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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苏姀抬眸,“你打算怎么做?”
嬴纵勾唇,抚了抚她的连,“北魏所求我明白,自然有法子对付。”
沈苏姀眉头微蹙,“这北魏太子此番前来总让人觉得十分诡异,你若是亲自出手,是否会引火烧身,他若是怀着别的目的……”
嬴纵见她总算知道为他担心不由笑意微深,摇头道,“即便是有什么别的目的,也正好叫他露露破绽,在大秦,他于我而言还不算什么难的。”
沈苏姀听见此话心中果然稍稍一安,点了点头不再相劝。
容飒知道王辇之中两人心中着急,不由加快了速度,两柱香的时辰之后王辇便入了天圣门,从天圣门到内仪门,最后一路朝着寿康宫而去,下了王辇便觉出今日寿康宫气氛不对,二人相视一眼,也不避讳的前后进了宫门。
路嬷嬷见到两人一起出现有些意外,沈苏姀也不解释,只镇定问道,“宫中出了何事?”
路嬷嬷自然当二人还不知道嬴华庭的事,不由低声解释道,“王爷和侯爷还不知,今日一早那北魏太子竟忽然开口向皇上求亲了,说是要求娶二公主,百官谏言让皇上准许此事,公主得知消息将忍不住,竟然跑到了朝上,眼下公主已经被皇上叫去了御书房,八殿下刚才过去看了,眼下人未归到底是怎么个情形还不知晓,太后一早上本是要继续那法事的,可是眼下闹出这么个事来气得不行,眼下正对着大公主发脾气。”
沈苏姀听说嬴华庭眼下在御书房心中稍稍一安,只害怕她当庭就做出什么来,又听说陆氏竟然对着大公主发脾气不由得有些意外,距离正殿门口还有几步距离之时,里头陆氏带着两分愠怒的语声已经传了出来——
“你是知道华庭的性子的!竟然还将此事告知与她!”
“见她要跑去找你父皇理论你竟然也不拉着她!”
“一个公主跑去前朝闹腾她有理也变成了没理,便是你父皇疼她也要顾着皇家脸面的!”
“你呀你,还是个做大姐的年纪也长,怎么不知道这个道理!”
沈苏姀眉头微蹙进了殿门,果然看到主位之上陆氏面色十分难看,站在一旁的嬴华景和嬴华阳都垂着眸子不敢言语,嬴华阳更是煞白着脸咬着唇似乎快要哭出来。
陆氏见沈苏姀二人前来便停了话头,路嬷嬷赶忙上前劝道,“娘娘莫气,二公主的性子您也知道,大公主哪里想到那么多又哪里拉的住,您快消消气,八殿下去了御书房,忠亲王也在御书房,皇上到底疼爱二公主,二公主必定没事的。”
陆氏深深叹了口气,看了一眼嬴华阳委屈的模样到底不再说,沈苏姀赶忙上前跟着安抚,“太后莫急,北魏太子虽然敢求亲,可是准不准许却在皇上,二公主此番是有些冲动,她的性子您最明白,先莫要生气,等弄清楚御书房的境况再说。”
陆氏经了两人的话面色松然许多,还未答话,这边厢嬴策的语声已经传了进来,“皇祖母,父皇说……”
本是要说什么,可嬴策却在踏入殿门看到沈苏姀和嬴纵的刹那愣了愣,口中之语当即断了一断,本是明朗的眼底闪过两分复杂的情绪,末了到底对着嬴纵二人点了点头才继续道,“皇祖母,父皇并没有将华庭怎么样,华庭在御书房又将早朝上的话重申了一遍,父皇不仅没有生气还被华庭要削发为尼的话逗笑了,说是自会和北魏太子商量此事。”
听到嬴策这话沈苏姀和陆氏都松了口气,陆氏这才笑了笑,看着嬴华阳和嬴华景几人道,“你们父皇到底是真心疼爱华庭的,此番华庭如此莽撞连哀家也有些恼她,倒是皇帝明白她些,她不愿意嫁便不愿意嫁,可次次都要说自己是有婚约在身的人,她那性子仗义是仗义,查苏阀的案子也没什么,可哀家真怕她一直这么想下去,难道还要终生不嫁人不成,你们也跟着哀家劝劝她,苏姀,特别是你,眼下她与你最好。”
沈苏姀淡笑着点头,“太后娘娘放心,苏姀自会和公主提的。”
陆氏点了点头,又看向嬴策,“那华庭眼下在何处呢?”
嬴策便又笑道,“被父皇留下说话了,今日早朝被她搅了,她自己也知道不对,眼下正赔着小心和父皇说封地的事呢。”
陆氏点点头,这才算是彻底的松了口气,却又将眉头一皱,“这一下子难做的倒是你父皇了,何况那北魏太子只怕不容易死心,三座边城可不是随便就能许的出口的!”
