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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其中道理嬴华庭当然明白,可她疑惑的却并非是这一点,唇角微抿眸光严肃的道,“我要问的是,你从哪里来的势力能够一路无阻的杀进天牢最后连个线索都未留下?!”
天牢本就守卫森严,窦准那般遇刺显见的早有预谋,不仅如此,只怕连有内鬼都是有可能的,若是内鬼嬴华庭只用怀疑别的权阀贵族便可,可如今听到沈苏姀这般说她却有些惊骇,若沈苏姀有如此能力,那用可怕来形容已经不足够了!
沈苏姀好似早就知道她要如此一问,此刻面上也未有慌乱之色,只淡笑着看着她答道,“公主误会了,沈苏姀并没有这样厉害的手段,帮助沈苏姀达成这个计划的另有人在。”
“是谁?”
嬴华庭本是下意识的一问,可刚一问出口她便愣了住,因她心底已经极快的浮出了一个答案来,沈苏姀笑意愈深,对着她十分中肯的点了点头,“没错,正是秦王。”
嬴华庭眉头微蹙,“也的确只有七哥才有这样的手段了!”
感叹一句不算,嬴华庭随即又下意识的看向她道,“可是七哥为何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相助与你呢?若是一旦出了什么岔子……是不是他向你要了什么好处?”
嬴华庭当然未曾忘记沈苏姀早前沈苏姀提过的要支持嬴纵好让秦王帮助她们的话,可这两日几人未曾对此事多说,她还以为沈苏姀并未和嬴纵有过多的联系,却不想嬴纵竟然帮了她这样大一个忙,按她的预计,嬴纵不该如此快就直接帮她们!
嬴华庭的目光满是疑惑,看的沈苏姀心跳加快,想到那人,她深吸两口气,使足了力气才保持了寻常的语气说话,“公主多虑了,如沈苏姀前次所言,秦王说自己会考虑,却未曾提过什么条件,这一次沈苏姀提起此事之时也没有向沈苏姀提出什么要求。”
见嬴华庭将信将疑,沈苏姀不由补一句,“我还以为秦王大抵未曾放在心上,却不想刚过了一日窦准便遇刺了,若是别人派杀手来,窦准多半是活不了的,此番堪堪留下他一条命,不正是帮了咱们一把吗?秦王似乎真的打算无所求的相助与公主呢。”
微微一叹,嬴华庭一时也有些感叹,“如果是这样那便是再好不过了,七哥自小性子冷淡,与我不甚亲厚,可饶是如此我心中还是敬服与他的,当年的事且不说,这么多年来他为了大秦东征西战,大好的年华都耗在了战场上,在这一点上,他和苏阀少将军比起来是半分都不差的,此番他若助我一臂之力,相比这案子也能查的轻松些。”
沈苏姀听着此话眼底露出两分欣慰之光,好似不经意的轻声道,“公主所言极是呢,苏姀前次访秦王府之时便听到秦王手下一个门客在讲当年秦王征战西境的事,言语多番提到了苏阀少将军,很是称赞的样子,苏姀只想着秦王或许对那苏阀少将军也有几分欣赏之意呢?”
连嬴纵身边人都对苏彧称赞有加?嬴华庭眼底亮光一闪,“七哥怎么想的我不敢说,不过他这个门客倒还算有几分眼光!”
沈苏姀唇角一弯,点头,“没错,那门客也是来自西境的,跟了秦王多年,十分善于布阵作战,很得秦王的器重,好像叫……叫沐沉还是什么……”
嬴华庭下意识的点着头,刚点了一下却猛地一顿,继而眸光陡然一狭看向沈苏姀,“你说那个门客叫什么?”
那语声沉凝无比,好似此人关系重大且是她认识的,沈苏姀眼底露出两分不解来,又想了想才郑重的点了点头,“叫沐沉,苏姀确定,那人极少出府,是巧合才叫苏姀撞见,看秦王当日的模样,很是护持这位门客,亦不愿让苏姀与那人多谈……”
沈苏姀话尚未说完嬴华庭已经拉着她便走,直奔自己的公主玉辇,自己跳上马车,又一把将她拉上马车,帘子一落便高喝道,“快,去秦王府!”
☆、040 求见沐沉,激情撞破?!
华贵的公主玉辇一路疾驰朝秦王府的方向而去,马车之中的嬴华庭眉头紧皱目光沉凝,唇角紧抿的垂着眸子不知在想什么,过了良久才抬头看向沈苏姀,“你在七哥府上看到的那个沐沉长的哪般模样?年岁几何?是如何跟在七哥身边的?”
