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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们这样乔锦书就有些奇怪,她们都是自己身边的大丫鬟便是走了出去府里人人都高看一眼,此刻在自己的锦绣楼倒受了气不成,遂笑道:“难不成你两斗嘴当真了?”
喜儿便回道:“哪里,许姨娘真是个没成色的,方才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吓了守门的婆子一个措手不及没拦住,正要上楼遇见了湘荷姐姐,湘荷姐姐便拦了她问,可有什么事,若有事且等通传了再进来,这原本就是规矩,她又不是不知道的,谁知她竟拉了湘荷姐姐又跪又哭,倒弄得湘荷姐姐既气恼又尴尬,左右不是。”
乔锦书听了脸便沉了下来,想是安静日子够过了,来找事了,吩咐喜儿道:“去带了两个媳妇子下去拦住她,让湘荷上来再说。”
不一会湘荷走了上来一脸的恼怒,给乔锦书蹲身福礼道:“今日这许姨娘魔障了不成,抓着奴婢又哭又跪,让人见了只怕说我们锦绣楼是如何的欺负人,她一个姨娘倒吓得跪我这个奴婢。”
乔锦书冷笑道:“只怕她正是这个意思呢,她说什么事了吗。”
湘荷道:“哭着只说要见锦大少奶奶,不肯说什么事。”
“那便让她上来吧,她如此的闹法不见到我自然是不肯走的。”乔锦书淡淡的道。
许姨娘步履不稳的走了进来,一声不吭又跪在乔锦书面前啜泣起来。
湘荷再也忍不得便道:“许姨娘,不是做奴婢的不敬重您,你在外面便拉着奴婢又哭又跪的,现在见了我们锦大少奶奶又是这般,让别人见了倒好像我们锦绣阁如何的蛮横不讲理,一味的欺负了姨娘一样,您这样可是想着坏了我们锦大少奶奶的名声呀。”
许姨娘听了忙又磕了几个头道:“婢妾该死,婢妾该死,婢妾绝无这样的想法。”说完却见屋里鸦雀无声,便不由得抬起头偷偷打量乔锦书,见乔锦书只低着头在针线篓里找线,倒好像屋里没她这个人一般,再转头看屋里的丫鬟,也都看着别处不理她,这才有些无措的,生生把哭声噎了回去,又期期艾艾的自己站了起来。
乔锦书见她这样才吩咐妙笔道:“给你们许姨娘搬个杌子,绞个热毛巾擦把脸。”
许姨娘道谢侧身在杌子上坐了,又擦了脸,喜儿才上了两盏菊花茶。
乔锦书端起茶盏笑道:这菊花是湘荷学了万妈妈的法子收的,在别处再没有这个味道的,你尝尝看。
许姨娘食不知味的啜了一口手里的茶,嗫嚅了半晌方道:“婢妾前来是求锦大少奶奶一件事,求锦大少奶奶恩准。”
乔锦书听了也不做声只低头看了茶盏里的菊花,看许姨娘有些坐立不安了方道:“若是不违了府里规矩的事,能伸手的自然伸手,若是违了规矩的事,自然是不能应承你的。”
许姨娘方才见乔锦书默不作声想着只怕是不肯了的,但是她今日是无论如何都要得个准信才肯走得,不然就闹到爷回来,也要想办法有个说法的。
见了乔锦书话里活动了忙道:“今日早上爷去涟漪轩吩咐妾等收拾东西,说要送妾等去外面庄子上住着,婢妾等绝无别的念头,只想守着涟漪轩安静的过活,求锦大少奶奶给婢妾等求求情吧,婢妾等以后定是会好好伺候锦大少奶奶的。”
听了这话乔锦书也有片刻的愣怔,顾瀚扬虽说于儿女事上寡淡少情,但是对于自己的女人还是肯维护甚至去保护的,且不说瑞雪阁,就是涟漪轩三个姨娘的吃穿用度无一不精,就是最不得重视的许姨娘那也是样样不缺,并无一个奴仆敢肆意欺凌。在这样奴仆成群的深宅大院,若不是顾瀚扬的维护,她们焉得有这样的日子,现在这样做,想必便是那日说起长河和谷雨他们只携一人白首偕老时,自己无意间露出的那份向往之情。
这个男人只为自己眉宇间的一丝向往竟是愿意违背他自己一向的处世原则,自己又怎舍得去拂他的心意呢,且这个许姨娘从来都不是个省心的,自己前几日便有些觉察,只没有证据罢了。
乔锦书放了茶盏轻轻的看了许姨娘一眼,那一眼并没有过多的情绪,许姨娘倒好像看出了一丝凉意,心里便有些不自在起来。
见到许姨娘这个样子,乔锦书心里更笃定了三分遂微微笑道:“你既说是爷吩咐的,就该去求爷,或者去瑞雪阁求雪大少奶奶去,怎么越过她们来了我这呢,你该知道论理我行事是不能越过爷和雪大少奶奶做主的。”
