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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策被嬴纵的沉怒笼罩着,闻言却是直直看着嬴纵的手,掌心的血口很深,那锦帕根本包不住,嬴纵又出于动气之中,这不过片刻的时间那白色的锦帕又红了一大片,嬴策眉头紧蹙的抬头,“七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快去看看你的手罢,七哥……”
看着嬴策这模样,嬴纵眉头皱的更紧,却是不知道如何说才能给他个教训,转头一看,雍王肩头红着一块站在那处,眸光又怜又叹的落在嬴策身上,见嬴纵看向他,雍王牵唇一笑,又恢复早前那个仙逸的模样,“秦王不必动怒,八殿下心性坦率,求胜心切才用了冒险的法子,我没什么事,秦王的手却是极要紧,若是伤了掌中经脉,往后拿剑必不便利。”
微微一顿,秦王又看向一旁的沈苏姀,“这里有我善后,麻烦侯爷带秦王先走一步?”
沈苏姀僵直的站在嬴华庭旁边,目光一直落在嬴纵的手上,听到此话她才骤然回神,微微颔首之后便看向嬴纵,嬴纵被她看着,终是警告似的看了嬴策一眼之后转身朝她走去,雍王见此又苦笑着看向嬴华庭,“麻烦公主将我放在前殿的披风拿来,否则倒不好走出去。”
嬴华庭自然明白,转身便利落至极得去拿披风,待沈苏姀和嬴纵走远,这园子一时没了人,嬴策有几分失神的跌坐在地上,视线之中却忽然伸出一只手来,他怔怔抬头,对上雍王无波无澜的眼眸,犹豫一瞬,嬴策自己撑着背后的围栏站了起来,眸光几扫,走去远处将地上的剑捡了起来,上面的血迹未干,又让他蹙了蹙眉,他往嬴纵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又看了看雍王的肩头,默了默才道,“七哥说得对,九皇叔是长辈,今日是嬴策无礼。”
无论如何,看在嬴纵的面子上嬴策还是开口道了歉,雍王看着嬴策掏出锦帕将那长剑擦了个干净准备离开,忽然开口问道,“八殿下原打算让我做什么?”
嬴策刚转过身的脚步一顿,眉头几皱想着是不是可以趁今日稍微点拨一下这个九皇叔,深吸口气,嬴策寒着眸子转过了身来,“我原打算让九皇叔尽快离开君临。”
雍王眉头微蹙,“八殿下为何如此想?”
嬴策抿了抿唇,咬牙,“九皇叔难道没有听到君临城里的流言蜚语吗?”
雍王狭眸,“八殿下说的是什么流言蜚语?”
嬴策看着雍王如此心中的火气又上了来,不由冷笑一声道,“当日那北魏太子设宴之时九皇叔也在殿上,九皇叔难道不知道那太子提起了皇脉疑云之事?眼下君临城中都在盛传七哥与九皇叔眼睛眸色一样,大有重伤七哥之意,九皇叔是不是应当避嫌!”
嬴策觉得自己已经说得如此直白,没道理这位九皇叔不懂。
却见雍王看了嬴策一瞬,忽然问,“那八殿下相信那些流言蜚语吗?”
嬴策闻言一怔,面上的表情便不曾隐藏的很好,雍王眼底露出了深深的恍然,很明显,他今日里的疯狂举动正是因为相信了那些流言蜚语才来找的他,雍王看着嬴策年轻而傲气的面庞心中有些欣慰却又有些发寒,他定了定神,清晰的问嬴策,“八殿下,是不是有人与你说了什么?宫闱之中的流言蜚语日日有新,不可乱信。”
嬴策又是蹙眉,雍王只需一眼便能看出他的确是听别个说了什么,而这个能告诉他这些秘辛之事的人选,他几乎不用想就知道是谁,眼底闪过两分幽光,雍王心底的寒意与怜意并生,看着嬴策那俊朗又有些迷惘的脸,一时淡声道,“秦王受了伤,八殿下待会子还是去看看他罢,秦王待八殿下十分仁厚,八殿下将来万万莫要辜负秦王。”
从前嬴策和雍王并不相熟,还是从年前开始两人才慢慢亲近起来,从前两人谈天文地理谈风土人情谈军政民生,自是惬意契合如同忘年故交,还是第一次,雍王以这般口气和他说话,分明是让他去关心嬴纵,可他却又听出了几分不同寻常的意味,一种亲疏有别的意味,这样告诫的话,带着某种深重的期望,非亲近之人不能说,一下子让嬴策心头闪过什么,可还没来得及抓住,嬴华庭的脚步声响了起来,嬴策转头看了看她手中的披风,对着雍王点了点头,“九皇叔便是不说,我也知道去看七哥!”
