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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江月》更有了深一层的切身体会。
他快步走到碧水湖边,把毛巾在湖水中浸湿,正想擦去脸上血迹,突然瞥见湖中间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正朝自己游近,一道道细长的波浪将湖中的月光剪成千万碎片,荡漾飘忽,明灭不定。
那东西来得好快,转眼即至眼前,方学渐正待凑近细看,突然“呼”的一声,爆起一团水花,水珠飞溅中,那东西竟然从水中人立起来,头颅高昂,口吐红信,竟然是一条手臂粗的大蛇。
方学渐大吃一惊,口中大叫一声“妈呀”身子翻倒在地。那大蛇血红色的眼珠在月色之下闪耀着诡异的光彩,蛇信吞吐间嘶嘶声响,突然张开血盆大口,朝方学渐跌倒之处扑了下来。方学渐只吓得心胆俱裂,匆忙间一个打滚,避过大蛇的扑击,又是一声大叫,连滚带爬地朝竹林中的小屋跑去。
“砰”房门竟然上了闩,但在他舍命一撞之下,“喀嚓”一声,门闩登时断作两截。方学渐呆了一呆,很快惊醒过来,掀开卧室门帘,冲了进去。
“啊!”
一个惊恐之极的女子尖叫从卧室传出,穿檐破瓦,气冲霄汉。
方学渐一头冲进卧室,正想开口叫嚷,蓦地听见一声女子的尖叫,立刻收住脚步,定眼望去,当即心脏狂跳,血压升高,呆立当场。他也不是第一次看见女人的裸体,但浴盆中那个女子的身体还是让他脑中猛然一晕,目眩神弛之下竟定定站在了那里。
烛光昏暗,俊秀少妇那一身光洁玉润的肌肤成熟得像一颗新剥的南丹荔枝,水嫩诱人得仿佛轻轻一触之下,便会从里面流出香甜的果汁。肤光胜雪,尽管浴盆中热气腾腾,仍难掩她全身眩目的媚惑光彩,让人一见之下,再难移动半分目光。
女子端坐浴盆之中,一头乌亮长发披散在她浑圆纤巧的肩头,更平添了三分动人魅力。双臂牢牢护住胸部,她惊恐万状地盯着正呆看自己的方学渐,面上依旧苍白无比,只不知是因为旧伤未愈,还是遭受惊吓所致。
女子肩后突然探出一个脑袋,娇媚顽皮,正是初荷。她冲方学渐做个“不害臊”的鬼脸,拿着毛巾的右手又在空中比了几下手势,示意他先出去一下。方学渐还想说话,但此刻场面尴尬,无奈之下只得退了出去。
客厅没有点灯,淡淡的月光从敞开的门洞里斜斜投射进来,在陈旧的地板上抹下一层让人捉摸不定的银辉。断裂的门闩还横在门口,方学渐走过去,弯腰去拾,刚俯下身子,耳中却突然听到了一阵极奇怪的声音,像小孩夜啼,像北风呜咽,又像猿猴哀号。那声音忽高忽低,忽远忽近,方学渐侧耳细听,隐隐约约之中,终于听清那是有人在吹奏笛子。
笛声哀伤婉约,似游子月圆思归,又似情人伤感离别,方学渐心中好奇,捡了门闩,走出房去。他掂起脚跟,向笛声传来处远远望去,却空山寂寂,不见一个人影。正纳闷间,忽听屋子周围的竹林中传出一阵“嘶嘶”声响,而且越来越响,越来越密,听来让人毛骨悚然。
方学渐借着月色,定睛细看,不由吓得魂飞魄散,竹林中黑影憧憧,竟游出许多条蛇来。群蛇颜色缤纷,大小各异,密密麻麻,怕不有上万条之多。笛声呜咽低泣,那万条蛇虫爬动时,竟暗合着笛声的节拍,成群结队朝木屋爬来,那让人寒毛直竖的“嘶嘶”声响,正是它们在不停地吞吐舌信。
方学渐拔腿就跑,“砰”一声把大门关上,断了门闩,只得移过饭桌顶上。
又跑进厨房,烟囱是顾不上了,先把窗子关上再说。他刚从窗口探头出去,“乖乖”不得了,一眼望去,距窗子五尺之外,蛇群层层叠叠,像一波波翻滚沸腾的黑色浪涛,汹涌地席卷而来。
方学渐迅速关好窗子,生死攸关,这次是再也顾不得什么尊幼之别、男女大防,掀开卧室门帘,径直闯了进去。没有听到预期的尖叫,他感觉有些意外,扫视全场,只见窗子紧闭,床塌、烛火和浴盆等景物依旧,奇怪的是,屋内竟然空无一人。
“人呢,现在的人都会隐身术么?”
