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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氏并未承辇,眼下是要自己一路走回去,贵妃担心倒也是正常,陆氏见她这般不由失笑,正要说什么她身后却有一道声音传来,“贵妃尽管放心去,本王送母后回去便可。”
众人转身看去,雍王已一身白袍走出了楼门,贵妃望过去,雍王也正望过来,四目相对一瞬,贵妃眼神极淡的转过了头来,看着陆氏道,“既然如此,那臣妾就恭送母后了。”
陆氏在二人之间来回一看,笑着点头,“也好,小九你随哀家走吧。”
说着雍王已上前来抚陆氏,贵妃见此便放开陆氏往后退了一步,雍王走的急,那一松一扶的刹那,两人的手臂堪堪一碰,西岐茹垂眸退后恭敬站着,雍王不动声色的扶住陆氏,目光不着痕迹的从贵妃身上一扫而过,而后便朝着寿康宫的方向走去。
良久西岐茹才抬起头来,雍王和陆氏已经走远,她这才转身,沈苏姀乖觉的站在她身边,面上没有一点儿异色,陆氏笑了笑,“随我走吧。”
一路上都是为两日之后的立后大典忙碌的宫人,见到贵妃走过来,早早的就端端正正的跪在地上行起大礼来,贵妃一双眸子微微眯着,目光落在眼前的宫道之上,走出很长一段距离才发现她忘记叫这些宫人起身,沈苏姀默默的跟在贵妃身后,心底有些东西沉坠。
寂静无声的到了栖霞宫之前贵妃才笑着拉了沈苏姀的手,两人齐齐走入宫阁之中,只见整个栖霞宫也是装饰一新,见沈苏姀看着那些装饰,贵妃不由失笑,“按理说立后之后会搬去栖凤宫,可礼部还是要将这里头装点了一番。”
栖凤宫……不吉之宫。
沈苏姀眸色微暗,再不多看的随贵妃进了正殿。
玉檀等人见主子回来早就准备好了茶点,贵妃将沈苏姀按在榻边落座,她自己则进了内室,不多时出来的时候手中便抱了两个盒子,一个黑色的墨玉盒,一个紫檀木质地其上印着繁复的古朴花纹,沈苏姀见状忙站起身来,便见贵妃将两个盒子放在桌案上对她道,“让你帮我去迎冠也不曾问你愿不愿,眼下却是由不得你了,这紫檀木盒子里几样东西都十分配你,我知你府中不缺这些,你只管拿去赏玩赏玩。”
见沈苏姀要推拒,贵妃一抬手阻了她的话,然后又将那墨玉盒子拍了拍,“这个你拿去给阿纵,他的伤常年需要些珍奇的药,他府中有,这些是我平日里替他收来的,叫他收好。”
沈苏姀眉心微蹙,有些犹豫的道,“娘娘怎的不自己……”
西岐茹笑着摇头,“前几次都忘记了,我这里就要收拾着搬去栖凤宫了,这才看到这些,你一样阿纵一样,今日里便带出去罢,他这几日身子不好,你必定诸多劳累。”
沈苏姀面上一红,看着那紫檀木盒子仍是要推辞,贵妃手一挥又阻了她的话,只戏谑的看着她道,“早晚都是要给你的。”
沈苏姀素来温婉灵慧应对自如,眼下却是面红耳赤不知说什么,西岐茹笑开,“阿纵脾气不好,你素日里少不得受委屈,你早前几番为我合香,难道这一点儿小东西你都不要?”
沈苏姀自知推辞不得,只得点点头将两只盒子都接了过来,心中却是在想他的脾气倒也算好的,只是有的时候……西岐茹见沈苏姀接了盒子笑意一深,还要再说点什么,这边厢玉檀却忽然走了进来,一双眸子里头透着两分焦急,一看便知是有事,西岐茹安抚的看了沈苏姀一眼朝玉檀走了过去,只见玉檀对着西岐茹耳语了几句,西岐茹的面色瞬时一凝。
玉檀说完便退了出去,西岐茹便走过来苦笑的看着她道,“这几日事情委实太多,本想留着你的,眼下却是有些事到了手边,既然如此我便不留你,坐我的玉辇去内仪门罢。”
沈苏姀自然不会耽误西岐茹的正事,当即抱着两个盒子告退,西岐茹吩咐人松沈苏姀出门,站在殿门口看着沈苏姀的不见人影才转头问玉檀,“人在何处?”