说完便走,没有分毫停留,嬴华庭将披风交到雍王的手上,看着嬴策的背影不好意思道,“九皇叔也知道八哥的性子,肩上的伤您万万小心着些,哎,也就是遇上了您,要事别人今日之事必定要闹将起来,早就觉得您对八哥十分亲厚,今日他犯了这样大的错您也能原谅他,只希望八哥此番长点教训,往后可莫要再如此无礼了。”
嬴华庭说着话也是为了嬴策好,雍王听着不住的摇头,看着快要走出门口的身影道,“没什么的,八殿下年轻气盛时而冲动一下也没什么,他对别人也不是如此的,无碍无碍……”
他们二人说话的声音并没有压低,嬴策一边走一边下意识的注意听他们二人说话,听到嬴华庭的话他不知怎地心头就涌起两分异样来,再听到雍王最后竟然还为他说话,不由也有些感叹这位九皇叔对自己的大度,这么一想,心中便有些相信他刚才说的话,可是为何九皇叔说的是不能信,而母妃告诉自己的又是另一番话呢,嬴策深吸一口气,加快脚步走出了这园子,他当真是希望这件事是母妃自己弄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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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往宫外走的王辇之中,沈苏姀正在角落里的的暗阁之中翻找瓶瓶罐罐,嬴纵横刀立马的坐在榻上,好整以暇的看着沈苏姀微蹙的眉头和紧绷着的身子,本来找一瓶伤药便够了,可她却不死心的翻来找去,恨不能找出一种撒上去立刻就能让伤口愈合的药来,嬴纵看的有些不忍,忽然向前一倾身,没受伤的左手在她腰间一缠,一把将沈苏姀捞到了自己怀中来,感觉到她身子有些发僵,嬴纵低笑了一声往她脸上吻去,“这点小伤不碍事……”
还未亲上,沈苏姀却已偏头躲了开,从他怀中挣扎出去,坐在一旁的侧座之上十分专注的将他手上那条沾满了血的锦帕解了下来,剑伤是最平常的伤口,又因为没有受到别的污染因此处理起来十分简单,可看着他掌心那道深深的血壕和四指之上的血口,她还是使劲的皱了眉,掌心的伤流血最多,四指关节处的伤口却最是疼,沈苏姀垂着颈子,十指快速动作,没多时便将他大手四指一并整个缠了起来,这种包扎方式十分的难看粗苯,却也是最能固定他的指节免去那些疼痛,嬴纵无奈的看着自己这只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手,唇角溢出两分苦笑,“军中的棉布素来有限,怕是不能如此浪费——”
沈苏姀正在为他受伤的伤口打结,闻言抬起头来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嬴纵唇角笑意加剧,见她收拾好一切竟然要转身坐至侧座不由得眸光微眯,左手一伸便将她勾了过来,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语声沉沉抵着她的额头道,“左手也能抱你,休想跑。”
嬴纵说着便去吻她的唇,沈苏姀却牙关紧咬的转过脸去,见她连着两次拒绝,嬴纵暗了眸色,受伤的手抬起来,唯一能活动的大指缓缓地磨挲她的侧脸,“这是怎么了?”
沈苏姀紧抿着唇不语,嬴纵的语气危险起来,“你不说话也可以,当心我用强。”
沈苏姀眉头微蹙,仍是不理他的撩拨。
嬴纵大抵是明白她这会子生气是为何,见她如此不言不语微微一叹,“不想让我碰?不想让我吻你?好好好,我知道你在气我,我放开,放开便是了……”
嬴纵说着这话便要放开身下压着的人,冷不防脖颈之上却是忽然钻心的一疼,坚齿入肉的感觉分明,嬴纵在这利疼之中竟然还能笑出声来,身下的人不仅没让他放开,竟然还紧紧地将他的腰身搂了住,这一口咬的虽然疼,可与他而言却只有甘美,嬴纵长长的舒出口气,趴在她肩窝闷声道,“你明白的,这小伤不算什么,平日里日防夜防,今日是我大意了,我若不抓住那剑,阿策今日便要闯大祸,何况他刺得是雍王。”
上了战场总有免不了的伤,可下了战场,想伤他的人千千万万,能真的伤了他的人却是寥寥无几,今日这一下确实是事发突然,他哪里能想到嬴策竟然用那样的法子比剑!
“气可消了?若是未消便多咬几口……”
“因我实在……忍不住了……”
嬴纵语声黯哑的说着话,一边磨挲着沈苏姀的颈侧,沈苏姀听着此话没什么动静,默然一瞬,却忽然抬手捧住了他的脸,嬴纵一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