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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君心哭的浑浑噩噩的,可是这话他一大半都听懂了,怔怔的看着沈苏姀半晌,忽然“哇”的一声扑到了沈苏姀的怀中去,沈苏姀眼看着这件新做的湖蓝百褶裙被沈君心的眼泪加鼻涕一个劲儿的祸害却没有办法,沈君心一边哭一边还不忘了说,“呜呜,五姐,我就知道他们都是骗我的,可是你昨个都把我给忘了,呜呜……”
沈苏姀无奈一叹,眼底却生出两分暗色来,幸而沈君心这会子已经哭累了,她稍微安抚几句便倒在她榻边睡了过去,这边厢刚一安静,香词便从外面闪了进来,有些无奈的看一眼睡着的沈君心压低了声音道,“主子,是二房的人,二夫人现在还是神志不清的,有几个婆子就在小少爷身边嚼了舌根子,主子您看……”
沈苏姀看了沈君心一眼,双眸微狭,“赶出府去吧,二房的人,也该换一换了。”
香词应了声“是”便转身朝外走,沈苏姀却又问道,“永济寺那边都安排好了?”
香词点点头,“过去先住上三天做做样子,然后便能送到北边去。”
沈苏姀这些日子心中一直有些不安,听到香词这话才稍微安了分心,点了点头挥手让香词退下了,北边的封地是她特意问昭武帝要回来的,那地姓苏,从前每次到了年末他们都会回那族地去瞧瞧,那边未被糟践的几处老宅子给笙姨养老是再合适不过了!
香词退了出去,沈苏姀这才有机会将那打开却没来记得看的邸报扫了一眼,这一眼看去,她的眸色便是微微一狭,犬戎……竟然又连下两城!将邸报缓缓合上,沈苏姀沉郁地闭上了眸子,拢在袖子里的拳头微微攥紧,她实在觉得可恨,镇南军中竟然真的有奸细作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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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风雪整整下了一天,到了第二日也未曾停下,沈苏姀本来还担心这新年也过不安生,却不想三十早上起来之时那暴风雪竟然已经停了,她今日进宫出了去参加下午的赐宴,还要先去崇政殿谢恩,当下不敢马虎,赶忙梳洗停当,将那身司针纺特别为她制成的玄醺公侯绫衣穿了上,大秦除了天子明黄之外,王公侯爵皆以玄醺之色为尊,然因她是女子,本是男儿的侯袍也被裁成了女子裙裾的玲珑样式,沈苏姀虽然身形稚嫩还未发育起来,可饶是如此这一身玄醺相间的宫服仍是让她变了个人似得。
同样是静琬从容,从前的沈苏姀若是想,便能将自己的存在感降至最低,可今日的沈苏姀这一身侯袍加身却无论如何给人矜贵端容之感,身形虽小,可往那里一站却实在是一道不容忽视的风景,香书和香词看着都十分满意,想要为沈苏姀施些脂粉却被沈苏姀轻描淡写的拒绝了,两人无法,只得随了她。
虽然现如今沈苏姀的身份已经不同,可她仍是谁都未带,只用完早膳后便乘着马车一路朝宫门而去,从前沈苏姀不得乘车更不得御马入宫,而今得了这侯位,她便没了这限制,马车到了宫门口无须停下,亮了亮腰牌便被放行,虽是如此,却还是不能如同宫中的主子驾着自己的马车乱走,一路至内仪门前,沈苏姀这才下了马车朝崇政殿而去。
沈苏姀本以为这个点儿应该已经下朝,可没想到到了崇政殿之前时殿门仍是禁军守卫着,沈苏姀站在殿外,仍是能听到里面争论不休的声音,来迎沈苏姀的是一个小黄门,沈苏姀这位新晋的十二岁小姑娘侯爷在宫人们的眼里或许不是能执掌朝堂挥斥方遒的大人物,可她在皇帝和太后面前的宠爱,还有她手中不知深浅的财富都让人不可小觑,更何况,即便什么都没有,这一等公侯之位满朝上下除却皇帝和诸位亲王皇子,谁也比之不上!
“侯爷,您且到这边稍微等等——”
“今日里又来了战报,朝上为了增兵之事吵个不停呢!”
小黄门那一声侯爷叫的略有违和,毕竟这位大秦第一位女侯爷,还是一位十二岁的女侯爷,着实太不同寻常,他一边将沈苏姀朝穿堂的朝臣等候的小厅中请一边解释,沈苏姀闻言唇角微勾,和风细雨的道,“不知朝上诸位都是怎么个说法?”
