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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沈王氏的面色,沈清屏绝望的眼底忽的泛起两分死气,似笑非笑的看了看一脸厉色的沈琳琅,又回头看了看站在厅门口局神色漠漠的沈苏姀,好似魔怔了的哭道,“我诅咒你和你娘是因你们母女处处想着与我争抢,可祖母疼我护我,我又怎会诅咒祖母?分明……分明是有人害我啊……”
沈琳琅眸光一变,恨恨的看向沈王氏,“祖母,二姐这是承认了,此事倘若被外头人知道,我们沈府如何自处?”
看着一脸戾气的沈琳琅,沈清屏笑意莫测的摇了摇头,“看不明白……你们都看不明白……呵……是鬼在害我……是沈家冤死的鬼在害我……”
她的语气阴森,整个人好似疯魔,平白听的人背脊一凉,沈王氏眸光一沉,凉薄的看了看沈清屏,厉声道,“拖下去——”
两个婆子上前提扭着沈清屏的臂膀将她像死尸一般的往外拖,沈清屏不再骂,只是疯笑着回头看那道纤弱身影,语声带着宿命般的绵长。
“你们都看不懂这因果循环……沈家要死在她手中……今日是我……明日……明日便是你们……哈哈……可怜的沈阀……”
沈清屏的疯话断断续续没了声响,沈王氏凌厉的目光扫过了在场每一人,“今日之事谁敢多嘴一句,当心你们的舌根子!”
下人们忙不迭的应是,沈王氏身边的桂嬷嬷挥了挥手,一群人赶忙散去,沈苏姀仍是站在门口,不惊不怒,好似个局外人一般,沈王氏看了看她,抬步往厅门处去,这是她第一次走进这个和自己并无血缘关系的孙女闺阁。
九转鹤首炉中暗香袅袅,丹漆书架上古本成摞,屋内摆设简单雅致,随处可见巧思匠心,沈王氏徐徐转身,目光落在了窗边的绣架上,混沌的眼底一抹异光一闪而逝,似下定了什么决心,她转身看向默默跟在身后的沈苏姀,“晚些时候去静心堂见我。”
沈苏姀一愣,福身应是。
瞧着沈苏姀静然模样,沈王氏意味不明的叹了叹,转身带着一众仆从出了伽南馆,待众人全都离开,香书狠狠一啐,“那般对小姐和世子爷不敬,真是活该!”
“说狠毒谁有她狠毒,小姐平日里连院门都少出,又怎知她行那巫蛊之祸,还去害她!她才是不知所谓的诬陷!还说什么因果循环,真不知是什么意思……”
沈苏姀将目光从院门口收回,转身朝绣架走去,从开始到现在,她面上的表情平静无比,就好像……就好像她早已预知这场闹剧。
“晚间要去静心斋,去准备准备吧。”
沈苏姀一声吩咐香书再不敢大意,老太君在这两年间对自家小姐从不上心,今日却有些反常,她太想知道今夜静心堂里会发生什么——
香书进内室忙活,沈苏姀的目光便停在了猩红花样上,何为因果循环?事有结局便会有起因,再乱的棋局,若想知道谁是始作俑者,只需去看最后得利之人——沈清屏明白这个道理,只可惜,疯子的话谁会在意。
风起青萍之末,这是昭武三十二年五月的第一天,由沈阀族内纷争而起的一件小事,却是它,拉开了大秦帝国风云变幻的巨幕。
------题外话------
本文重生架空,女主名叫沈苏姀(音同“禾”),前世是女扮男装的少将军,今生是扮猪吃老虎的腹黑女王,男主是用情专一滴酷烈暴君,两禽相悦,激情四射的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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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 琼花宴
夜里的静心堂安静的骇人,几盏风灯在廊下摇晃,孤影凄凄。
沈王氏信佛,一踏进院门便有骨子檀香味飘来,沈苏姀看着空无一人的庭院,明白今夜并不是简单地祖孙相聚。
“五小姐,老太君在等您。”
轻掩着的厅门鬼魅般的出闪出个人来,乃是沈王氏身边的桂嬷嬷,沈苏姀闻声应是,脚下的步子加快了几分。
