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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苏姀便扫了嬴纵一眼,“请过来。”
容冽默了默,应了一声“是”转身走了。
沈苏姀侧坐在床榻边上,目光看着容冽背影消失的地方出神,没多时腰身上便缠上了一只手,嬴纵白着脸靠过来,呼出的气息还有一股子苦涩的药味儿,下巴搁在她肩窝上磨挲着,轻声问,“怎地叫宋薪过来?我就在你跟前,我好不好你不知吗?”
沈苏姀便斜睨了他一眼,而后转身抬手去解他的衣领,嬴纵被她这动作弄得面色一变,扫了一眼她沉凝的面色端端坐直了身子任她所为,看着那削葱般的十指在他胸前挑弄,没多时那肌理分明却又不显粗豪壮硕的胸膛露了出来,她将他的衣领朝左边一划,早前那道狰狞的疤痕便露了出来,纤细的十指摸上去,嬴纵的胸膛瞬时间僵硬。
“不是说大白天的不好?”
语声艰涩黯哑,仿佛在克制什么,语带诱哄,甫一出口便惹来沈苏姀一记眼刀,嬴纵笑意揶揄,那纤细的十指在他身上流连的触感委实太好,他本就不算好的精神此刻因着这享受更为迷蒙,一把抓住她的小手贴在自己胸膛,来来回回的滑,一边唇角扬起,一把揽过她的腰身道,“可要多摸一会儿……”
沈苏姀横他一眼,一把将手从他掌下抽出,抬手为他整理好前襟,嬴纵的眸子虚虚闭着,耍懒一般的揽着她不放,沈苏姀被她侧身揽在怀中,一转头便能看到他煞白的脸,眸色微暗,沈苏姀抬手顺着她的眉眼描摹,这动作素来是他对她做,她更不知他怎地总喜欢抚着她的脸,可眼下由她做来,方才明白这份指腹与那温热肌肤相贴的触感竟然是如此的鲜活而真实,摸着他,的确比看着他好,“可疼吗?”
她殷殷一问,嬴纵贴着她的脸点了点头,一把抓住她的手又往自己胸前放过去,沈苏姀再不挣扎,见他紧蹙的眉头因这份亲近微微展开,有轻声问,“想睡吗?”
嬴纵唇角一勾,转头便允住了她的颈侧,“你陪我吗?”
沈苏姀微微一颤,还未来得及回答外室便响起了脚步声。
容冽在外道,“侯爷,宋先生请过来了。”
沈苏姀连忙将嬴纵推开,将他按到在榻,正要拉过薄被为他盖上,嬴纵却揽着她的腰身睁着眸子兴味的瞧着她,沈苏姀狭眸,正欲抬手做打他却只在她唇上啄了一下便将她放了开,沈苏姀一怔,凉凉扫了他一眼坐直了身子,定了定神才道,“请宋先生进来。”
灰衫人影一闪而入,刚进门就拱手做礼,一边一撇白胡须飘飘,笑呵呵的道,“小老儿拜见侯爷,不知侯爷召小老儿过来所为何事呀?”
沈苏姀唇角也噙着笑意,语声温婉道,“劳烦宋先生过来,实想问问王爷的病症。”
此话一出,宋薪呵呵笑起来,嬴纵一手后曲枕在脑下,好整以暇看着沈苏姀的双眸闻言顿时绽出一片璀璨亮光来,一手不由得去够沈苏姀垂在身侧的手,那床帏仍是垂着一半,宋薪只看到嬴纵的腰身以下,不过想也想得到此刻自家主子面上的神采,他勾唇道,“侯爷请放心,主子的伤势实乃从前受伤过重,伤及了心脉肩骨,且受伤之时乃是寒冬让寒气入了体,因而便留下了隐患的病症,每逢天气变换之时都有可能发作,只需服下止疼的药,平日里多加调理便可,主子身子骨素来强健,无大碍的。”
宋薪一气呵成说完,沈苏姀面上便露出恍然来,宋薪见此一笑,却不想沈苏姀忽然蹙眉道,“先生适才说每逢天气突变之时才会发作,可这几日天气都还算好……”
言下之意,天气没变,怎地却旧伤复发了呢?