这么一说,这殿中又都安静了下来。
正一片沉默,殿门之外又闪出一道身影,却竟然是全福,众人见全福出现,不由都去看向他身后,本以为大抵有嬴华庭跟着的,可奈何全福身后竟然一个人也没有,全福十分恭敬的入殿行礼,而后朝太后和殿中诸位道,“太后娘娘,奴才乃是来传皇上口谕的,今夜皇上欲在太液湖边的远意台设皇家家宴,太后娘娘若是身子不适大可不去,不过诸位殿下和公主皆是要到场,届时北魏太子殿下也会去。”
忽然设家宴,想必是为了那太子妃人选一事,沈苏姀和众人心底也明白,只怕是要借着这个机会让北魏太子改变心意,陆氏闻言点了点头,又看向全福道,“华庭呢?”
全福闻言连忙垂眸躬身,“回太后,华庭公主因为扰了早朝被皇上禁足了,适才奴才离开御书房的时候华庭公主正北送回漪兰殿,今日晚间的夜宴只怕是……”
众人闻言面色更为松快,嬴华庭既然被禁足,昭武帝必定是定了主意不会将她嫁到北魏去了,陆氏点头笑笑,“很好,哀家知道了,你且去皇帝身边伺候去吧。”
全福见状便行礼告退,刚一走嬴策便笑起来,“我就知道父皇舍不得华庭!”
陆氏也跟着点头,这边厢路嬷嬷便问道,“太后,既然没事了,那今日准备午时之后要做的法事眼下还做不做?若是做奴婢便命人去通知各宫娘娘。”
陆氏想起此事,眉头稍稍一簇,沈苏姀闻言心头却是一紧,看了嬴纵一眼,嬴纵也微不可查的蹙了蹙眉,陆氏正在犹豫,这边厢嬴策却已经道,“皇祖母,您身子不好,这法事便暂且免了罢,晚间还要设宴,您多留着精神头儿才好。”
陆氏眉头一挑,淡笑一声道,“也好也好,这刚坐了一会儿都觉得有些乏了,都是为华庭操心的,所幸眼下她也暂且无事了,你们也都散了吧,晚上且帮着你们父皇说话让那北魏太子改了心意才好,阿策,你母妃身子可好些了?”
嬴策闻言唇角一勾,“皇祖母放心,只是感染了风寒,将养几日便好了。”
陆氏点了点头,“那便好,你们都散了吧,沈丫头去东殿拿几卷新送来的佛经陪哀家念一念,即便不做法事,白日的功课不可废。”
沈苏姀点了点头便由侍婢陪着往东殿去,嬴纵安抚的看了她一眼便当先离了开,嬴华阳、嬴华景和嬴策也都散了去,沈苏姀是熟悉这寿康宫的,待去东殿去了几卷佛经回到正殿,却没想到嬴策一脸难色的站在那里等着她,沈苏姀眼底闪过复杂的光,挥退了侍婢上前问道,“八殿下怎么还未走?是有话要对我说?”
“苏姀,你过来几步……”
嬴策的面色十分凝重,带着沈苏姀走至一边无人的回廊之下才郑重的看向了她,犹豫一瞬才开口道,“苏姀,你能不能劝劝皇祖母莫要再做法事了?”
沈苏姀闻言一怔,垂眸一瞬心底有些明白过来,再抬眸之时眼底已是一片平静,只有些疑惑的问道,“为何?太后娘娘要做的事情我怎么好开口相劝。”
嬴策唇角几动不知说什么才好,咬了咬牙道,“这件事十分复杂,你就当做是为了皇祖母的身子考虑一下如何?这场法事虽然说是为民祈福,可到底没有皇祖母的身子来的重要。”
沈苏姀看着嬴策那双满是郑重和恳求的眸子浅吸了口气,勾唇点头,“好,我尽力一试。”
嬴策呼出口气来,“好,虽然不知道能不能管用,但是你去说说总是好的,还有,皇祖母身子不好,七哥早前遇刺受了剑伤你应当是知道的吧?如果皇祖母不曾听你的,那你能不能让七哥找个借口别掺和这为民祈福之事了?”
沈苏姀抿了抿唇,唇角勾起两分淡笑,“这个你自己也可以去说。”
嬴策蹙眉似乎有些为难,沈苏姀这才颔首道,“好,有机会我也会说的。”
嬴策眼底凝重稍稍一松,而后才点头道,“就这两件事,你进去吧,我先走一步。”
沈苏姀颔首,嬴策看着她又有几分欲言又止,末了却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