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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光耀目,眨眼间近到一丈。朱蒯见那削骨刀来势甚急,忙不迭举盾一格。殊知那刀并不是一刀,而是两把刀贴合在一起掷出。就在朱蒯举盾格挡之际,一刀化两刀,一刀在前,一刀在后,分先后向朱蒯的头颅贯劈!
“珰”的一响,手腕一震,朱蒯心中一喜,只当那神出鬼没的樊氏一刀被自己击落。
他手腕刚挫,电光石火间又是一刀劈来。朱蒯还未反应过来,脖子上便是一片冰凉,一颗头颅飞出三丈之外。
“噗”!血光暴起,喷得那雪地一片狼籍。
樊哙高喝一声:“朱蒯已被俺斩杀,尔等再不投降,都是死数!”
城外那一百来号雍兵吓得肝胆俱烈,两股发颤,齐放下兵器跪地乞降。
转眼间汉军围了上来,用绳索套住一个个俘虏,押过阵去。
※※※
城外这一出已经演完,城楼上雍兵雍将都是如临大敌,就等着汉军攻城。
照说城内还有三千军马,虽然汉军剽悍,而樊哙手中只有千人,这城还是守得住。
哪知樊哙并不准备攻城,只令士卒原地坐下,堵住城门,掏出水壶干粮边晒太阳边吃喝起来。
雍军看见,皆是疑神疑鬼,不知樊哙用意何在。
只听那孔丛道声不好,说道:“那樊哙一定是在等待援兵。汉军主力必在他后面,不久将至。”
众人皆是色变。一千汉军已把两千雍军杀了个全军尽墨,汉军主力到来,主将朱蒯又丧了命,这城不知还守不守得住。
那孔丛安慰众人道:“为今之计,只有与诸君同仇敌忾,拼死守城。只要郡守甘索发来援兵,便不惧汉军。”雍将皆是称是。
过了半个时辰,陡听一声炮响,从汉军来路杀出数千人马。金戈掩映,甲胄鲜明。一杆“韩”字大旗下,如众星拱月般驰出一年轻的大将军。胯下战神宝驹赤烈如火,腰间鱼肠神兵削铁如泥,头上帅字风翅紫金盔,身上八宝大叶驼龙甲。眉飞入鬓,英武中不失俊雅;目如曜星,坚毅间透出睿智。真个是马中骄子,人中龙凤。
樊哙部属望见,皆从地上立起,举着长矛大刀振臂高呼:“大将军无敌!大将军无敌!”而那马上的大将军,微笑着向朝着他疯狂地山呼的将士颔首致意。
雍军将士望见这一幕,皆是大惊失色,“汉军主帅韩信,竟亲自到来!这随后的攻城之战,必愈加凶猛。”
樊哙纵马来到韩淮楚面前,欠身参拜道:“禀大将军,末将已斩下朱蒯人头,生擒敌俘一千五百余人。”
韩淮楚道声好,说道:“临武侯初战告捷,大长我军士气。且归队,随本帅入城。”
樊哙听得糊里糊涂,惑道:“我军尚未攻城,何以入城?”韩淮楚微微一笑:“这陈仓关何用人攻?自有人拱手将此城献上。”
这话出口,在韩淮楚身旁的众将都是一头雾水。周勃道:“哪有如此好事,会有人将城池拱手献出?”
小传令官利豨用小手向城楼上一指,笑道:“你们看,城楼上立着的雍军守将,却是何人?”
樊哙不识闵珠子,周勃却在巴郡一战与闵珠子交过手,一望大吃一惊:“巴族大酋长怎会在此?”
利豨得意地笑道:“你们大伙都不知道吧?大将军为了破陈仓关,早就派出卧底混入敌营。樊将军,你刚打的那一战那么痛快,却知是为何?”
樊哙瞬时恍然大悟,搔了搔脑门道:“我当今日这一战怎这么顺手,又是有人带头做逃兵,又是有人带头投降,原来大将军早就做好了安排。”
韩淮楚乃问:“那些人都是闵珠子的手下骁将,是铁骨铮铮的汉子。临武侯,你没有为难他们吧?”樊哙答道:“末将擒得这些俘虏,正想将他们交给大将军发落。大将军严禁虐待俘虏,末将哪敢违背。”
韩淮楚大手一挥,说道:“骑兵在前,众位随本帅入城!”
※※※
左周勃,右樊哙,韩淮楚领着汉军骑兵,驰到陈仓关前,到达一箭之外。
雍军望见,又是大为诧异。
这汉军若要攻城,须当摆出疏散的队形以避飞箭。而汉军骑兵排出整整齐齐的方队,一点也不像要躲避飞箭的样子。难道他们都不是肉堆的,会刀箭不入?