朝上之事本不准随意外传,然而眼前这位沈小侯爷长得玉雪可爱,说话还一点儿架子也没有,无害天真的眸子里不过只有好奇之色,那小黄门只觉得告诉了沈苏姀也没什么要紧的,当下便道,“朝上诸人多希望忠亲王前去,可申屠一脉却又希望七王爷前去,皇上一时之间拿不准主意呢,不过奴才猜想,皇上应当是希望忠亲王前去锻炼一下比较好。”
沈苏姀满意的点了点头没在接话,转过一个拐角便到了那朝臣等候的小厅,“吱呀”一声推开门,小黄门朝沈苏姀恭敬的道,“侯爷,您先在此等候片刻,稍后等皇上下了朝奴才再来叫您过去,奴才先告退了——”
沈苏姀颔首,那小黄门便退了下去,沈苏姀进的厅门复又将门关了上,外头寒意渗人,这屋子的墙角只有一个小火炉燃着,虽然比不上家里的暖和,却到底比站在外头的好,料想着下朝应当还有一会子,沈苏姀便朝那靠窗的榻上走去,然而那榻边此刻却垂着道帘子,屋子里光线幽暗,沈苏姀不觉由他,上前几步抬手便将帘子掀了开来,眼前微光一晃,她尚未反应过来便被一只大手捞进了怀里,属于男人的熟悉的气息铺天盖地压下来,沈苏姀瞬间便明了这人是谁,陡然睁大了眸子冷视着眼前这张脸,沈苏姀的唇角冷冷的勾了起来。
“侯……爷……”
嬴纵玩味的眸光落在沈苏姀穿着玄醺绫衣的身上,口中的“侯爷”二字更是咬的极重极意味深长,他本是靠在榻边的,此刻揽着他的样子就好似她扑在他身上一般,沈苏姀强自动了动,他的手却是分毫不放,沈苏姀眯了眯眸子,“王爷又是唱的哪一出?”
嬴纵唇角微勾,眼底绽出危险冷光,“听说凤王郡主已经离去,你答应过我的事呢?”
他的手随着话音落在她脸上,眼底的深沉好似浮着一层疑窦之色赤裸裸的落在她面上,沈苏姀闻言唇角便勾了起来,话语莫测的看着嬴纵道,“放心,琅琊城必定会支持王爷的。”
嬴纵眸光一亮,似乎有两分意外她会如此听话。
他微微颔首,落在她颊上的手愈发重,“很好,你要什么报酬?”
他会给她报酬?沈苏姀心底冷笑,抿唇不语!
见沈苏姀不说话,嬴纵也不恼,只将一双眸子紧紧地盯住她,“是要我查那北宫骸骨案呢,还是让我大殿下平反昭雪?”
沈苏姀背脊一僵,心头紧跳,抬手撑在他胸前想要脱出身去,她掌心下是他强有力跳动着的心脏,沈苏姀看着他眼底闪动的幽芒恨不能自己的手上能生出利爪,好一把将他了结在这里,嬴纵抬手落在她的手背上,“你在我面前越发没有耐心了,你在害怕?”
沈苏姀指尖一颤,忽的施了两分力道一把将他推了开,嬴纵有意放开她,当下便让她脱了身,沈苏姀看了看自己腰间被他揉皱的绫衣眸光微冷,“南境战事连番不利,王爷做为大秦砥柱军中战神,何不准备准备将犬戎赶出大秦!在王爷面前有何害怕?不是我对王爷越来越没耐心了,而是我对王爷从来就没有耐心!”
嬴纵忽的狭了眸子,他直起身来,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你想做什么……”
沈苏姀唇角微抿,“王爷猜呢?”
嬴纵哪里是会和她猜来猜去的人,刀锋般的薄唇微抿,眸光森森的盯着她道,“沈苏姀,你可知你次次抖落出爪牙之时便是你最为心虚之时,我很好奇,是我发现了什么让你如此不安……并且……对我动了杀心!”
沈苏姀被他的话惊得呼吸微窒,转眼却见嬴纵已经站起了身来,他高大的身影一步步的向她靠近,他身子投下的阴影拉的老长,一点点的朝她罩了住,沈苏姀不断后退,最终后背砰的一声撞在了镂空的门板上,嬴纵撑手在她身侧,居高临下的幽声道,“可惜,若是我死了,我的门客也会死,沈侯爷,你还记得我的门客吗?他叫沐沉,极善行军作战之道,从前,他在军中有一个十分震人心魄的名号,叫做……”
“我为何要记得王爷的门客!”
沈苏姀忽然炸了毛,素来温婉纯良的面容之上闪出两分厉色,看着眼前这张狰狞的青铜鬼面,看着鬼面下那双能将她看透看明白的眸子,沈苏姀心头没由来的一阵惶然,她咬了咬牙,寒声道,“王爷说自己的门客极善策兵之道,可不知他擅不擅长逃命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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