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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浅眼睁睁的看着嬴纵走出了殿门,她耳边一阵轰鸣想过,只听到三个字。
“扔进去!”
这是嬴纵的命令,他的人当然要执行,眼看着身旁之人抓着她的肩膀将他提着朝那笼子走去,眼看着一只大手将那笼子的锁打了开,眼看着那白虎发现动静疯也似的朝她的方向冲了过来,拓跋浅完全不怀疑下一刻她就会被扔进去而后被那白虎撕碎!
“不嫁了!不嫁了!”
“七王爷!呜呜,我后悔了我不嫁了!”
凄厉的哭喊声传出老远,惊飞了那殿外几只过冬的老麻雀,已经走出老远的嬴纵没什么表情的沉了沉唇角,脚步沉稳的朝主殿而去,一身从容的他甫一走进殿门便对上两双异样的眸子,西岐茹看了看他身后,“拓跋公主呢?”
嬴纵淡淡接口,“唔,马上就来。”
西岐茹这才微微放心了,嬴纵又看向眸光莫测的沈苏姀,“还不走吗?”
沈苏姀微怔,这才起身朝西岐茹告辞,西岐茹无奈的看了一眼自家儿子朝沈苏姀笑道,“反正你在宫中,无事之时大可过来坐坐,寻常这宫中也只有本宫一人。”
沈苏姀赶忙应声,而后随嬴纵一起走了出去。
走出栖霞宫沈苏姀又朝里头望了一眼,“王爷对公主做了什么?”
嬴纵没什么表情的上了马车,待沈苏姀跟进来坐好他才开口,“给那公主看了点东西。”
沈苏姀顿时将眉头微蹙,“到底是个小姑娘,王爷会不会有些——”
嬴纵眸光澄澈的睨了她一眼,“不是你让本王不要娶她的吗?”
沈苏姀呼吸微滞,当下转过头去不再说话,嬴纵抬睫看了她两眼,眼底眸色微深。
王辇没多时便到了寿康宫,沈苏姀当先下的车辇,一下去她便微微的蹙了眉,此刻那宫门之外正停着一辆沈苏姀从未见过的车辇,看那规格必定是王侯级别的,这个时候是谁来了呢,想到这几日的使者来访,沈苏姀眉头一时皱在了一起。
“是琅琊凤王。”
嬴纵低寒的语声落定,不知怎的带着一股子深重,沈苏姀闻言才细致的看了看那辆车辇,果然,在其车檐之前发现了一面纹着凤纹纹样的小小旗帜,琅琊凤王乃是殷氏一脉,和漠北的苍狼王同样是为大秦异姓王,这个家族素来神秘且低调,相比蠢蠢欲动的璴氏来说要让大秦安心许多,沈苏姀没怎么觉得意外,转身却发现嬴纵看着那马车眸光深刻。
二人一同进的寿康宫,刚走到主殿之外便发现今日里的排场盛大,由此更确定是有贵客来访,沈苏姀和嬴纵相视一眼,先后进了正殿,却瞧见殿中正有两人,除却坐在主位带着两分温和笑意的陆氏,另一位的装束就实在是奇怪的很了!
殿中分明有宝椅,可那人却坐在一辆轮椅之上,沈苏姀看不清那人的脸只能从身形大概看出应当是一位年轻女子,此刻那人此刻浑身上下都被一层黑纱包裹着,黑衣黑裙黑色的面罩,一片严实之中只有一双眸子露了出来,那双眸子是沈苏姀从未见过的清透明澈,那般的清明并不会叫人觉得单薄,只因为那澄澈之中更含着两分悲天悯人的慈悲之意,一眼便能洞悉你的心思,却好似带着禅意一般的不去拆穿亦不会给人压力。
沈苏姀看的愣了,这边厢却听到陆氏一阵叹笑,“丫头,这位是琅琊城的凤王郡主殷蓁蓁,哀家好多年未曾见过了,你此番亦是第一次见,快认识一下。”
沈苏姀闻言心头一跳,赶忙福身做礼,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上古之时的诗瑶形容桃李枝叶之繁茂,与眼前这位凤王郡主给人的感觉真是太过不同,沈苏姀定了定神,起身之时却发现殷蓁蓁正定定的看着她,沈苏姀眉头微挑,她这身打扮实在是太过神秘,不知道自己刚才打量她的眼神是否太过无礼。
“这位便是沈姑娘——”
殷蓁蓁的声音脆如珠玉十分好听,可她说这话时的眼神与语调都让沈苏姀有些奇怪,好似她早就知道她似得,沈苏姀正有些讶异,可殷蓁蓁又转过眸光看向了嬴纵,沈苏姀心头微松,只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七王爷有礼,蓁蓁身有不便还望王爷原谅。”