雍将叽叽喳喳纷向“孔丛”进言:“孔将军,汉军阵型不利,吾等待他们近前,便以乱箭射杀,包管射他们个人仰马翻。”那孔丛点点头:“诸位所言甚是,且散开藏于垛口之后,听本将号令,便张弓射箭!”
雍将“哗”地一声散开,各领弩手藏于垛口之后,只等孔丛下令。
只见那孔丛也自挽一弓,蓄势欲发。
忽见孔丛一个转身,手一松,“飕”地射出一箭!
这一箭不对汉军,却是对着悬吊吊桥的轱辘上的绳索。
雍军雍将还未反应过来,便听“绷”的一声响,绳索立断。那轱辘失了大石重力牵引,立刻转得飞快。护城河上的吊桥,“轰”的一声落了下来。
与此同时,只听城门处一阵大喊大杀,十几位与闵珠子一起混入雍营的巴族骁将突然杀出,对着把门的雍军挥刀乱砍。
这都是以一当十的巴族精英,那雍军如何招架得住?在徒劳的负隅顽抗之后,哪消片刻,城门处只剩下一堆死尸。一位巴族健将举刀对着那栓门的横木力贯双臂就是一劈!
这一下雍军皆是明白过来,“这个孔丛原来是汉军奸细,这是要将陈仓关献与敌军!”
可惜他们明白得太迟。只见汉军主帅韩淮楚高擎鱼肠断魂剑在手,叫一声“杀!”汉军骑士众马奔腾,如离弦之箭向着城门冲驰而来。
吊桥稳稳当当落在护城河上,城门洞开,城内有人接应。而守城的主将“孔丛”未有下令放箭,一个个雍军弩手不知所措。汉军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阻力,就杀进了这雍国的军事要塞——陈仓关。
毛没长齐的童子军怎能与锐气正盛,志在必胜的汉军虎狼雄师抗衡?韩淮楚一入城中,便与巴族精英合兵一到,长驱直入。遇到几股零星的反抗,就像洪水涌过遇到的几块顽石,刹那间湮灭在汉军的铁骑之下,踏为肉泥。
而随在汉军骑兵之后的步卒,也以不可阻挡之势像潮水一般呐喊着向陈仓关涌来。
大势已去。关中雍军,不是仓惶出逃,便是举手向汉军投降。不消一个时辰,汉军就牢牢的占据了这北伐之战的第一站,红色的“韩”字大旗在陈仓关上高傲的飘扬。
这一战,生擒雍军二千,斩敌五百,缴获辎重无数,取得了北伐之战的第一场大胜。汉军在雍军的后方拿下陈仓,就像在老章鱼的后背捅了一把锋利的锲子。
这出由韩淮楚导演的“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被写入军事教科书,成为今古战例的典范。
(当然韩淮楚导演的典范战例还很多,欲知详情,大家还须耐心地看下去哦。)
而作为汉军主帅的韩淮楚,却并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只因他知道,前方道路上不仅仅只有一个陈仓关。必须在各路雍军还未反应过来之前,把这胜利的果实放大到极限。
※※※
县署内,初战告捷的汉军将领们正在与先锋樊哙打趣。
“樊屠子,陈仓已被拿下,你这脸咋还不洗洗?”
脸上画得像猫子的樊哙笑呵呵说道:“俺还是舍不得洗,就等到汉王大哥到来再说吧。”
众人调侃道:“你别是有想着汉王把你那小媳妇带来吧。大将军军纪严明,军营里可不许有女眷喔。”
樊哙美滋滋地说道:“俺哪还会那么傻,不会把媳妇藏在军营外面吗?”
木讷的周勃也忍俊不禁笑道:“看你美的!尽想着好事。甘索的大军不久便会到来,你还是想想这后面的仗怎么打吧。”
樊哙说出的话让众人笑作一堂:“大将军神机妙算,这打仗的事有他去想就行了,俺是个大老粗,只想俺的好事。”
正在哄笑间,只听门外一人骂道:“樊屠子,要是这样不肯动脑筋,你永远只是一个大老粗。”
随着那话音,大将军韩淮楚与那巴族大酋长闵珠子手挽手,笑盈盈地走了进来。
众将一起站起,分排两行,皆站得挺直,齐声喊道:“大将军威武!”
这句“大将军威武”以前汉军众将喊起,心里都有那么一点芥蒂。今日一场大捷,众将都是心悦诚服,喊起来无比的响亮。
谁能想出“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这条妙计?谁把士气低落逃兵不断的汉军整训得如此士气高昂,战力暴涨?谁又能带领十五万汉军,去取得一场又一场的胜利?
只有是他,大将军韩信。军中的威望是打出来的,这是千古不换的硬道理。
※※※
韩淮楚携着闵珠子走到座前,众将都跪下行礼。而闵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