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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书说着便上下打量了沈苏姀一阵,沈苏姀此刻身上的衣裙还未来及的换,好似是在找什么东西没找到,听她这般问眉头一皱,有些艰难的小声道,“去给我找样东西来……”
“侯爷要找什么?”
香书挑眉一问,沈苏姀便万分懊恼的侧了侧身子,香书的眸光在她身上一扫,骤然顿在了一点上,和沈苏姀的懊恼全然不同,香书顿时眸光大亮起来,“侯爷,你终于来月事了!”
香书这一声惊呼包含着万分喜悦响彻了整个屋子,沈苏姀听见这话顿时狭了眸子,面上分明又添了一层红,却分毫发作不得!香书自己也意识到外面还站着一人,再一想,既然是被秦王送回来的,秦王又怎会不知呢?
香书眼底露出两分兴味来,随即应对从容的朝她一福,“侯爷放心,要用的东西香书早就为您备下了,您先去沐浴,稍后香书便来服侍您,热水早就为您准备好啦——”
说着话香书便喜滋滋朝一旁的大衣柜走去,沈苏姀看着香书那表情皱了皱眉,一时不明白如此窘迫的事有甚好高兴的,虽然隔着幕墙与帷帐,可沈苏姀知道外面的嬴纵还没走,她挑了挑眉,心头的纠结又涌了上来,当下也懒得做理,转身便朝浴房而去!
沈苏姀一边走一边将眉头皱的越紧,动作粗暴的将衣裙解去,入了水的那一刻才舒服的低叹一声,不多时香书便抱着一应衣裙事物走了进来,沈苏姀没有让人服侍沐浴的习惯,香书便只在一旁站着,看着沈苏姀水雾之中若隐若现的雪白背脊,香书语声带着雀跃的道,“侯爷,您自小身子弱,入了十四岁奴婢便盼着这一天呢,早前奴婢还以为是侯爷的身子出了什么岔子,此番可算是安心了,女儿家来了月事便可算长大成人也能安稳嫁人了,若是世子和夫人知道,也必定会为您开心的!”
听香书之语沈苏姀微微一愣,前世她没机会体会这些,这一世才算是头一遭,为人父母自然会为自家女儿觉得开心,可惜,她早已没这个机会了,水中的热意一点点的褪去,沈苏姀没了继续泡下去的兴致,摇了摇头,“洗好了,穿衣吧。”
由着香书服侍着沈苏姀才穿好衣裳走了出来,香书见她面上仍有不适便压低了声音道,“侯爷,都是这样的,奴婢已经吩咐厨房为您熬红糖水来,喝了就会舒服些,你先躺着去。”
沈苏姀由香书扶着上了床,不多时外头便想起一阵脚步声,香书转身走了出去,两个小丫头正端着红糖水站在门口,香书堪堪走过去接过那红糖水,依旧站在窗前的嬴纵缓缓转过了身来,香书心中分明想着要保持镇定,可到底是经不住他那强烈的威慑之感。
香书顿下步子朝嬴纵微微一福,“启禀王爷,侯爷已经沐浴完了。”
本以为嬴纵应当没什么表情才对,谁知他竟然对着香书点了点头,香书心头顿时一个激动,想着他大抵要说点什么,可随即他却也什么都没说,她见他再无吩咐便起身朝内室走去,一眼看过去,沈苏姀正看着她,香书将她糖水端到她身边,沈苏姀二话不说的接过仰头喝进又将碗递了过来,香书接过来,有些迟疑的道,“侯爷,王爷还未走呢。”
沈苏姀眉头一皱,紧抿的唇角好似遇到了什么想不通的难题一般,香书见自家侯爷纠结着便也不说话的站在了一旁,不知过了多久,躺在床上的沈苏姀忽然深吸口气掀开被子起身下了地,香书见自家侯爷风风火火的走出了内室心中一喜,可随即她只看到沈苏姀的背影猛地在内室的入口顿了住,香书眉头一挑走过去从沈苏姀身后探身而出一看,外室之中竟然空空荡荡的没了人,香书心头一叹转眸看过去,沈苏姀面上怒意将露未露实在是狰狞!
香书轻咳一声,“侯爷,您半晌没有理王爷,王爷当然要走了……”
沈苏姀闻言眉头一簇,随即深吸口气,用她那惯常的从容道,“走了才好。”
话音落定沈苏姀便转身朝内室而去,香书一路跟上去,“侯爷,您怎么会和王爷一起回来的呢?说起来这么晚了王爷还能送您回来真是不错啊,您今日没有防备,只怕先前是吃了苦头的,多亏有王爷才没出岔子吧?”