许姨娘听心里冷笑,瑞雪阁现在除了名分有哪样及得上锦绣楼,说不得这赶我们去庄子上就是锦绣楼的主意呢,现在且撇的干净,心里虽是恨极了乔锦书面上却分毫不显,只道婢妾也是急了胡乱行事,求锦大少奶奶怜悯些个吧,说完又跪了下去磕头。
乔锦书见这样便有些懒得与她周旋,遂淡淡道:“我听说姨娘最近让院里的婆子采摘了不少黄茅藤。”
黄茅藤在这个时代人们大多都只知道是一种野菜,夏天吃了有些静心的效果,所以那些苦夏不得安睡的便会摘些泡水喝,只是到了二十一世纪这黄茅藤便是实验室给小动物们用的麻醉药的主要成分。
许姨娘的身子便不易察觉的颤了一下,乔锦书冷笑道:“这黄茅藤姨娘还是谨慎些的好,大人吃得过量了也是会有危险的,若婴幼儿吃了便会在睡梦中丧命。”
说完紧紧的盯着许姨娘,许姨娘面具般总是畏缩的表情有了一丝惶恐,低了头只管磕头,只在心里计较,这黄茅藤是自己小时候在庄子上拿它去喂兔子,兔子吃了就睡觉,等自己第二天去看时,就死了,自己当时极害怕,便记在心里从没和人说起过,看来锦绣楼这位的医术着实了得,且只怕早就有人盯着自己的院子了。
想到这那脸色变得不安起来,好像忘记了自己来来这里的缘故了,又磕了个头便道:“奴婢今日行事冒失了,请锦大少奶奶恕罪,奴婢这就去求爷和雪大少奶奶,不令锦大少奶奶难做。”
乔锦书也不追究,只笑道:“原该这样的。”说完让妙笔送客。
许姨娘忙躬身退了出来,回了涟漪轩再没出门,不知在屋里做什么。
原本想等顾瀚扬回来问问他的,谁知很晚了还不见回来,最近乔锦书又要管家理事,又要带孩子便有些辛苦,等睡醒了却发现顾瀚扬已经在身边睡着了,便想着明日再问吧,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半夜里听见湘荷在门外通传的声音,顾瀚扬看了眼身边睡得香甜的乔锦书一眼,忙起身走了出去,湘荷见了忙蹲身福礼道:“爷,瑞雪阁使人来报,说清扬园出来大事,请爷速速过去。”
秦暮雪虽然心机重,但是还做不出半夜找人这种有失分寸的事,想来是真有事了,顾瀚扬微微颔首,走进屋里,轻声唤醒乔锦书道:“锦儿,暮雪使人来说,清扬园出了大事,你如今管着家呢,还是和我一起去看看吧。”
迷糊中听说清扬园出了事,想起白日许姨娘的行为,乔锦书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忙唤了湘荷、妙笔进来伺候两人随意梳洗了下便要下楼。
走到门口,顾瀚扬看了下外面对湘荷道:“半夜风凉,去给你们大少奶奶取件披风来。”
六月的天,即使是半夜其实也不凉了,但见顾瀚扬这般吩咐,湘荷还是欣喜的告罪道:“奴婢疏忽了,这便去取。”随即转身取了件鹅黄色刻丝镶边,绣着缠枝海棠花的披风给乔锦书披上了,二人这才带了人往清扬园去。
湘荷留在了锦绣楼,去西边看了看苹果、木瓜的屋子,安静无声,便回到起居室坐在炕上做针线。
进了清扬园但见瑞雪阁和涟漪轩两处灯火通明,顾瀚扬微不可查的蹙了下眉,往瑞雪阁去,进了大厅看见秦暮雪脸色沉沉坐在大厅了主位上,迟姨娘和许姨娘恭谨的站在边上,魏姨娘却跪在大厅正中。
顾瀚扬走进来,秦暮雪忙起身见礼,看见紧随其后,一件做工精致的鹅黄披风,裹着穿着烟粉色花卉刺绣镶领的褂子,月白撒花百褶裙,头发随意挽着只插了只纯银的白玉簪子乔锦书,头饰随意,衣服简单,脸色白皙如玉中透着懵懂初醒的丝丝红晕,顾瀚扬虽走在前面,却有一种下意识去护着身后人的举动,落在秦暮雪眼里,只觉得这六月的夏日也透着森森寒意。
遂面色越发显得冷漠,也不管主位上并无乔锦书的位置,顾瀚扬看了秦暮雪一眼,支使喜儿给乔锦书搬了把椅子放在自己左侧,乔锦书微笑着坐了。
顾瀚扬看了跪在地上的魏姨娘一眼道:暮雪这是为何。
秦暮雪冷冷的道:这话雪儿却真说不出口,让她自己和爷说罢,说完不屑的斜眼看了魏姨娘。
魏姨娘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