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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羞又恼又怜又怒,他的那些话还在她耳际徘徊,她心底有些隐隐的愉悦又有些酸涩的疼痛,皆是在这片刻之间涌动叫她一时有些失神,正兀自平复心境,身后之人亦缓缓贴了上来,落手在她腰际,不带分毫欲念的将脸贴在了她后颈上——
“不喜我霸着你,却又时时勾着我,真是磨人的很。”
语声叹然,虽则无奈却又有甘之如饴的满足,仿佛被这般悬着吊着也是极为乐在其中的事,沈苏姀心头酸涩又涌了上来,抿了抿唇缓缓按住了他落在她腰上的手,轻轻一握,有些深重的语声亦响了起来,“嬴纵,你素来知我贪狠,我从前贪功贪名,后来贪仇敌之人的性命,对与你我心境实在复杂,没有人可以阻碍我的复仇之路,亦不会有人成为我心上挂碍叫我犹豫不前,可眼下,我大抵又性贪了……”
嬴纵听着沈苏姀此言眸光一震,幽深的瞳孔之中几乎立刻就迸出一道亮光来。
“可是再如何性贪,我这性命来之不易,忍辱谋划七年,有些事情绝不可让步,为步天骑昭雪,之于你就好比要夺那九五之位一般,对眼下的我而言,确然没有比为步天骑昭雪之事更为重要,我心念与你,自当不愿骗你哄你,也不愿你欺我瞒我,你我素来都是理智冷静深谙世事之人,于你而言这世上可有比你夺位之事更为重要的?”
沈苏姀字字句句皆是深重,她前世意气飞扬,今生伪装成性,如此郑重的语气便是在他面前也少见,这身份明晰的一月多来,她更是第一次在他面前剖白心意,可嬴纵墨蓝色深瞳之中却因她这掏心之语缓缓地一点点变暗,默然良久,嬴纵一边收紧落在她腰间的手臂一边唇角紧抿的缓缓道出两字,“没有。”
稍稍一默,嬴纵又补了一句,“没有比夺位更重要的。”
这世上对她而言没有比她为苏阀步天骑昭雪之事更为重要的,同样,对嬴纵来说也没有比他夺位之事更为重要的,沈苏姀听到嬴纵这话并无意外之色,却仍是怔愣一瞬才点了点头,唇线僵冷的勾起,语声从容道出几字,“那……很好。”
话语落定沈苏姀便闭上了眸子,身后之人也默然了下来,床帏之中仍有异样的旖旎之味浮动,可与此人的二人而言却都算不得什么了,大抵是觉得有些冷,沈苏姀下意识朝身后之人怀中靠了靠,嬴纵缓缓收了收臂弯,墨蓝的眼底一时深若渊海。
走出偏殿之时时辰已经不早,天色虽然还未黑,可是天边阴云压顶,生生叫暮色早早的落了下来,从偏殿至主殿一路上都未见宫人的影子,眼看着到了宫门口却瞧见玉蝉拿着她的斗篷笑盈盈等在那里,沈苏姀衣裳齐整的走在前,嬴纵王袍加身的走在后,看到玉蝉手上的披风,沈苏姀面色顿时有些微红,这是在栖霞宫,做为长辈的西岐茹自是什么都知道的,看到玉蝉那意味深长的笑意,沈苏姀轻咳一声,面上的淡笑一时有些苦!
“今日先回府,明日再来给母妃请安。”
嬴纵对玉蝉道一句,抬手将沈苏姀的斗篷接过来披在了她肩头,玉蝉看了看二人,笑意更深的一福,目送着二人出了宫门才转身回去了,暮色掩映,雪粒儿翩飞,整座帝宫都沉浸在深冬一片阴郁的素冷之中,沈苏姀上了嬴纵的王辇,嬴纵紧随其后,甫一上车便将她揽在了怀中,沈苏姀抬眼看他,幽暗的光线之中嬴纵正微闭着眸子,刚硬俊逸的面容只剩下各轮廓,车辇走动起来,她心底的赫然已经过去,微叹一声靠在了他肩头。
“申屠定罪之旨已下,便不会再有大的更改,申屠从前暗掌吏部,科举被废之后寒门士子不得出仕多与申屠有关,此番朝中清流与两年前被晋升的寒门学子都不会放过申屠,你无需再担心过多。”静默之中嬴纵的语声沉稳有力,无端给人安定人心之感,微微一顿,嬴纵揽在她腰侧的手紧了紧,“父皇有意调遣天狼军至钦州,后日我欲带兵往钦州去,年前才会归来,我将容飒留给你,但有要事,即刻叫他送信与我!”