厅门在她身前大开,沈苏姀撩眼望去,厅中竟坐着好几人。
“给祖母请安,给二伯母请安。”
沈王氏挥手叫她落座,温和的面容上正透着两分笑意,眸光皆落在她身旁依偎着的八岁小童身上,沈平重病在床两年,听闻已不能人道,这位庶出的沈君心乃是沈家孙辈现存的唯一男丁,现如今在沈柳氏名下教养,全府上下谁也不敢大意。
沈王氏左下手位坐着位面容温和眼底却闪动着精光的妇人,正是沈二爷沈平之正妻沈柳氏,在她身旁,三小姐沈琳琅正狭眸瞅着她。
沈君心长得唇红齿白面若粉团,头戴金玉冠身着月白袍,此刻正趴在沈王氏耳边说着什么,沈王氏一脸宠爱的看着他,不住点头,那沈君心也是个会察言观色的,见大家都坐好了,便乖乖倚在沈王氏怀中,不敢再打扰。
“二娘现在的情况不宜留在府中,已是被送走了。”
沈王氏转过头来,面上笑意瞬时褪去,看向沈苏姀道,“今日那些疯话你莫在意,只因我欲让你进宫她气不过才去你那里闹了一场。”
一话落定,在场气氛一变,沈苏姀墨瞳微怔的看着沈王氏,沈王氏却不打算过多的解释,反是一叹,“我们沈家虽是公侯之家,可你们知道,我们并没有爵位在身,若那巫蛊之祸闹大,沈府真真是经受不起了。”
八年前老侯爷故去,世子沈城守孝三年后本可承爵,可却在归来时遇上了匪乱,世子一去沈府本可指着沈二爷,然而沈平却又在三年之前因贪腐案获罪,之后便一病不起。
沈王氏的语气带着沉肃的哀凉,“大秦虽有一帝二王六公侯之说,可一个没有将爵位落在实处的公侯之家实在是太过危险,何况我们祖上因商起家,自圣恭仁皇后之后就没落了,现如今更是势单力薄,再有,这六大公侯也不是世袭不变的,想当年的孟阀,一个科场舞弊就倒了台,更不消说五年前的苏阀,彼时也是一手遮天……”
似是想到什么不能再说,沈王氏突兀的断了话音,她看了看怀中小孙儿,再抬头眼底便带着逼人亮光,“大秦历来有非男子不能承爵的规矩,我们沈家只能指着君心,然而他现在年岁尚小且无功绩在身,一时也难要爵位,元娘和四娘去得早,六娘和七娘年纪排在你们之后,从现在起,沈家要靠你们支应——”
默了默,沈王氏的语气忽然变得郑重,“丽嫔娘娘从宫中送来消息,罢了五年的皇家避暑要从今年重新开始,太后亦要随行,同往常一样,出发之前会行琼花宴。”
话音落定,沈苏姀尚且没什么表情,三小姐沈琳琅的目光却是骤然大亮,丽嫔乃是沈王氏之女,进宫已有十年,乃是沈家如今最大的仪仗。
“届时君临城中的各家贵族小姐都会去,太后多半要在宴上择人伴驾,还是同往常一般,不管是献礼还是献艺,你们要好好准备。”
沈王氏眯了眯眼睛,最后一句话说的分外深长,“皇子们此次都会随驾——”
沈琳琅眸光又是一亮,“祖母放心,琳琅心中有数。”
沈王氏颔首,继而转头看向了沈苏姀,“五娘?”
堂中众人都看住了沈苏姀,连一脸稚气的沈君心都兴致勃勃的望着她,沈苏姀眉心微蹙,“苏姀不曾进过宫,只怕失了沈家脸面。”
沈王氏听她如此顾虑似有满意,点头道,“自会有人教你。”
沈琳琅不屑的扫过沈苏姀,眸光殷切的看向沈王氏,“祖母,不知那琼花宴是在哪一日?”
沈王氏看她们二人一眼,“五月初六!”
还有五日……沈苏姀眉心更紧,沈琳琅却一脸的跃跃欲试,沈王氏垂眸转着腕间佛珠,暗哑的语声带着两分肃冷,“此次你们二人同去,可别忘了自己都姓沈。”
众人赶忙应是,沈王氏不愿多说,挥手叫众人做退,待厅内只余二人,在旁侍候的桂嬷嬷一笑,“想不到太君真的选了五小姐。”
沈王氏沉吟几瞬发出一声苦笑,“而今的沈家,我还能计较什么,静是静了一点,却是个临危不乱的,不求她大富大贵,就当是多了一份筹码,更何况,也不知是不是凑巧,那丫头竟然绣的一手好辛夷……”
桂嬷嬷面色微变,忽然道,“此次天狼军在西边又是大胜,有消息说他们再过几日便要班师回朝了呢……”
沈王氏一怔,黄浊的瞳孔之中蓦地闪出一道厉色来,语声却是悠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