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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未经思考,则更可知是发自衷心,哼!哼!你居然怜惜一个犯有淫行的女人,岂不奇怪?”
“高兄有所不知,我那一位大嫂,当年与我们都相处得甚好。在我的印象中,她除了性子刚强一点,不喜受拘束之外,为人倒是极好,大方、明理、漂亮、无论如何,都不似是贪淫败德之人。”
高青云面色比较好些,道:“原来如此。”
徐璞道:“当然我是效忠大师兄的,如若大嫂真有淫行,我亲手杀她,也决不皱眉。只不知高兄信也不信?”
高青云道:
“兄弟相信徐兄之言,决非虚假。对了,你对吴丁香的‘媚蛊之术’之事,有什么意见?”
徐璞道:
“她修习外门功夫的‘媚术’倒是真的,但她为何修习这等妖邪功夫,以及向什么人学的,她却不说。”
高青云道:“她应该说出来才对,如果没有问题的话。”
徐璞道:
“她的性子就是如此倔强,大家越迫她,她越不说。有好长一段时间,大家天天在讨论这个严重问题。”
高青云道:‘你们在讨论时,她可在场?”
徐璞道:
“我们六个师兄弟,感情甚好,真是无话不谈,时时聚在一起,当然大嫂有时亦在场,但她总是拂袖而去,不理我们的话。”
高青云道:“也许她认为你们不该干涉她。”
徐璞道:
“也许是吧,总之她修习‘媚术’之后,言谈举止,都带有一股迫人荡意,使我们都感到十分不安。”
高青云道:“证以陆鸣宇的蛊术魔力,这话倒也不假。”
徐璞苦笑道:
“但我们是兄弟呀!如何能对大嫂生出邪念?这等事连想一想也不可,所以大家都赶紧离开。”
高青云道:“这果然是唯一的办法了。”
徐璞道:
“大师兄本来极爱大嫂,然而这么一来,他几乎要发狂了。又苦于找不到任何证据,他甚至根本不能出口说她不是,为了冲淡对她的热爱,大师兄只好物色一个极美貌的女孩子,寄托情怀。”
高青云道:“叫我也是这样做的”
徐璞道:
“但这回轮到大嫂不满,吵了好多次,大师兄暗示要她除去‘媚术’,她不知何故,竟不答应,大师兄也不让步,最后大师兄只好搬走。如果是普通人,就好办一些。但大师兄须得顾及本派声誉,只好躲开。”
高青云忖道:
“樊泛打听的消息中,说过吴丁香以刺杀跳文泰及那女子为手段,迫他远离洛阳迁居和……”
他口中问道:“此后你们一直在监视吴丁香么?”
徐璞道:“是的,但她居然没有一点把柄证据。”
徐璞回答的这句话,与姚文泰一样。
高青云道:“这岂不奇怪?”
徐璞道:
“照道理说,她修习‘媚术’之后,性情将变为淫荡,因此,她岂能没有男人?然而我们又查不出来,是以一直感到非常奇怪,我一直在各处查访这种功夫的人,虽也碰过几个懂得的,但门道有限……”
他猝然住口,凝神瞧着高青云,过了一阵,才道:
“兄弟见识过高兄的手段本事之后,加上陆鸣宇精通‘蛊术’,顿时恍然大悟,晓得为何一直查不出证据之故。”
高青云笑道:“为什么查不出?”
徐璞道:
“我见了高兄的神出鬼没手段,想到陆鸣字既是不弱于高兄,则他能逃过我等耳目,并非奇怪之象。”
高青云哦一声,道:“你们认为姚夫人的对象,是那陆鸣宇了?”
徐璞道:
“不错,现下虽然尚没有直接的证据,但唯有像陆鸣宇这等身手之人,方足以躲过敝派的耳目。”
高青云点头不语,心想:
“我且让他们误以为确是陆鸣字,暗地则去求证彭春深生死之谜。”
要知他久走江湖,老于世故。加以深知世上之事,绝大多数都与真相有些距离。尤其是面临利害冲突之时,总会歪曲事实。因此洛川派之人口中的吴丁香,与神钩门的樊泛说的不同,并不奇怪。
他也知道仍得自己花工夫调查,但得到的结论,亦未必就正确无误,故此他既不急切,亦不期望太高。
不过由于这宗事既牵涉及陆鸣宇,同时又或者可以从吴丁香处,获知如何击破陆鸣宇的“蛊术”之道,实是非常值得费工夫去看看她。
他极快地把这件公案,通盘考虑过,猝然问道:
“徐兄,我如何方能见到姚夫人?”