沈苏姀本是安稳倚在他身前,闻言却立刻坐起了身子,嬴纵睁开眸子看定她,大抵是看出了她眼底的担忧之色,稍稍一默他开口道,“刑部诸事我会交代展狄,眼下虽有圣旨,可申屠定罪只怕还有些时日,关乎西岐,暗杀大殿下的证据难找,你亦无需心急。”
沈苏姀心中一堵,她心底想说的根本与苏阀之案无关可他却当先思及此事,稍稍一抹沈苏姀垂了眸子,语声有些沉暗,“你无需操心君临之事,我自会应付,你……”
沈苏姀“你”了半天仍是“你”不出一句话来,嬴纵默然一瞬,却见沈苏姀复又倚在了他怀中,揽着他的腰身暗声道,“我性贪,你莫大意……”
嬴纵低沉缓长的呼吸声顿时一滞,低低一叹将她揽了揽。
王辇一路至沈府之前,嬴纵再未若往日那般道出叫她随他回王府之语,一言一行皆是守礼,沈苏姀倚在他身边不知在想什么,待王辇停驻之时才回过神来,嬴纵随她走下王辇,沈苏姀披着白色的斗篷站在他身前,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想说什么时却被嬴纵淡淡笑语打断,“去吧,趁着今夜,想好明日哄骗华庭的借口……”
他这话让她心头沉重稍稍一淡,想到白日之事沈苏姀面上又是一热,抬头看了一眼他墨蓝的眸子,好似和往常并无二样,她点了点头,心想着反正有两日才走,她必定是还能再见他的,回头看了看沈府之前通明的灯火,沈苏姀点了点头朝府门而去。
雪势渐小,沈苏姀神思错杂的走至沈府门前,回头一看,嬴纵仍是一身墨袍站在王辇一侧,她又深深看了他一眼,终是推门而入进了沈府院子,嬴纵见她进了府,眼瞳稍稍一缩,可仍是站在那里不知想着什么,一旁的容冽见此眉头一皱,小声道,“早前得了暗报之时钦州之事便已定下,主子怎地改了主意?”
嬴纵站在那处,稍稍一默一言不发的转身上了王辇。
寒风呼啸,容冽看着那垂落的帘络微微一叹,坐上车辕催动王辇,王辇渐行渐远,雪夜的苍穹黑若泼墨,静谧的叫人料想不到几日之后君临城中将发生的变故!
------题外话------
这是福利的前奏这是宠,这是纵子情深似海的一句“没有”。
投票子的姑娘不要停,为纵子为苏苏~!本章番外放在群里——!
☆、052 失火自焚,送葬之鬼!(二更)
沈苏姀回到伽南馆的时候面上的热意仍是未被外头刺人的寒风吹散,香书和香词看她此刻才回来也并不觉得意外,可今日的沈苏姀怎么看怎么觉得有两分不对,那雪瓷一般的肌肤之上浮着两分可疑的红晕,一双黑漆漆的眸子里更浮着两分微漾的水光,被她那眼神一扫,饶是香书、香词都觉得有些惊艳,香书疑惑的走上前去行礼问安,刚接过沈苏姀身上的斗篷便听她唇角微抿道,“今日我自己沐浴,你们在外头守着无须侍候。”
香书欲出口的话便止了住,跟在她身后站在了浴房入口处等着,这边厢沈苏姀已经径直走入了浴房,浴房之中香书早已将一切制备妥当,水汽袅袅的汤池边上,沈苏姀唇角轻抿的将自己的衣衫解了开,宫裙外衫除去,只剩下一身雪白的内衬,上身的里衣衣襟半敞,饶是她自己都能看出那胸前颈侧青红交加的暧昧痕迹,再一低头,腿间衬裤之上的湿迹早已干涸,却在那雪色的丝缎之上留下了暧昧的痕迹,她和他的……
沈苏姀面上陡然一热,索性连这身内衬也不脱了,徐徐朝那池水之中走去,温热的水汽浮在半空,沈苏姀身上强忍着酸软,没入这温热汤池之时终是忍不住低低的喘了一声,静谧的室内唯有低不可闻的水声叮咚,她这声喘息虽低,却竟然引得她脑海之中陡然跃出了白日里那副场面,面上的微红一盛,陡然变作灿然的桃花之色,水汽熏得她一双眸子也噙满了波光,此刻这幅面容若教嬴纵看在眼里,必定要若白日那般将忍不住。
沈苏姀轻撩着水波往自己身上浇,可心中念头一出,那轻扬而起的手却猛地顿了住,眸光扫向自己纤细的五指,沈苏姀喉间忍不住发出一声懊恼的叹息,她怎么就帮他……
眼下唯她一人,心底的情绪终于不必再遮掩,他强烈的喘息和低沉的话语言犹在耳,一时搅得她心中亦是满满的不甚平静,沈苏姀不自觉磨了磨双腿,心中正生出些意动,却又想起他欲要前往钦州之事,水漾的眸子稍稍一暗,心亦是跟着一沉,钦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