香书几句话几乎让沈苏姀面上的平静绷不住,她躺上床去,“去叫香词来。”
香书知道沈苏姀是不想再听这些,不由一边往外走一边叹道,“可怜王爷来了一口水也没喝的上……”
沈苏姀绷着身子望着帐顶,只等香书的脚步声走出了内室她的唇角才狠狠地一抿,心头一片烦乱不说,晚间那一幕总在她脑海之中不停地闪现,沈苏姀低吟一声,满是懊恼的转身朝里用被子将整个人捂了住,只听似是气愤似是羞恼的低咒声不断从那被子里传说,若教香书看到她这模样定的惊得掉了牙,这可还是那个循规蹈矩仪态万千的沈苏姀吗?!
香词走进内室的时候沈苏姀面上已恢复了常色,香词显见的是知道刚才嬴纵来过了的,她甫一进门便道,“主子,绝影已经送入马厩了。”
沈苏姀点点头,眼底又一闪而过一丝凶神恶煞之气,真是岂有此理,今日绝影由他驾着竟然这般听话,再看香书适才那模样,分明是那般冷酷霸道的一个人,别的人害怕都来不及,怎么她身边的这些却都偏颇与他!
香词见沈苏姀情绪反常不敢多说话,沈苏姀定了定神才道,“有一件事只怕不好。”
香词闻言心头一跳,眉头一挑看过去,只看到沈苏姀眸光深邃的道,“今日太后只怕会将我指婚给忠亲王,指婚的懿旨已下,没有一个好理由,定然是推拒不了的!”
香词的面色陡变,这个消息显然像一个晴天霹雳惊得她口不能言,愣了半天香词才反应过来,“主子,这样大的事,且还是下了懿旨的,咱们只怕不好办,您打算如何做?若是去求太后,只怕会叫太后为难,即便太后改了旨意,恐怕也会影响您在太后面前的地位。”
沈苏姀因为小腹下传来的抽疼闭了闭眸子,再睁眼之时眼底已经是一片冷冽寒芒,她抿了抿唇角森森道,“懿旨可下,可是沈家难道还要有第二个姑娘嫁给罪臣吗?我是沈家之主,是洛阳候,可不是赏赐一个郡主之位就能打发的了得!”
香词闻言只觉得室内的温度都降低了几分,她眸光幽幽的看着沈苏姀,“主子决定了?”
沈苏姀长舒一口气,伸了伸手臂,而后缓缓地滑进了被子里,语气慵懒又带着两分疲惫,“这件事今日里来的太过突然,也算是我掉以轻心遭了别个的算计,本来就是计划之中的事,此番不过是提前了一点而已,一道懿旨没什么可怕,咱们至少还有小半年的时间可以布置,明日你回苏氏一趟,找几个身手趁手的人来吧。”
香词不知道沈苏姀要做什么,只恭敬的应了一声。
沈苏姀呼出口气,“退下吧,熄灯。”
香词再应一声,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沈苏姀只觉得屋中光线一暗,那紧闭着的眸子却又忽的睁了开,即便感受到嬴珞有意无意的拉拢,可她万万没有想到嬴珞会用这种方式来算计与她,果然是因为嬴纵得胜有些坐不住了?还是……那镇南军通敌案与他有关?
既是他先做了这般出格之事,那边也怪不得她了!
沈苏姀心中之想落定,小腹之下的绞疼又再次袭来,她咬紧牙关,难耐的转了个身子蜷缩在了一起,一时竟有些留恋今日在马背之上的那抹暖意,这半睡半醒的想法甫一出来沈苏姀便愣了住,她狠狠一咬牙暗啐自己太没出息!
她不知道这一次回来他到底是怎么打算的,总之她愈发看不懂他,可她不喜欢欠他太多,适才本想出去与他谈谈条件,可没想到他竟然走了,好,走得好!
明日之后别再想让她承认今夜之事!
沈苏姀心中这般想着,被子之下整个人已经缩成了一团,不停地告诫自己快点将今日之事忘记,可那画面却怎么都挥之不去,一时间脑海之中天人交战,睡着之时已不知到了几更。
夜尽天明,沈苏姀是被外头沈君心逗弄绝影的玩闹声吵醒的,甫一睁眼便看到外头已经天光大亮,她已经许久不曾起的这样晚了,一时又在心中将嬴纵的名字咬牙切齿的念了一遍,香书在内室之中守着,见她醒来赶忙上前来服侍,“见侯爷睡得香便没有叫醒侯爷,侯爷是该多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