什么时候做过如此没面子的事情,难免冲动了些,就将那小子提起来揍了一顿。”
灵悟啊灵悟,如今你算是撞到他们枪口上了,他们那一家子,最是不能容人的。
“此事比起藤迅神君那事,不过是小巫见大巫,何以他只对付你一人?”
灵悟闻言,叹气叹得更为厉害:“你有所不知,他们两人上次闹了一场后,天君出来设东摆了宴席,两家握手言和,如今银河的业务,哲习一家子占四成分红呢。”
我气得在心里将那一伙神仙咒了个祖宗十八代。
“好了,我该回去了,天君那老家伙在上头等着看我的热闹,听说连棺材都偷偷预备了,恐怕这会正在琢磨谥号呢。”灵悟悲凉地笑道,“做了一辈子的神仙,没落得什么好处,老了老了,连命都搭上了,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娶了她,耽误她一个女人带个孩子,都怪我,老来风流,关键时刻没有把持住啊。”
我头一回听到灵悟说了这么多次自己老了。
樊天的声音在外头响起:“疏影,你在里头做什么?”
灵悟忙隐了身子,忽地又现出个头道:“对了,有件事我还得与你说道说道,我怕再不说,往后没机会说了。司命那老家伙前些日子与我喝酒,多喝了几杯醉了,翻了簿子与我看,你与樊天果然是有一段缘分的,樊天与天上也的确是有些渊源,只是看他的命格,似乎不是哲凡的模样,他的命格轻了些。”
我心里一个炸雷,急急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那簿子里写的是什么意思?”
“唉,我原不该泄露天机的,不过横竖老子要死了,泄他一次又何妨?我也疑惑那是什么意思,司命那老家伙说,若樊天真是天庭太子下凡,理当做九十九世人君的。”
我生平最憎恨话说一半藏一半的,他难道不知有些事需得明明白白地说道清楚才能彻底相信的么?
“灵悟,你站住!你把话说清楚再走!”
门“吱呀”一声打开,樊天应声走了进来,有些疑惑地看着我:“疏影,你怎么了?为何脸色如此难看?”
我看着他这张与哲凡一模一样的脸,叫我如何怀疑?他分明就是哲凡啊。
他又问道:“你刚才在与谁说话?”
“哲凡,你是哲凡,对吗?”我听见自己语无伦次的低喃。
第六十九章 大战
(万恶的加班,还要陪喝酒,拖到现在才回家,胃里都翻江倒海了,非常抱歉到现在才更)
屋外人声鼎沸,蜷缩在大堂里的人们开始躁动不安,他们似乎也明显感觉到压抑的戾气,却不明白这巨大的不安来自哪里,没有源头的不安感让他们焦躁无比,有人开始偷偷哭泣,有人吓得当场湿了裤子。
越来越多妖精呼啸而过的声音在漆黑的夜空中回响,我的询问很轻易地被埋没在呼啸声中。
樊天大声问道:“你说什么?”他的声音在颤抖。
一道凄厉的雷声响起,仿佛天地都要炸开,我打了个寒噤,猛地醒悟过来。
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如果真的神妖大战,很快就会波及到凡人。三界中,惟独凡人,才可以享尽七情六欲,但是三界中,最脆弱的也莫过于凡人。
我救不了苍生,甚至救不了自己,却舍不下一个人。
“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说罢,一把拉起樊天的手,迈开大步向外冲去,一头扎进茫茫夜色中。
他许是没料到我的力气如此之大,还未反应过来,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我听到他急急的声音:“究竟怎么了?你要带我去哪里?”
我来不及跟他解释,带着他向前跑。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比起浩瀚的天空,凡间实在太小了,一旦生灵涂炭,即便躲到天涯海角,也无法藏身。
我越跑越慢,方想起我的牵挂实在太多,比如灵悟,比如莫倪,我舍不得他们,却无可奈何。
我又一次感觉到割舍的疼痛,原来亲人也可以让人如此心疼。
越来越多的妖精汹涌而来,在此之前我从未想到,凡间的每一个角落,隐藏着如此多三界无名的妖精,素日里,他们或者藏在深山老林,或者藏在凡间一个小小的洞穴,一朵初放的花蕊里,小心地,卑微地占据着一个小小的角落,做着神仙的梦想。
可是眼下,他们抽离了元气,张扬开来,怒气冲冲,狰狞着,叫嚣着,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朝一个方向奔去。
那个地方,是我曾呆了一千年的天宫。
樊天虽看不见妖精的身影,却也明显感觉到四面八方令人窒息的戾气,眼底掩盖不住的慌乱,坚毅如他,也忍不住抓着我的手说道:“疏影,我们回去吧。”
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回去?回去更是找死,如今我要去的,是阴间,阴间里的鬼,应当还没这么快便被挑拨开来,我抱着一丝奢望,奢望孟婆不计前嫌,能暂时收留我们,躲过这场突如其来的浩劫。
他的手劲逐渐加大,我险些被他拽回去,无奈之下,只好施了法飞上天空。
耳边的风呼呼地吹着,传来樊天惊慌诧异的声音:“疏影,你……你如何会飞?”
事到如今,也无须隐瞒,等会见到大鬼小鬼更有他惊讶的。我平静地回应道:“我是妖精,红狐说得没错,我是千年梅妖。”
手上一重,樊天一个不小心,险些从我手里栽下去。
我却无暇跟他多作解释。
遥远的天际,一道七彩祥光骤然亮起,夜空渐渐地由黑暗转明,继而通亮,宛如六月天里炽热的太阳发出耀眼夺目的光芒。
凡间所有的人都在战战兢兢地仰望,无数的人焚香祈祷,他们总是卑微地希望天君能赦免他们的灾难,我看见皇宫里莫倪挺着肚子躲在皇帝怀里瑟瑟发抖,皇帝依然十分怜爱他,我很放心。
滚滚的云层上,一边是神仙,灵悟神情严肃地领着一干倒霉的天兵冲在前头,他的白胡子在风中微微颤抖,衬着他无奈的眼神,越发显得悲凉。
而另一边,是一群张狂的妖孽,为首的,却是我最熟悉的妖精。
无过。
他清澈的眼神,坚毅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