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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声道:“小心紫藤。”
乔锦书听了内心一凛,霎时所有的不解都有了答案。
魏姨娘说完便把那药丸送入嘴里,端起身边的茶水便要喝,乔锦书忙伸手阻止了,从喜儿带来的食盒里端出一盏清水道:“用这个吧,药效好些。”
魏姨娘也不在意伸手接过来,一饮而尽。
乔锦书起身走过去移开炕桌扶着魏姨娘躺平了道:“你好生躺下歇着,还有一会功夫呢,咱们说说话。”
魏姨娘微微颔首躺了下去。
两人便低声说话,不过一炷香的功夫魏姨娘已经气息全无,乔锦书拿过旁边的薄被盖在她身上,唤了喜儿和紫藤进来。
紫藤见魏姨娘已经死了,便扑过去摇着魏姨娘的身体嚎啕大哭,乔锦书立时喝止了她道:“你们姨娘吩咐了不许动乱她的服饰,你若伤心便跪在边上哭吧。”
说完转身吩咐喜儿道:“你带着随着咱们过来的两个婆子守了魏姨娘,死者为尊,不许人亵渎了她,我去请示爷了好收敛。”
喜儿躬身领命。
乔锦书刚走出清扬园,刘妈妈便带了人进了涟漪轩东厢房,喜儿见了道:我奉我家锦大少奶奶之命,守着魏姨娘不许人冒犯,不知刘妈妈有什么事。
若是别人刘妈妈便再不会客气的,这喜儿不但是乔锦书的大丫鬟还是跟在卢妈妈身边长大的,从来都是有些威信的,刘妈妈便皮笑肉不笑的道:“喜儿姑娘,我也是奉了我们雪大少奶奶之命,按规矩来验验的。”
喜儿自小入府,知道府里是有这样的规矩的,若拦着便是锦绣楼无理了,想到这便道:“妈妈要验,便只管验,只是这人死事了,死者为尊,望妈妈手下有些分寸。”
刘妈妈听了不拦着自己验,便笑道:“这个自然,好歹也是官家之女老奴省得的。”
说完伸手往鼻息间探了探,又摸了摸脉搏,已经皆无气息,又从袖子里抽出根寸长的银针飞快的往人的极疼处扎去,出手太快,喜儿想拦都没拦得及,眼看那针扎下的地方便有些雪珠浸了出来喜儿便有些恼怒的道:“妈妈,爷可是也吩咐了许魏姨娘走时尊严的,妈妈这样子,等下要是爷问起这血迹的事,喜儿可是要据实回禀的。”
刘妈妈听了便有些慌张的道:“人老了有些失了手,喜儿姑娘宽宥些个,老奴便不打扰喜儿姑娘了。”
说完带着人匆匆的走了。
秦暮雪听了刘妈妈的话,不由得得意的笑了:“我道乔锦书有什么本事呢,不过这样,连向她示好的人也不护住,我倒看日后还有谁向她靠拢呢。”
顾瀚扬听了乔锦书的话,微微颔首打发了清风去办了魏姨娘的后事,自己也去看了一看,一切都按魏姨娘的要求,找了山清水秀的地方葬了。
☆、第九无十七章 无忧
魏香儿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场梦一般;睁开眼触目所及是一张雕刻着富贵牡丹图的架子床;和一副象牙色的细纱锦帐;腾地一下坐了起来,使劲在自己的胳膊上一掐;疼,好疼,原来真的没死,活下来了;是她救了我,死的恐惧和生的喜悦生生交织着缠绕着,魏香儿终于伏在自己的膝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等她哭够了,旁边一只白腻纤细的手递过一块娟帕道:“姑娘,不用怕,都过去了。”
魏香儿惊惧的抬头见一个头上插着翡翠金簪,穿着杨妃色暗花缎面圆领褂子,金黄镶边白绸绣金竹叶的长裙,五官娇媚,笑容明艳的年轻媳妇子正笑吟吟的望着自己,脑海中闪过一个人,刚想出声询问,那女子笑道:“我不想知道姑娘是谁,姑娘也不必知道我是谁,托付我的人说了,逝者已逝,请姑娘忘却前尘往事,为自己痛痛快快的活一场,无论你要去哪里,只管告诉我,我夫君会送你前往的。”
“为自己而活?!”魏香儿喃喃低语道。
“是的,女戒女训虽严格,但是我们也要尽量的为自己活着。”那年轻的女子递给魏香儿一管箫,一个红漆木盒,看着这熟悉的两样东西,魏香儿忍不住泪水潸然而下,轻轻的抚摸着箫身,然后拭了拭腮边的泪水才打开那盒子。
看着盒子魏香儿有了片刻的愣怔,抬头看着那年轻的女子。
那年轻的女子笑道:“她说荣华富贵她送不了,不过平安简单的日子还能尽力,姑娘有了这些尽可度日了。”
魏香儿透过纱窗极目远眺,好像能看到那曾经熟悉的地方一样,低语道:“我不懂为什么我第一次见她就想和她亲近,只是总有许多顾虑,只是远远的望着她,可是心里却是喜欢她的。”
那年轻的女子也笑道:“原来我们是一样的,我还没见到她,只看见她的屋子就喜欢她了,后来一见面我们就成了朋友,再后来我们有了更厚重的缘分。”
魏香儿有些希翼的望着眼前的女子道:“那我们也可以成为朋友吗?”
