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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话嬴纵也不意外,微微颔首,“清远与明生你不在意,那……笙娘呢?”
“无耻!”
沈苏姀眸光陡然一变,全然不知他竟然会拿笙娘的性命来要挟与她,他知道了什么?又知道了多少?心头一阵鼓动,然而那迫人的酷寒之色将他面上的情绪尽数罩了住,她根本看不出半点头绪,他眼底似有万仞狠戾,她一点都不怀疑他随便找个借口便能将这些人置于死地,心头忽的涌上一股子无名怒火,看着眼前这张俊脸,她想也没想的挥拳而起!
纤细的胳膊被嬴纵一把抓了住,他满是讥诮的看着她,似乎在说凭她蝼蚁之力也敢对他动手,见他那副吃死了她的模样,沈苏姀忽的提起了稀薄内息,不知何时那药劲儿已经过去,她抬手便朝嬴纵命门而去,似没想到沈苏姀竟然还敢出手,嬴纵眼底讶异一闪而逝,只见沈苏姀身形迅捷若虎抱般的朝嬴纵扑来,双手做剪状直戳其目,另一只手以掌变拳,狠狠地砸向他的肋下,见她一出手便是如此凌厉的夺命之招,嬴纵唇角一沉,身子朝后一扬一把将扑来的两只手齐齐攥了住!
许是沈苏姀与他距离太近,也许是沈苏姀发力太猛,更有可能是嬴纵有意让了她,反正当清远和明生破门而入之时所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诡异的场景,在他们眼中素来温良恭俭的沈姐姐正衣衫不整的趴在七王爷的身上,七王爷仰倒在地,她们的沈姐姐两只手都被七王爷攥着,从他们这边看过去,似乎是他们的沈姐姐不知为何将七王爷扑倒在地,而七王爷抵死不从一般,两人微微一愣,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幅场景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发现清远和明生进来,沈苏姀浑身一僵,而这边厢嬴纵竟忽然将攥着她的手送了开,沈苏姀骤然失了支撑之力,竟然就如此大刺刺的在清远和明生的抽气声之中真真正正的扑在了嬴纵的身上!
一声闷响过后,沈苏姀被嬴纵揽住了腰动弹不得。
清远和明生根本不敢看两人在地上的那副场景,清远将头埋得低低的,语速极快的道出一句话来,“沈姐姐心地良善,不管沈姐姐做错了什么事,都请王爷饶了沈姐姐!”
清远说完此话便拉着明生往外走,沈苏姀闻言一时愣住,根本不知道这两人是怎么回事,而嬴纵却明白,白日里他刚问过“如果你们的沈姐姐做了伤天害理之事”的问题,晚上他便气势汹汹的将她带了回来,适才两人片刻的打斗只怕是让他们听到了声响,害怕她吃亏才闯了进来,这一次,他们的沈姐姐依旧没有让他们失望!
嬴纵微微眯着眸子,一只手不轻不重的扣住了沈苏姀的腰,“从今日以后,且不知清远和明生还会不会觉得你贤良淑德……”
适才的沈苏姀只是怒,此番的她却是恼怒交加,听着嬴纵这暧昧不清的话中之意,她被他松开的手复又以同样的招数朝嬴纵招呼了过去,嬴纵面色淡淡,不过一瞬便重新将她制了住,一个翻身,她堪堪被他压在了身下!
她的手被她压在头顶,挣了挣却只是徒劳。
沈苏姀深吸口气,“王爷何必拿别个威胁沈苏姀,我说了我就是沈苏姀!”
“王爷素来独断专横,此番不相信我有什么法子?”
语声清绝而凛冽,嬴纵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这张布满了怒意的小脸,唇角微微的一抿,“你既然不愿说,那就不必说,本王便当你是真正的沈苏姀,不过你既然是真正的沈苏姀,又怎能不和你那位哥哥相见呢?”
嬴纵几句话随口而来,那模样倒像是他早做了这番打算一般,沈苏姀听得眉头顿皱,嬴纵复又补充道,“最近沈家公中生意上的岔子大抵是这位大公子的手笔,五年前的世子之死当中只有你活了下来,而今又出现个他,你就不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他会有如此好心的为她着想?
沈苏姀几乎立刻就否定了自己心中这个想法,眸光微深,“王爷到底想要什么?”
嬴纵定定看着她,眼底森寒与阴测褪去,继而浮起两分深长,“凤王、琅琊城!”
单调的两个词落定,沈苏姀立刻就明白了嬴纵的意思,异姓王的支持对于皇子来说尤为重要,漠北之势已经没了指望,焉耆也绝不可能支持他这个直接导致焉耆灭国的侩子手,那么最后便只剩下琅琊城凤王一脉了,他想让她与那位沈家大公子相见,以沈家大公子和那郡主的关系促使凤王一脉支持他,真真是打的好算盘!
