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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年少不知愁,泼天大话也能说得豪气万丈,沈苏姀看着他这模样一笑,“那你想要什么样的名号?”
沈君心眸光微转,“我想要天下第一独一无二万人之上!”
“天下第一独一无二万人之上……”沈苏姀将这三个词在唇边过了一遍,看着沈君心的眸色颇为鼓励,“很好,你既然想,那就得自己去夺。”
沈君心看你这沈苏姀的眸色微怔,“你不觉得我是痴人说梦?”
沈苏姀颇为凝重的看了他片刻,摇摇头又点了点头,沈君心眉头一簇,“那你到底有没有觉得我在痴人说梦?”
沈苏姀煞有其事的想了想,“你这话,乍一听是痴人说梦,可仔细想想,人活一世可能性很多,你有这想法也总比整日只知胡乱混日子的纨绔子弟要好得多!”
沈君心本来满面的期待,闻言唉唉一叹,“怎么能拿我和那些纨绔子弟相比!”
沈苏姀闻言便笑了,“你可知君临城之中十个世家公子有八个都沦为了纨绔子弟,你若是像他们一样也没什么奇怪,不过老太君对你期待甚高,你说你不想做洛阳候,她老人家可知道你这离经叛道的想法?”
沈君心挑了挑眉,“自然不知……”
沈苏姀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又趴在窗户口的小娃娃眼底露出两分深思,沈君心看着那街市上的东西都带着两分新奇,忽的朝外头一指,“五姐,这街上为何如此多的士兵?”
沈苏姀眸光簇闪,“因为今日太后寿宴各世家权阀出动之人颇多,需要有人来维护秩序。”
沈君心点了点头,“可是为什么士兵们穿着的衣服颜色不同?”
沈苏姀眉心一皱,也掀开窗帘朝外看了一眼,果然,今日街市之上除了青甲军之外还有身着蓝色侍卫服的窦家军在其中,沈苏姀眉头微挑,下意识的打开了她马车之内的小匣子,那小匣子之中存放着近几日送来沈府的邸报,她一张张的打开,近三日没有的就去看近十日的,找来找去终于在十日以前送来的邸报之上发现了有关金吾营巡防军变动的内容。
眸光扫过那些小字,沈苏姀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沈君心见之有些好奇,便也凑过去看了看,一边看一边念,“金吾营扰民滋事……特准……什么……同治……”
“窦阀。”
沈君心开蒙较晚,有些字尚且不认识,沈苏姀将那二字念出来,心头不由得一沉,自从金吾营掌管君临巡防之后,申屠因实力比不上窦阀便消停了两分,窦阀一直都在力争抢回这戍卫之权,然而金吾营乃是天狼军出身,现如今嬴纵只是挂个名,真正负责的还是嬴纵手下第一大将王翦,这位将嬴纵的治下手段学了没有九成也有八成,扰民滋事,这等低级的错误当真是金吾营所犯?亦或者,是被人陷害?
沈苏姀只知道这中间一定不会十分简单,一时间却也想不出到底是怎样的因果,而前面马车滚滚而动,没多时便越来越慢,至最后直直停了下来,掀开车帘一看,巍峨的天圣门城楼近在眼前,沈君心下了马车瞧着那城楼,“是不是每个国家的皇城都是如此?”
