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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纵听了这话周身气势更寒,再不多说一言的策马入了上阳宫,一行人径直到了紫宸殿,嬴纵翻身下马来,先交代容冽几人去休整,当先问,“孟先生在何处?”
沐萧闻言抹了一把额上冷汗,“孟先生也不在城中。”
嬴纵周身的气势已经冷的不能再冷了,此刻也没有更多表情,还要再问,沐萧索性道,“孟先生不在,二公主也不在,早前北魏要发兵浮屠,二公主自请去北魏军中做说客去了,然后孟先生不放心公主,后面悄悄跟了去,这事只有几个人知道,眼下城中便只有我们兄弟二人和小王爷在,王爷有什么吩咐只管吩咐小人。”
沐萧早前因为和天狼军的相争对立其实对嬴纵心存芥蒂,更知道苏阀当年之事的幕后黑手便是皇帝,今日对嬴纵如此敬服全因为看到了嬴纵对自家主子一腔深情,他徐徐解释完毕,嬴纵看他一眼朝紫宸殿去,“两日前的三才太乙阵是谁布的?”
沐萧闻言嘿嘿一笑,“正是我兄弟二人布的,主子此番离开之前感觉微生瑕会向浮屠发难,别的未多言,只在这阵法排布上早和我兄弟二人做了安排。”
嬴纵点点头不再多言,径直入了紫宸殿大门!
却说嬴纵在大秦虽然是九章亲王,可在西楚却没几个人认得他,他一进门便被几个侍卫拦下了,嬴纵脚步一停,冷冷扫向拦着他的侍卫,开口问,“沈君心在何处?”
沈君心是个半路世子,谁都知道他早年间是流落在外的,虽然极少有人知道他流落何处,可这沈君心三字还是能辨别出嬴纵问的是谁,那拦下嬴纵的四个侍卫本来应该是问明白嬴纵身份将他拦在门外的,可不知怎地被嬴纵的目光一扫四人竟然不自觉的气弱了下来,其中一人弱弱道,“在,在书房和钱将军议事……”
嬴纵点点头,收回目光径直朝前走去,他往前走,眼看着衣襟就要触到那四个侍卫的佩剑了当先收剑的却是那个四个侍卫,生怕自己碰到嬴纵要遭罚似得,这举动乃是下意识的,待看到嬴纵大而化之的走进了殿中四人有才反应过来他们竟然将这么一个身份不明的人物放进去了,正心怀忐忑之时便见沐萧一脸古怪的走了过来,四个侍卫立刻见到救星似得跪倒在地,“小沐将军,这这这,这位是……”
沐萧抚了抚额,叹气道,“是这位便罢了,要是别个被你们这么放进去你们就领罚去吧。”
沐萧说着挥了挥手叫四人起身,自己唉声叹气的走进了殿中。
心中想着,不管到哪里,秦王还是秦王啊!
嬴纵对紫宸殿并不熟稔,可仅凭着对王室建筑的了解和下人们的眼神方向他就一路寻到了紫宸殿书房,“哐当”一声推门而入,并没有一点进入别家的自觉!
书房之内沈君心果然正和钱万贯说着什么话,一听这动静两人都是皱眉,钱万贯正要发火,一转头却见是一身墨袍的嬴纵走了进来,他惊愕万分,嘴巴张大能塞进去个拳头,这边厢沈君心在看到嬴纵的那一刹那也愣了住,随即眉头紧皱面生防备。
嬴纵却不管这二人何种表情,直走到沈君心面前去,居高临下的问他,“昨日你姐姐送来的消息都说了什么?她人现在何处何时归来?”
沈君心狭眸一瞬,淡声道,“她人在江左广陵派中接受那掌门诊治,两月之后归来。”
听到这“两月”二字嬴纵登时眉头一皱,而后便一言不发的转身走了出去,钱万贯见状赶忙起身欲要追上前,嘴巴动了几动却也没说出一句话来,想了想还是走到门口朝外看去,看了一会儿才走回来对着沈君心感叹道,“秦王啊!小王爷,大秦那边不是再说秦王他……”
“他怎么样,你很关心?”
沈君心打断钱万贯的话,放在书案上的拳头攥了起来。
钱万贯看出了沈君心的不喜,当即不再说,随即忽然反应过来似得道,“小王爷,你为何要骗秦王!昨天郡主的信分明是容飒送来的,那信上分明说的是……秦王适才径直出去了,看样子是要去江左,这,这这只怕要和郡主错过啊……”
看出了钱万贯的震惊不解以及那蠢蠢欲动的想追出去告诉嬴纵真相的打算,沈君心盯着他眼底的绿芒一盛,“钱将军,到底谁才是你的主子?”
