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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也不是那个惧水的七皇子!
胸口炸疼,内息尽绝,沈苏姀直觉脑海之中的神识正在一点点流走,身体内的血液正在慢慢凝固,那固本的精元更是一点点的消耗殆尽,她想她现在的表情一定很狰狞,那种濒死的惶恐感觉复又袭来,她双手用力的攥住了他的臂膀。
牙关紧咬,她什么也不会说!
这种比谁更狠的伎俩,她不会叫他得逞!
嬴纵就那般看着她的面色愈发泛白,发髻早就被水流冲散,水草一般的墨发妖娆又曼妙的铺成在她身后,黑与白的极致对比让她的脸生出幻觉一般的冷酷惊艳,嬴纵墨蓝色的双眸微狭,看着她从鲜活的一个人慢慢变的浑身冰冷气息不存,唯那黑曜石一般的眸子仍是不退不让的盯死了他,嬴纵眉心紧蹙,忽然一手勾住她的脖颈将她狠狠压上了自己!
唇齿相贴,她仍是死命咬着牙关。
嬴纵眉头一挑,大手在她脸侧一捏,探舌破入终让她张了嘴,她似已昏沉,甫一触到他源源不断送与她的内息立时贴了上来,温暖的唇相合,连那檀香小舌也在他齿腔扫滑拼命吸吮,酥麻的触感直冲天灵……
嬴纵的眸色骤然一深,可看着眼前这张闭着眸子浑然不知的小脸,一时只能狠狠皱眉!
眼睫微颤,眉心微蹙,他看着她的面容渐渐生动起来,随之而来的却是那双墨眸眼底簇闪的暗芒,那暗芒森寒,忽然让嬴纵心头一紧,然而他想退开已经来不及,她猛的抱住他的脖颈,就以那般万夫不可抵挡的威烈狠狠朝他咬了下来!
唇上骤疼,她似藤蔓一般将他缠住。
嬴纵面若寒铁的看着她乌黑的发顶,一时眸光如渊——
从容淡然不是她,柔婉娴静亦不是她!
唯有此刻,不屈,桀骜,死也要拉上他的骇人贪狠才是真正的她!
腥甜的血腥味沿着味蕾散开,她似乎是使足了浑身之劲,只待最后一丝力气用完才瘫软在他怀中,嬴纵揽着她运足内气,不消片刻便“砰”的一声破水而出,沈苏姀脑中明光一闪,胸口炸疼的伏在他怀中大口喘气!
只差那么一点,他就要溺死她!
他唇角皆是血迹,她唇齿之间仍留着他的血味,这便是他如此待她的代价!
衣衫浸湿发丝纠结,沈苏姀从来没有如此狼狈,可她根本顾不得那许多,那奋力一咬便是她的不顾一切,此时此刻,唯有那脑袋里的眩晕和胸口的炸疼快让她失去知觉,恍惚之间她只觉得人被抱了起来,略有颠簸来的走了一段寂静长路,等她睁眼之时只看到奢贵穹顶与华丽的帐幔,不知何时,嬴纵已经将她抱进了正殿。
这一路上都未听到人声,此刻的大殿亦是空无一人,嬴纵一路抱着她走过重重仪门珠帘,直直的进了内室,与外头的奢华不同,内室布置简单利落却又自带矜贵,与她在栖霞宫所见相差无多,嬴纵并不说话,只抱着她走向窗边的锦榻,手一松将她往榻上一扔!
咣当一声响,沈苏姀浑身无力之下被撞得背脊生疼,盛夏的暑意袭人,可在那湖中泡了这许久她只感受到沁人的冷意,撑着锦榻坐起身子,垂着头将自己缩成一团,甚至没有力气去思考当下的处境,一晃神间一道黑影朝她当头罩了过来。
是一张巨大的毯子。
沈苏姀抬眸一看,嬴纵坐在她对面的乌木椅上,眸光半狭的看着她。
他抬手抹掉唇边血色,周身之势森森的迫人!
她以为他会开口问她许多问题,可他并没有。
内室之中满是属于他的气息,连她肩上的毯子亦是,沈苏姀擦干脸上的水,深吸口气思量着当下应该如何办才好,凭他那样的心性,绝对不会轻易的放她走出这王府,而她要找的绝影,却到底有没有在这府中?