方学渐探头到塌下仔细张望,没有,竟然会没有!正当他急得快要发疯,急得想快要暴跳如雷的时候,头上“咔哒”一声,他抬眼望去,只见头顶的天花板上突然打开了一个二尺见宽的方孔,方孔之中,正慢慢垂下一根翠绿色的丝带。
方学渐心中大喜,知道两人躲在屋顶的夹层之中,正待攀缘上去,目光扫到地上的浴盆,心中一动,急忙跑过去,端起浴盆塞到床底,这才返身抓住丝带。
方孔中探出初荷娇丽的面孔,朝他眨了眨调皮的大眼睛。方学渐只觉脚下一轻,身子已被提到半空。初荷双手交替使力,将他拉了上去。
方学渐还未站稳脚跟,卧室的木窗子上已响起了“咄、咄”的敲击之声,敲窗之声渐急,听来竟似在下骤雨一般,震得窗子上的几块木板上下弹动。翻板合上,夹层中登时漆黑一片,连外面群蛇敲窗的声音也小了许多。
夹层狭小,三人挤在一起,没剩多少空间可供转动。黑暗之中,方学渐鼻中闻到一阵阵浓郁的女子幽香,不禁意乱情迷起来,心中揣测是荷儿香些呢,还是那俊秀少妇香些。他挤在两人中间,左右手臂相贴之处都是光滑柔嫩的肌肤,虽不敢动手动脚,但隐约已有身处温柔乡的香艳感受。
左首之人娇喘细细,紧绷的身子不住轻颤,肌肤还略有寒意,想来是那少妇无疑。方学渐想起刚才在浴盆里看到她的样子,不由呼吸急促,全身一阵燥热,下身的牛角蠢蠢欲动起来。
右首的初荷依偎过来,靠在方学渐的身上,吐气如兰,细柔的发丝在他颈子里轻轻撩拨,让少年更是血脉贲张,情欲大炽。初荷的嘴唇凑近他耳边,轻声道:“娘亲说,她一个很厉害的对头找上门来了。”
“谁?”
方学渐伸臂搂住少女圆润的纤腰。
“我也不知道,”
初荷的身子在他手掌的抚摩下轻轻颤抖,“娘亲说,她身上的冰魄银针就是那人射的。”
冰魄银针!方学渐温柔的手掌突然变得僵硬。天下最歹毒暗器榜排名第七的冰魄银针!怪不得那少妇体内的寒毒会如此厉害。“丈母娘”的敌人看来来头不小啊,这样的人物如果真的追杀下来,再加蛇群助阵,己方三人如何抵挡?
方学渐心中一寒,忆起下面卧室之中尚燃着一盏烛火,敌人很可能早就发觉了,这才发动万蛇大阵,将这间屋子团团围住,让屋中之人无处逃匿。看来,这夹层的藏身之地也只是权宜之计,细细查找之下,迟早会被发现。
初荷觉出他身体的变化,朝他耳朵里吹了口气,嗔道:“牛头怪,你在想什么?害怕吗?”
方学渐苦笑一下,在她嫩滑的脸颊上亲了一口,道:“我不害怕,我只担心我们现在躲的这个地方不安全。”
初荷的下巴在他的肩上不安地蠕动了几下,细密的牙齿突然咬上他的耳垂,道:“有你在这里,我一点都不害怕,哪怕只能过上一刻半刻,也是很好的。”
语声微微颤抖,恐惧之中竟似蕴涵着入骨的缠绵温柔之意。
方学渐心头猛地一颤,胸中热血涌动,这纯洁的少女只怕真的对自己情根深种了,如果是在平时,听到她如此表白,自己怕不当即欣喜若狂。但此时大敌当前,生死只在顷刻之间,这些情意绵绵的话语听在耳内,心情只有越发沉重。
在黑暗中静默半晌,方学渐突然伸出手掌,在初荷丰盈的圆臀上重重掐了一把,同时在她耳边笑道:“别担心,宝贝儿,你一定不会有事的。还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和你说,就是,你的肚兜穿反了。”
说话之时,已揭开夹层翻板,身子一纵,跃了下去。
身子在空中迅速下坠,还没等他想起来要去运气护身,方学渐的臀部已经和坚硬的地板来了一次火辣辣的亲密接触,疼痛钻心。头顶的翻板徐徐合上,一滴晶莹的珍珠,从那个正逐渐缩小的黑色方孔中滚落下来,砸在他仰起的脸上,温热潮润。是荷儿的眼泪么?钻心疼痛。
门窗都在剧烈地颤抖,木质结构的房子如一叶海上扁舟,正随着一排排的惊涛怒浪,不住颠簸起伏,让人随时担心,它会在下一个巨浪到来之时,被撕成无数的碎片。哀泣般的笛声已由委婉转成急促的凄厉,在群蛇暴雨般密集的撞击声中,忽隐忽现,依旧清晰可闻。躲在暗夜之中,那个用笛声指挥蛇群进攻的牧蛇人,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可怕人物?
方学渐揉着摔疼的屁股,走向放着烛盏的桌子,先前从心底涌上来的那股莫名豪情,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