那年轻的女子拉了魏香儿的手道:“当然,我们当然是朋友,可以生死相托的朋友。”
“生死相托吗,有了你们两个这样的朋友我没白活一场,我会听她的话,为自己而活的,”魏香儿道。
听这屋里说话的声音门外的乔楠柏终于松了口气,耳边想起乔锦书和他说的话,时间太紧迫,那药我没有太多的时间去试药,只能用兔子减量做了试验,又比对她的大概体重下的药,若是午时尚未醒来,你一定要不顾一切的通知我,就算冒险也必须告诉我,我用银针引药救她性命。
此时屋里的人醒了,还是要想办法通知锦儿才是。
乔楠柏对张玉凤的乳娘低语了几句,那是一个四十开外的极精明干练的妈妈,听了自己姑爷的话忙颔首应道:“姑爷放心,我必定会知会姑奶奶的。”
乔楠柏这才安心的带着柴胡守在门外,远远的看见落日带了人走了过来,乔楠柏沉下脸迎了上去道:“你家主子倒真是消息灵通啊,不过今日有我乔楠柏在,就算你再功夫厉害也必得从我身上踏过去,才能进去。”
落日听了忙躬身作揖道:“奴才哪有那么大的胆子,若伤了二爷,就算我们主子肯饶了奴才,锦大少奶奶那些稀奇古怪的药丸也饶不了奴才呀,奴才是奉我家主子的命来的,我家主子说凡是以锦大少奶奶的意思办。”
乔楠柏半信半疑的看了落日,落日无奈的摇摇头,抽出自己佩剑递给乔楠柏道:“二爷只管用剑对着奴才,若奴才有一些不如二爷的意,二爷只管刺就是。”
乔楠柏这才信了道:“我才懒得要你的剑,你这几个人我家锦儿的药绝对放倒你们。”
落日苦笑道:“是,那奴才能进去了吗。”
乔楠柏点点头陪着进了屋子。
看见落日进来,魏香儿脸色惨白,慌忙道:“一切都是我的主意,千万不要累及别人。”
落日见了忙笑着上前行礼道:“姑娘莫慌,我家主子说了,他的姨娘已经死了,报丧的信已经发往京城,姑娘以后就叫无忧,姓倪吧,姑娘要去哪就由我家主子的近卫去送,总是安全些,到了地方也可以为姑娘做出妥善的安排。”
魏香儿听了念叨:倪无忧,你无忧……,眼泪无声落下,望着那熟悉的方向磕了三个头。
落叶满地,天气也逐渐寒凉了,顾瀚扬合上手里的书看着门外道:落日,甲木怎么还没回来?
落日在门外道:“已经快三个月了想必应该快回来了。”
正说着明月进来回禀道:“甲木求见。”
顾瀚扬忙道:“让他进来。”
一个玄衣劲装的汉子匆匆走了进来,单膝跪地道:“叩见主子,甲木回来复命,人已送到,那人接了,和同僚称是家乡的妻子来了,买屋住了,对外夫妻相称,属下待他们安顿下来又去见了无忧姑娘几次,无忧姑娘均道安好,属下才启程回来。”
顾瀚扬满意的微微颔首道:“还算是个有情有义的汉子。”
甲木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双手奉给顾瀚扬道:“这是无忧姑娘让属下带给锦大少奶奶的。”
顾瀚扬接过来沉吟半晌,直接点了火折子烧了,然后嘱咐左右道:“这事不要告诉你们锦大少奶奶,爷不想她总为外人操心。”
说完起身往内院去。
明月不解的看了看顾瀚扬的背影道:“爷这是怎么了,不过一封女子的书信罢了。”
清风挤眉弄眼的向明月比了个‘嫉妒’的嘴型,明月忍不住低声道:“不会吧,爷连女子都嫉妒。”
清风刚想去捂明月的嘴,顾瀚扬在前面不阴不阳道:“这秋天的落叶就是烦人,清风、明月这两日把外院的落叶都扫了,只要让爷看见一片,你二人就少吃一顿饭。”
清风气得只想掐死明月,明月哀嚎着逃开。
听了顾瀚扬的话,乔锦书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