“王爷,准备好了。”
骤然响起的声音让沈苏姀一惊,转眸一看,在那重重珠帘之外正站着个身影,似乎是常在他身边侍候的那个容冽,还未看清容冽的长相嬴纵便已朝她走过来,二话不说扯掉她身上的毯子,复又将她拦腰抱起,转身便向偏殿走。
沈苏姀不知他的意思,眉间又拢上一层戒备。
嬴纵垂眸扫了她一眼,依旧一言不发。
走过一道短短的回廊沈苏姀便明白他意欲何为,雾气朦胧的角殿之中一股子暖意扑面而来,伴随着水声叮咚让沈苏姀的心防也松了两分,空气中好闻的一股龙涎香味道,沈苏姀略带警戒的嗅了嗅,乃是纯正的上品龙涎香。
沈苏姀的一举一动全部落入了嬴纵眼中,他眉心微蹙,幽深的眼底生出一抹淡淡的玩味,走至池边,他忽然将沈苏姀放在了地上,沈苏姀正担心自己身上力气尚未恢复有些站不稳,却不想一把被他抓住了肩膀,他一手抓着她,另一手以极快的速度去扯她的衣裳!
沈苏姀面色大变,可他的动作不容忤逆,近乎粗暴的扯掉她的外袍她的裙裾,甚至连她长襟中衣也一并褪去,只给她剩下一件薄薄小衣,那纤细腰身与稚嫩的胸脯形状皆是一览无余。
沈苏姀眼底怒火汹涌,嬴纵抬睫看她一眼,抓着她肩膀的手将她往后一推,眼睁睁的看着她倒栽进了水池子里,一阵扑腾的水花声响起,沈苏姀狼狈的爬起来之时只看到嬴纵挺俊的背影正消失在角殿入口处。
“该死——”
狠咒一声,沈苏姀这才浑身无力的徐徐没入这温暖汤池之中,神思陡转之间想今夜应当如何破局,她今晚是疯了,一步错,步步错,先前在宫中便不该问他那许多,出宫之后更不应该追来,沐萧定是为了找她而来,却又闹出一场刺杀,沈苏姀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汽,面对着般乱局,她实在是不知如何是好,若非顾念着他会死,她怎会留下!
是她忘记,已经过了五年,他早不该还是当年的鬼将七殿下!
温暖的水汽渐渐让她的身子恢复了几分暖意,只是那在湖中挣扎掉的力气迟迟不回,这汤池十丈见方,深有四尺,四个角皆有龙吻流水,正面的墙上还有一副蟠龙卧云之图,沈苏姀眸光半狭起来,皇七子,七王爷,任何一个尝过权力美好的人都不会再轻易的丢掉,他看中的,想要的,可是那把黄金龙椅?
沈苏姀极快的分析这眼下君临城中的局势,可大抵是疲惫了,神思竟有些混沌起来,她提了提精神,只觉得已是泡够了,想要起身,可看了看这空无一人的角殿,看了看地上的她的衣裳,她一时为难起来,她便是起身又该穿什么?
牙根紧咬,沈苏姀狠了狠心打算将地上的湿衣裳套在身上,可就在她正打算出那水池的时候,角殿门口骤然响起了一道脚步声,脚步声沉而稳,沈苏姀立时便反应过来来人是谁,她直起来的身子往水中一没,静静的等嬴纵会如何对付她。
纯黑的锦袍加身,他已换了身新的衣裳,扫了她一眼,他并不着急说话,只走到汤池边的椅子上坐下,而后才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开口,“竟然叫那刺客跑掉了。”
听他如此一说沈苏姀心头顿时一松,转眼朝他看去,那张冷峻的脸上半分情绪都没有,她一时拿不准他到底知道或者看出些什么没有,见沈苏姀看向他,嬴纵眸光微眯的道,“这世上少有人见过本王之面。”
沈苏姀抿唇,背脊微僵,“沈苏姀实在荣幸之至。”
没有了那鬼面的遮挡,嬴纵身上的威慑力似乎更甚,沈苏姀看着这张脸略有些不习惯,见她垂眸下去,他复又转了话题,“沈家与五殿下联姻之后沈老太君意欲如何?”
他的语气轻且说的慢,好似只是在和她聊天,她本就疲累,只因离不开这池子只好应付,只是那话她却未听懂,“不知王爷指的是什么?”
嬴纵一笑,身子后仰靠进椅背之中,“沈琳琅之后便是你,在你之后尚还有两位小姐,沈老太君怎能没有筹划?”
沈苏姀闻言微怔,却摇了摇头,“这个沈苏姀并不知。”
嬴纵挑眉,“便是不知沈老太君的谋划,你自己难道没有为自己想过?”
沈苏姀扫他一眼,冷笑,“王爷可是怕沈府的财力助了旁人?”
嬴纵唇角一牵,“本王只是好奇,你一个女儿家,是如何将你沈家大房的生意做得比沈家公中的还好?”
暖意袭人,让沈苏姀生出两分困意,她直了直背脊打起精神,却不明白今夜的嬴纵为何会对沈阀生出如此大的兴趣,听他这般一问不由得语气略沉,“父亲生前留下的底子好,我不过是当了这主人的名号罢了。”
嬴纵点头,看了看她怔忪的面容忽的道,“可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