可她凭什么要为了他如此?!
好似能看懂沈苏姀的眼神,嬴纵唇角扬起酷寒的弧度,“今夜是你输了,你若不从,本王就先杀清远、明生,再杀笙娘,让你亲眼看着他们死!”沈苏姀呼吸一窒,嬴纵却已放开她的手脚,一手撑在她身侧,“反正你帮本王多回,本王以为这对你来说应不是什么难事。”
让她成为他的马前卒,却还要说如此厚颜无耻之话!
沈苏姀深吸口气定了定神,想到他将她从那别院带出来一路怒气冲天的回王府,而后冷言冷语剑拔弩张,再到此刻的条件要挟,沈苏姀被他松开的拳头微微的一紧,原以为今夜必定会面对他的一场逼问折磨,可没想到大抵从那别院出来的那一刻起他就打起了琅琊城的算盘,一波三折欲擒故纵的要挟与她,最后逼得她不得不应下,好个居心叵测的嬴纵!
嬴纵眸色通透的看着她面上的表情变化,大抵是看出沈苏姀已经在心中做出了决定竟微微勾唇,他们此刻的姿势颇为暧昧,嬴纵悬在她身上看她片刻,抬手将她微乱的发丝抚了抚,撑地之手用力起身,眸光深重的看她两眼竟转身朝殿外走去,“今夜先住在王府之中,明日本王自会着人送你入宫,记得应下本王的事,见了那殷蓁蓁,你还有一场好戏要演。”
沈苏姀仍然躺在那银色的狐裘地毯之上,转头看去,嬴纵的墨色身影正一闪而逝的消失在了殿门口,沈苏姀眼底漆黑之色深重,他即便是有所求,可他既然连笙娘都知道,却为何不再继续逼问她的身份?他比她预料之中平静太多,可不知怎地她的心就是急跳不已,仿佛,一场更大的暴风雨正在朝她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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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七王府的马车已徐徐到了宫门之前,沈苏姀下了车辇之时容冽对着她恭敬的开了口,“沈姑娘,凤王郡主的车辇正朝着宫门来,只怕半刻钟之后就要到了,姑娘可先行一步回寿康宫,王爷午时之后才会入宫。”
沈苏姀见那人竟然连这一点都为她想好心中只是冷笑,她管他什么时候入宫,只对着容冽点了点头便转身进了宫门,容冽站在原地看着沈苏姀小小的身影穿过城门消失不见才转身赶着马车朝七王府返回,晨时悠长的宫道正被冬日暖阳洒满,进了宫的沈苏姀看着这明光巍峨的九重阖闾心中却一点儿都轻松不起来,一路朝寿康宫去,此刻的陆氏才刚刚起身。
陆氏看到沈苏姀这样早进宫来颇有两分意外,“丫头怎么这么早,郡主呢?”
沈苏姀恭敬的行礼问安,这才笑着看向寿康宫门口,“郡主马上就到——”
话音刚落下殿门口便有一抹墨色的身影一闪而入,走入寿康宫的殷蓁蓁第一眼便看到了面容静柔坐在陆氏身侧的沈苏姀,本就明澈的眸子有意外一闪而逝,微微一怔才对着陆氏行礼落座,陆氏看了看殷蓁蓁和沈苏姀,“怎么,昨夜在君临城中逛得可好?”
沈苏姀一笑,“逛得极好,琅琊风俗与君临全然不同,郡主看着什么都新鲜。”
殷蓁蓁将微暗的眸光落在沈苏姀身上,附和着点了点头,“甚好。”
陆氏一笑,“如此便好,看着你们两个小辈玩得来哀家看着也高兴!”
沈苏姀点头,“郡主对沈苏姀极好,我们一见如故,请太后娘娘尽管放心。”
殷蓁蓁微微颔首,却不再说话,黑纱遮住了她的脸,没有人看得出此刻她是什么表情,只是看着沈苏姀的眸光无论如何有些冷,陆氏并未看出异常来,只笑着道,“既然如此这几日丫头便多陪着蓁蓁,哀家每每到了冬日这精神头是越发不好了。”
陆氏到底是年纪在此,这几日每日进药将她折磨的不行,沈苏姀赶忙应声,又坐了一会子陆氏便要去东殿做祷告,顿时整间外室便只剩下了她们二人,殷蓁蓁眸光萎靡的看着沈苏姀,“沈姑娘可否告诉蓁蓁,昨夜沈姑娘是如何走出我的别院的?”
“我曾说过我不想见别个,郡主却偏偏一意孤行。”
沈苏姀容色淡漠,微垂的眸子叫人看不出情绪,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