玉檀面色沉凝,语声极低,“从侧门进来的,眼下在后院等着。”
西岐茹点点头,扫了一眼前殿来回的宫人们和玉檀朝后殿走了过去。
沈苏姀坐上玉辇之后便打开了那紫檀木的盒子,盒盖一开,灿光大盛,几乎没惊得她差点将盒子脱了手,“啪”的一声再盖上,沈苏姀坐在黑压压的玉辇之中有些苦恼的皱了眉,一路上抱着两个盒子到了内仪门,又从内仪门坐上沈家的马车出了宫,两刻钟之后又到了秦王府,入了府一路朝着水榭而去,果不其然容冽守在水榭外面,见到沈苏姀容冽眼底一鄂,而后便恭敬的行礼,“拜见侯爷。”
沈苏姀挥挥手,容冽看着沈苏姀抱着两个盒子似乎有些吃力,当即便上前来要接过去,谁料沈苏姀却是摆了摆手,“不必,我自己来。”
一路朝水榭的厅门走去,刚走到门前,厅门却从里头打了开,嬴纵一身墨色的便袍站在门内,看到她站在自己眼前眼底生出几分微光来,又瞅了一眼她手中的盒子,眉梢一抬,忽然倾身一把将沈苏姀打横抱了起来,沈苏姀本来正准备说这盒子的来处,却不想他竟然忽然如此,低呼一声满是恼意的看着他,“大白天做什么?!”
容冽垂着眸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一旁只将自己当做是个隐形人,可沈苏姀却不能当他不存在,面上红了一片微微挣扎,嬴纵却是收紧了手臂不放,反是抱着她一转身往正殿的方向去,口中悠哉道,“大白天不做晚上做?”
沈苏姀咬了咬牙,懒得与他说这些下流话,一伸手将两个盒子往前一推,还未说话嬴纵已收了那不正经的语气淡笑的道,“去了母妃那里?”
沈苏姀倒没想到他一眼认出来,稍稍一鄂点了点头,“一个给你一个给我。”
沈苏姀眉头仍是微蹙,嬴纵看的发笑,“既然给你,你就收着。”
沈苏姀扶额,“可是太贵重了。”
嬴纵失笑,“正当贵重。”
沈苏姀便知道这东西既然接了是再也送不回去了,想了想也不再纠结此事,眼看着要回正殿,沈苏姀面上褪下去的热潮又涌了上来,“大白天的回来这里做什么?”
忽的蹙眉,拧着身子回头去望那水榭,可两人走了一阵早有殿阁挡住,眼下是望不到了,嬴纵疑惑的看着她,沈苏姀便眯着眸子道,“莫非是在那水榭里头藏了人?”
嬴纵再度愕然,愣了一瞬忽然笑了出来,忍不住低头在她唇上轻咬一口,胸膛起伏的道,“怎么,想去捉奸吗?可惜眼下人只怕已经跑了……”
沈苏姀听着这话哼一声,才不和他说这些吃醋捉奸的话题,说着说着只怕就要不分白天黑夜进门就要滚到那不该去的地方了,默了默却是道,“今日瞧见焉耆那伙人了。”
嬴纵唇角微抿,“他们……不急。”
沈苏姀颔首,不知想到了什么让他怀中靠了靠,“华庭当真是不计较我们了,可我瞧着八殿下有些不对,也不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呢?还有,我今日见了傅凝。”
嬴纵听着这话眼底露出几点暗光,良久才淡声道,“阿策那里……连我也不确定他到底怎么回事,至于傅凝,她自然明白自己该怎么做。”
沈苏姀想了想今日傅凝的眼神,本打算还要再说,唇却被堵了,嬴纵怨怪的道,“在我面前还有心思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人?罚你今夜留下……嗯?”
此刻的沈苏姀自然不知,就在她和嬴纵刚刚走远那水榭之中就走出个青色的挺俊身影,青衣人看了看两人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容冽,清泉过石一般的声音带着笑意问道,“殿下他……平日里就是这样待沈姑娘的吗?”
容冽扫了来人一眼,无奈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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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策和淑妃出了未央阁的时候已经是小半个时辰之后,淑妃心中怀着心事,嬴策的面色也不甚明朗,母子二人也不说话,就这样朝如影宫的方向而去,和所有人一样,这一路上少不得要见到各处富丽喜庆的装饰和来来回回忙碌着的宫人,淑妃眼底的不安渐渐地被一股子怨毒替代,看着那明黄色的帷帐荣耀万分,恨不能就这么上前去扯下来撕碎!
两人正各怀心思走出一段,忽然在一段冷清的回廊之下看到个人,岳翎仍然是一身褐袍,安静的站在廊下好似在等什么人,听到脚步声转过头来,见是淑妃眸光微亮,可看到淑妃身后的嬴策之时却又有些迟疑,当即便站在了原地没动,淑妃在看到岳翎的那一刻一颗心早就被狠揪了住,想到身后的嬴策更是紧张万分,见岳翎站在原地未动她心中松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