殷蓁蓁大抵是腿脚不好,没法子站起来行礼,嬴纵无所谓的落座一旁,“郡主不必多礼。”
大抵是沈苏姀刚走殷蓁蓁便到了,是以此刻她也算在寿康宫待了一阵子,沈苏姀和嬴纵刚坐下没多久她便提出告辞,只说明日再进宫来,陆氏闻言一愣,“既然来了君临,怎么不住在宫中,哀家着人与你安排便是。”
此番的使臣与王族都是住在宫中的,殷蓁蓁却是拒绝了,“不必麻烦太后,蓁蓁不喜宫廷规矩太多,是以还是住在外面便是,皇上已赏了蓁蓁出行只腰牌,蓁蓁可随时进宫无阻,太后请尽管放心吧。”
听她说的这样直白陆氏也不好再劝,当下便着人将其好生送出了宫门,又交代礼部送去诸多赏赐才算作罢,看着一旁沈苏姀略带疑惑的眼神陆氏幽幽的一叹,“凤王一族素来对朝廷最是忠心的,可怜却家中只得了这么一个女儿,这女儿还从小患了恶疾,这位小郡主还是数十年前来过君临,若非此番凤王有病在身,只怕她也是不来的。”
沈苏姀想到殷蓁蓁浑身都过着黑纱还坐着的轮椅的模样有些明白,陆氏又道,“真是个苦命的孩子,住在外面也好,这宫中说起来规矩多却是人多眼杂,与她的身子倒多有不便,只怕她没个几日是不会再进宫了。”
沈苏姀不置可否的听着,另一边嬴纵的眸色却幽深非常。
陆氏的话并没有成真,因为就在第二日午时刚过那位凤王郡主便又乘着车辇进了宫,她行动不便,进出宫门都要人相陪,在她身边跟着的是两个看起来身材纤细的侍女,可也正是这两个侍女照顾着她的出行,自然也都不是简单的弱女子。
殷蓁蓁此番进宫也没有别的,只是为陆氏送了几件琅琊带过来的礼物,虽然并非价值连城,却都胜在希贵,一时间让陆氏欢喜非常,可让沈苏姀意外的是,这位郡主竟然也给她带了礼物来,当看到那块鲜红欲滴的玉佩出现在殷蓁蓁的侍女掌心之中时,沈苏姀心头莫名的涌起一股子戒备之意,她当然没有忘记两次街市相遇,而这玉的主人要么是眼前的她,要么便是那日遇到的马车之中的人,只可惜,她未曾见过那马车之中的人长着哪般模样。
“这玉名叫桃夭,希望沈姑娘喜欢。”
沈苏姀眉头微蹙的看着那玉片刻,摇了摇头,“此玉实在是太过贵重,沈苏姀怎么能收,还请郡主莫要客气,否则沈苏姀倒是要惶恐了。”
不仅连沈苏姀自己觉得奇怪,便是连陆氏都是一惊,凭她当然能看出那玉的价值连城,却不知为何殷蓁蓁与沈苏姀第二次相见就要送如此贵重的礼物?
看着陆氏和沈苏姀略有异样的眼神殷蓁蓁似乎是笑了笑,“蓁蓁从小到大没什么朋友,现如今见到沈姑娘仿佛见到了故人一样,由此这才将蓁蓁颇为心爱的玉石送给了沈姑娘,还望沈姑娘莫要嫌弃蓁蓁这个朋友才好。”
殷蓁蓁如此一言让沈苏姀不知说什么才好,陆氏听得颇有些感慨,不由对沈苏姀道,“丫头,既然如此你就收下蓁蓁的玉吧,既然珍贵,可见蓁蓁是拿你当朋友了,你们两个若是能与此番交好,哀家看着也开心。”
陆氏这般说沈苏姀自然要接下,可想到那日街市之上的相遇,沈苏姀怎么都觉得这件事不会那么简单,果然如她所料,刚接下这块玉殷蓁蓁便是一笑的看向了陆氏,“太后娘娘,蓁蓁在这君临之中并无朋友,不知今日可否让沈姑娘随蓁蓁一起出宫一趟,让她晚上陪蓁蓁在这君临城之中逛一逛,听说君临城夜若白昼,只可惜蓁蓁还未见过。”
陆氏眼中讶然一闪而逝,显然的她也没想到殷蓁蓁对沈苏姀的信任来的如此之快,微微一愣,她点了点头,“当然很好,让她晚上好好地带你逛逛,明日一起进宫哀家为你设宴!”
殷蓁蓁点头应下,又和陆氏说起话来。
沈苏姀此刻对殷蓁蓁第一眼的好感已经尽数消失殆尽,她不知道那黑色的棉纱之下到底笼罩着怎样的一张脸,她亦不知道那黑色的纱裙之中裹着怎样的一颗心,她只知道,自己似乎陷入了一场阴谋之中,而她让自己跟着她出宫也绝不是为了逛君临城!
沈苏姀绝不喜欢这样被算计的感觉,冬天的夜晚要比寻常时候来的快些,眼看着夕阳西下,殷蓁蓁提出了告辞,沈苏姀在陆氏的鼓励之中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