宋薪面上的笑意一滞,眸光下意识扫向那垂着的一半床帏,奈何那床帏隔着,他也看不到嬴纵面上的表情,这一扫却是白扫了,轻咳一声,宋薪在沈苏姀锐利的目光之下又道,“实不瞒侯爷,从年前到年后这段时日,王爷出门了一趟,便是这一趟让王爷的身子有所折损,彼时王爷的旧伤便有些发作的迹象,却是王爷一路强撑着,直到现在……实属撑不住了。”
沈苏姀面上表情一滞,嬴纵出门的那一趟是哪一趟再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正怔忪之间,手忽然被握了住,沈苏姀转首去看,便见嬴纵一双眸子正定定的瞧着她,带着几分安抚,自是叫她心中一定,沈苏姀勾了勾唇,又看向了宋薪,宋薪见她看回来便以为是她问完了,口中就道,“侯爷放心,主子只需好生修养几日便可无碍。”
沈苏姀闻言颔首,宋薪又道,“侯爷既已明白,小老儿便先告退了。”
宋薪说着便要拱手就走,沈苏姀双眸微眯,“慢着。”
宋薪转了一半的身子便又转了回来,看着沈苏姀有几分疑惑,“侯爷还有吩咐?”
沈苏姀一只手被嬴纵握住,挡在那垂着的床帏之后,此刻好整以暇的看着宋薪,“宋先生是王爷在军中御用的大夫,这么多年必定十分了解王爷的身子,眼下我这里还有一事还要问一问宋先生,还望宋先生据实相告。”
宋薪一挑眉,虽然觉得沈苏姀的语气有些不寻常,却还是笑道,“侯爷尽管问,小老儿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沈苏姀闻言眼底露出满意之色来,浅眯了眸道,“王爷身上的毒……先生可知?”
宋薪快要咧到耳根的笑意一僵,张开的嘴巴一时就不曾合上,想说什么,眸光却又瞟到那半垂着的床帏之处,眉头一簇,语气再没有适才“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豪气,“王爷身上的毒?侯爷莫不是在说笑?王爷旧伤本已是最大的隐患,若是再有个什么毒……”
沈苏姀听着这话却摇了摇头,锐利的眸子看着宋薪,分明是笑意温婉的面容,可却不知怎地让宋薪背脊之上生出一阵阵的寒意来,待看到宋薪被自己看的有些挂不住时沈苏姀才复又开口,“宋先生何必骗我,在两年之前我便知道王爷身上有异。”
宋薪眉头一挑,轻咳了一声不知如何作答,沈苏姀便沉默的看着宋薪,正一片对峙的死寂之时,嬴纵忽然苦笑的开了口,“好了,宋薪你下去罢。”
宋薪听出了嬴纵话语里的苦意,却是来不及为自家主子说话,如蒙大赦一般的退了下去,沈苏姀看着被宋薪带的摇摇晃晃的帷帐出神,这边厢嬴纵叹一口气坐起了身,一把将她揽在怀中,口气略带滞闷,“怪道适才百般温柔,却原是……”
沈苏姀回神,转过身看着他,“那你要不要对我据实相告呢?”
嬴纵低头去吻她的唇,口中之语带着叹息,“怎地非要知道呢?”
任他百般亲近,沈苏姀巍然不动,听闻此话冷笑一声,“怕你有朝一日死的不明不白!”
“嘶——”
话音落定,唇上便被咬了一口,嬴纵失笑的看着沈苏姀吃痛皱眉的表情,“也不怕老天爷将你这话当了真,倘若我当真有一日死的不明不白,你待如何?”
沈苏姀狭了狭眸子,一把推开嬴纵落在她腰间的手站起身便要走,嬴纵不曾想到她会如此,幸而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抓了住,大手拦腰一卷带着她滚上榻去,一个翻身牢牢将她压了住,居高临下瞅着她,口中淡笑道,“此处只能来,不能走,还跑吗?”
沈苏姀眼底寒光簇闪,“适才的问题,你还未答。”
嬴纵看着她坚定的双眸面上的笑意亦一点点的消了去,四目相对片刻,嬴纵无奈的一叹,“宫中的阴谋手段无非就是那些,宫中的这些皇子公主的,哪个不曾被下过几次毒呢,我早前不幸沾过一次,这不就留下了祸患,和这旧伤一样,时不时的都会发作一番。”
沈苏姀定定的听着嬴纵之语,眉头一挑,“那毒无解?”
嬴纵抚着她的唇苦笑一瞬,“彼时年岁太小,用不得重药,算是解了,只是留下了残性。”
沈苏姀仍是紧皱着眉头看着嬴纵,似是在辨别他所言的真假,还要再问,他却忽然埋头在了她的颈窝,蹭了蹭,口中喃喃的道,“彧儿,倘若我有朝一日被这些东西祸害的百无一用,你可会嫌弃我?比如不能舞剑不能带兵不能走路不能抱你不能吻你……嗯?会不会?……快答我……会不会会不会?……会吗?……”
沈苏姀听着这话眉头狠狠的皱了皱,听着他在她耳边不住的低喃只觉得他说的那些不着边际的话好似都会成真一般,刹那间一颗心慌得不行,猛地攥紧他腰侧的袍子,一转头将他那源源不断的问话堵了住……用唇。
唇舌纠缠,因她的主动更叫他情难自禁,将她腰身狠狠的揽入怀中,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