徐璞一愣,道:“这个……这个……”
高青云道:
“她既非普通女子,同时又仍然具有洛川派掌门人的夫人头衔,因是之故,须得慎重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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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徐璞摇摇头,苦笑道:“恕兄弟没有法子可以帮这个忙。”
高青云面色一沉,道:
“徐兄此言差矣,要知我若顺利地见着姚夫人,或者尚可以为她洗刷罪名,假如她真是冤枉的话。同时如若她确有淫行,兄弟亦较易下手杀她,为贵派除去此一附骨之疽。”
他眼见对方已大为动容,当下又道:
“但如果兄弟没有法子顺顺当当的见到她,势须明攻暗取以求达到目的。可是这么一来,对敌之势已成,只怕没有选择余地了。”
徐璞叹一口气,道:
“高兄苦苦迫我,似是认定兄弟必有法子可以让高兄得以见到大嫂。这点实在令兄弟大惑不解。”
高青云道:
“这道理很简单,例如姚夫人若想暗杀姚兄,便十分容易。因为她深知妮兄的嗜好习惯及性格,是以不难出奇兵,在无声无息之中,干掉了姚兄。徐兄你是熟知她一切的人,当然也可以替我想出办法了。”
徐璞无奈地摊开手,道:
“兄弟这辈子已见过不知多少高人,但若论最厉害的还数高兄。”
高青云心中傲然一笑,忖道:
“我的厉害你只不过尝到一点点而已,其实手段还多着呢!”
口中说道:“那么徐兄果真有办法么?”
徐璞道:“好吧,我姑且说个办法,行得通行不通可不知道了。”
他停歇一下,又道:
“大嫂是淮阳地方人氏,家中尚有一个兄长在世。高兄但须称从淮阳来,要面见大嫂。她以为家中有事,可能会出来见你。”
高青云道:“这倒是—个可行的办法……”
徐璞等他想了一阵,才问道:“高兄可是采用此计么?”
高青云道:“是的。”
徐璞:“你为何不用暗访之法?”
高青云笑一笑,道:“我自有道理,总之,兄弟尽力使她不受冤枉就是了。”
两人谈到此处,便告结束。
高青云根据自己踏侦过的路线,向姚府行去。他尽是在巷弄中绕行,一路上居然没碰到一个武林中人。
到了姚府,但见门墙深峻,两扇大门关得紧紧,只留下侧门出入。
他敲敲侧门,便有个老家人应门。
高青云道:“请禀告夫人一声,在下从淮阳来的。”
老家人皱起霜眉,道:“小的没有见过你啊!”
高青云道:“你最好连这句话也告诉夫人,她就晓得是怎么回事了。”
老家人迟疑一下,终于让他入府。门房内尚有一个家人,他向这家人吩咐几句话,自己便入内而去。
过了老大一会工夫,老家人才回转来。
高青云一瞧他的神色,便晓得结果了。
老家人道:“贵客请进去,夫人在后厅等着相见。”
高青云点点头,随他行去。
穿过前一进宅后,发觉难得听到人语之声,但四下都干干净净,庭院的花木,也甚是整齐茂盛。
内门处有个婢女,正在等候。
她的样貌相当灵秀,可见得甚是慧黠,尤其是那对眼睛,顾盼之间,透露出精明干练的神情。
她轻轻道:“大爷你带着刀干吗?”
高青云道:“此是防身之物,不可离手。”
那婢女道:
“里面就是内宅,夫人正在等候,这等凶器,还是不要带着的好。”
高青云摇摇头,道:“如果府上有这等规矩,在下就在此处面会见夫人吧!”
那婢女疑惑地瞧瞧他,道:“大爷向来都是身不离刀么?”
高青云道:“是的。”
那婢女见他意思坚决,只好道:“那么请进来吧!”
高青云一边跟她走,一面咕哝道:
“这刻既然可以带刀进来,刚才何必多费一番唇舌?”
婢女居然不甘示弱,应道:
“大爷一定是怕这口刀会抖露什么秘密,才这般坚持吧?”
高青云忖道:“好厉害的丫头,大概存心从我的刀上,查看我的底细了。”
他当然不可以承认,立刻说道:
“不管你怎么说,反正我在见着夫人以前,此刀决不离身。”
那婢女忽然停步,使高青云险险碰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