钱万贯话语一滞,仔细看了看沈君心的表情,好不容易粗中有细的明白了几分沈君心的小心思,他叹了口气,顿时再不多言,只默默坐下又说起适才的话题来。
沈君心眸色沉暗的转头看向窗外,再没了议事的心思,大秦关于嬴纵的负面言论满天飞,这个时候嬴纵却忽然出现在浮屠了,他当然不是因为浮屠被围困才出现的,他只是为了沈苏姀一人而来,若是旁人见此必定感动于嬴纵对沈苏姀的用心,可是到了沈君心这里他却是有些恼恨,恨自己不及嬴纵,恨他可以为沈苏姀做到这个地步,恨自己在沈苏姀和嬴纵之间永远都是个外人,他永远都只能仰望而无法涉足。
沈君心并不会做对沈苏姀不利的事情,却不代表他就会百分之百的支持沈苏姀和嬴纵,譬如这一次,他所言的确是那信上所言,只不过他没说全而已,他恨不能沈苏姀和嬴纵晚点见面,沈君心暗暗咬紧了牙关,只当这一次是他的一个小小恶作剧,可此刻的他还不知晓,便是这个在他看来无足轻重的恶作剧将成为他一生都无法磨灭的隐痛。
嬴纵从书房之中出来的时候沐萧还在外头等着,看到他出来连忙迎上去,“王爷,如何?”
嬴纵目不斜视出的殿门,道,“去江左。”
沐萧一愕,“王爷要去接主子吗?”
嬴纵点点头,再不多言,沐萧想了想还是跟上去道,“王爷从大秦来必定知道大秦国内如何议论您,主子在江左恐怕还不知道这些,您这是打算再不回大秦了?”
远处容冽正等着嬴纵,嬴纵朝容冽而去闻言摇了摇头,“既然她不知道,就不必让她知道了,我见到她自会和她说,流言而已,无惧。”
沐萧却是真心为嬴纵打算,又道一句,“小人只怕王爷步当年苏阀后尘。”
嬴纵停下脚步看他一眼,“不会。”
说完这两字,嬴纵便疾步离去翻身上了赤焰的马背,也不多言浮屠战况调转马头朝宫门而去,看着那数骑来得快去得快,沐萧面上却生出了巨大的欣慰。
嬴纵疾驰出上阳宫们,语声森寒的吩咐,“联系上容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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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嵇是言而有信的,沈苏姀又在广陵后山看了四日书之后终于见着了香词,并且同意香词待在她身边侍候,可他并没有听沈苏姀的话给她下药,当然,云嵇也不会放心这主仆二人在一起赶路的,他虽然没有在沈苏姀身上下药,可她在香词身上下了咒。
那咒名为“反骨”,只要云嵇吹起笛子香词便会如全身骨头都被拆开似得巨疼无比,而只要这疼痛持续两刻钟以上,香词必死无疑。
因这反骨咒的缘故,沈苏姀和香词十分心甘情愿的随云嵇和墨檀在第四日那个月黑风高的夜里出发了,白日休息夜间赶路,这是云嵇去望京的行程安排,由此来减少危险,而哪怕是在夜里,云嵇也是带着幕笠手上带着手套的,全副武装的样子像极了民间话本之中一步杀三人千里不留行的绝顶高手,为了掩人耳目,云嵇一行人十多匹骏马两辆马车,不知道的人只以为是哪家的公子小姐出行,从广陵到岷江本要走三日路程,因为夜行昼伏的缘故他们在第七日的下半夜才到岷江边上,在这中间,沈苏姀又无偿献血一次。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沈苏姀和香词表现的十分安分,又或者是因为香词身上被下了咒,更或者是因为别的,这一路行来云嵇对他们的看管并不十分森严,而沈苏姀也十分给面子的没有出任何幺蛾子,待到岷江边的时候正是个无星无月的夜晚,沈苏姀和香词站在江边上等安排好的客船,云嵇在马车之中并未下来……
眼见得还有一个多时辰天就要亮了,老早便有许多船客等在了江边,这都因为偌大的江左渡口并不多,许多人哪怕不是走的这个方向也要朝这里赶来渡船,看着那码头之上排好的队伍沈苏姀和香词都想到了那一日的刺杀,而那刺杀的主谋,就坐在她们身后的马车中。
虽然候船的人很多,可沈苏姀和香词却并不担心再出岔子,第一是因为今日主谋就在她们身后,第二是因为主谋准备了自己的船,她们只需要等这艘船开走,后面的云嵇安排的船就可以靠上来,到时候他们就可以过江了,这渡口很大,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