沈苏姀面上带着淡淡的疑色,却未曾细问,想了想才郑重的回道,“年岁看起来尚且不到而立,身形挺拔,那模样还算俊朗……只是有些冷漠沉肃,言语之间却十分利落精炼,至于是如何跟在秦王身边的我倒不十分清楚,只听闻已经跟在秦王身边七年。”
沈苏姀话音落定,嬴华庭眼底立刻闪出两分亮色来,当年步天骑之中最为有名的自然是那苏阀少将军苏彧,底下虽然也有些小有名气的战将,可苏彧无论是出身背景还是自身能力以及立下的军功都远远地高过其他人,底下人的光芒自然而然被掩下了些,若是说起底下战将诸如“罗刹将军”这等名号来大家可能还稍稍有所耳闻,可是能清楚这些人的真名年纪样貌性格的人却实在是寥寥无几,凭嬴华庭和苏彧的关系,对于步天骑的了解自然甚深,因此这“沐沉”的名字一出她便彻彻底底的被惊到了!
沐沉在苏彧手下七战将之中排行第四,长于摆兵布阵与机谋算计,当年的步天骑还是全军覆没的,当着消息传来的时候她也是不信的,可是当年的她费了两年功夫去西境搜寻,最终还是以失望而收场,这七年之中,她本以为再也见不到与步天骑相关之人了,可全然没想到,就在被她以为主导苏阀之乱的嬴纵身边竟然有一个步天骑战将!沐沉的位份并不算低,按照当年步天骑和天狼军水火不容的局面,嬴纵即便不凭着抓到沐沉来立功,至少也会将他杀了,可他不但没有交出沐沉领功,竟然还将他留在身边,一直留了七年?!
七年的时间并不短,嬴纵这样的身份身边必定是耳目无数,可没有人发现军功赫赫的秦王身边藏着一个当年步天骑的“重犯”,除了嬴纵尽力护持之外还有什么别的可能吗?
嬴华庭的眉头越皱越紧,如果秦王府中的真是沐沉,那么事情便一定是她推想的这般,可七哥为什么要救下沐沉甚至还留在他身边而后保护了沐沉七年呢?若有朝一日一旦此事被人发觉,凭着忌惮他的人无数,他身上一个包庇串通之罪只怕是少不了的!
沈苏姀眉头微蹙的看着嬴华庭的面色,她当然明白嬴华庭此刻疑窦丛生的心境,因为就在两年之前初初发现沐沉之时她的心境亦是如此,她默然低下头去,只装作不曾发现嬴华庭的异样,马车的速度极快,没过多久便停在了秦王府之前。
马车刚一停稳嬴华庭便跳了下去,沈苏姀紧随其后,待府门一开,嬴华庭二话不说就往王府深处走,守门的子衿看这幅情形眉头一皱,正有些犹豫要不要叫人,却见沈苏姀朝他摇了摇头,子衿微微颔首,未再多理会。
临湖水榭之中暖意融融,嬴纵坐在书案之后,正在听容飒关于沈苏姀和嬴华庭进天牢的汇报,容飒语声略带着叹息的道,“侯爷是早有准备的,一上去便给了一封窦烟在狲州写出去的信,窦准本是一副不愿配合的样子,可看到那封信倒是稍有些松动,不过后来二公主一上去就问窦准当年那骸骨案是怎么回事,还说若非是骸骨案没查清楚窦准必定活不到今日,窦准听闻此话哪里还能配合,两句话便将二公主抢白的说不出话来,最后还是侯爷让二公主先出去,她自己留下来贺窦准说了几句,说的是什么咱们的人没敢听,前后半柱香的时间不到,最后只看到侯爷让公主给窦准换了一间好一点的牢房,而后便与公主离开了天牢。”
容飒话音落定,嬴纵一边翻着手中的书册一边点了点头,墨蓝色的眼瞳之中生出两分莫测的沉思,一时未曾答话,容飒见此便有些疑惑的道,“主子一心让侯爷查苏阀的案子,眼下看着公主也信任了侯爷几分,属下确有些不解主子这般做是为何?侯爷毕竟年轻没什么经验,主子为何不自己布局呢?”
容飒轻轻的话语声落定,嬴纵抬起头来看了他两眼,本是要说什么的,可话还未说出口容冽忽然从外头走了进来,看了容飒一眼眉眉头微蹙,“主子,侯爷来了。”
嬴纵闻言眸光微亮,早上她才从这里离开,这会子应该是刚从宫中出来,嬴纵闻言便站起身子欲出去相迎,可容冽随后又补了一句,“还有华庭公主也来了……”
嬴纵的脚步就那么顿了住,眉心微蹙,眼底的微光当即一暗,能和华庭一起来,当然不会因为念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