沈苏姀不知他为何问起这个,愣了愣才道,“或许吧。”
今日的禁卫军数量增多了不少,宫门口已经停了许多辆华丽的马车,等最前面杨嬷嬷拿出腰牌放行,沈苏姀便牵着沈君心的手跟了上去,一行数人穿过高高的门洞在侍女的指引之下朝内宫而去,沈君心一双眸子眨巴眨巴的四处看看,“天还没黑,怎么觉得阴森森的。”
话音刚落沈苏姀便觉得一道寒凉的目光落在了她肩头,转头一看,车轮滚滚声中一辆熟悉的车辇正从宫门之下而入,许是那奢贵墨色与别的车架都不一样,沈君心发出一声惊呼,“啧啧,这是谁的马车啊——”
沈苏姀看了一眼他这模样无奈摇了摇头,一把将他拉在身边等那马车经过,墨色的马车窗帘门帘紧闭,沈君心不知道里面坐着的是谁,只觉得一股子逼人凉意来袭,让他不自觉的朝沈苏姀身边靠的近了两分,沈苏姀垂眸,那马车分明四周都围得严严实实,可她就是有种如芒在背叫他盯着的感觉,待那马车从她眼前经过她才微微松了口气。
可一想到那夜在宫门之前分别的场景,刚刚落地的心又猛地提了起来。
“那是当今七王爷的马车,你给我安分点。”
沈苏姀看着那马车消失了才回过神来,一转头,沈君心也兴致勃勃的看着马车消失的方向,他嘻嘻一笑,在沈苏姀的轻喝声中收敛了自己贪婪的目光,前面沈王氏和沈琳琅都已经走远,她二人赶忙跟了上去,宴会之地仍然在太液池,沈苏姀想到那一日的惊魂颇有些担心,今日,可别再出什么事才好。
走至一半便遇上了如意宫的宫女,沈王氏随宫女去了如意宫,只剩下三个小辈朝太液池而去,她们来的不算早,还未走近就已经看到湖边的回廊亭台之中尽是衣香鬓影,这太液湖四周都已经由禁卫军守好,饮宴的诸位外臣与命妇都不得随意乱走,沈苏姀带着沈君心跟在沈琳琅身后走上了万寿亭之下给沈阀准备的席位之上,稍稍抬睫一看,万寿亭已经被修葺完好,此刻亭中席位林立侍婢静站,好整以暇的模样似乎没有什么问题。
其他几阀都还没有出现,沈家做为第一个到的自然引来了诸多目光,尤其是沈琳琅那一身衣裳更是叫人移不开眼去,可沈苏姀知道,今天的许多人看着沈阀的目光再也没有往日的艳羡,只因此前被视为沈阀荣光的五皇子妃很有可能会成为沈阀的拖累,至高无上的五皇子被关进了天牢,这都近十日了都还没出来,比起前几天的七王爷,这个似乎没有要出来的打算,皇帝虽然没有让人公布五殿下被关的内情,可大街小巷早就将其陷害七王爷的事情传遍了,一来二去,市井之间关于五殿下不忠不义的话越传越疯。
“五姐,我们能先去逛逛吗?”
小孩子的心思最是敏感,大人能将任何事情权衡利弊之后藏在心里,小孩子却不知这些,眼看着距离开宴时间还早,沈苏姀索性带着沈君心出了亭子沿着回廊往太液湖另一边逛过去,还没走出几步,一道火红色的身影顿时闪现在了沈苏姀眼前!
“苏苏——”
谢无咎今日里再次带着那只鹦鹉出场,他那一双桃花眼本是半眯着看着沈苏姀,一垂眸骤然看到她身边站着个玉雪可爱的小娃娃,不由得眸光一亮,一双魔爪顿时伸向了沈君心的脸,“哇塞,这是谁家的小可爱,真的是很可爱啊,来,让我揉揉!”
“相爷,这是舍弟。”
沈苏姀一把将沈君心拉到自己身边,一句话便阻止了谢无咎的魔爪继续伸过来,沈君心小脸煞白的看着这个穿着打扮长相都像姑娘一般的男人,一双眼睛里闪动着两分排斥和抵制,也对,谁喜欢别人把自己当个小玩物呢,谢无咎悻悻的收回手,大抵也明白自己给这小娃娃的第一印象有失水准,眸光一转立刻从袖子里掏出来金光闪闪的一物,“原来是沈家小少爷,初次见面,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沈苏姀和沈君心起初以为那是一根金条,可随即谢无咎将那金条拔了开,竟然是一个盖子加一个看不出是什么的东西,谢无咎眉头一挑颇为得意的对着他们比划道,“此物名为钢笔,乃是纯金打造,只要将墨水倒在里面就可以写字,可以随身携带,比狼毫笔要方便多了,小少爷一定还在上学堂,这只钢笔非常适合你的气质,拿着吧!”
将那钢笔放在沈君心身前,谢无咎忽然想起什么似得对这沈君心挑眉道,“哦,忘了自我介绍,我是焉耆副相,是你姐姐的……那个,呵呵,你懂得……”
沈苏姀眉心顿时紧蹙,沈君心大而化之的将那钢笔收入袖中,一双眸子大睁着看着谢无咎,“我知道,你是我姐的朋友。”
谢无咎唇角一搐,点点头,“也可以这么说。”
沈苏姀看着沈君心就这么收了人家的东西颇为无奈,谢无咎却已经神秘兮兮的看向了她,“苏苏,你知不知今天晚上宫里要有大事发生?”
沈苏姀心头一跳,“何事?”
谢无咎上下左右的看了看,靠近她身边压低了声音道,“五殿下要被放出来了!”
因为距离行宴那处有些距离,周围的人并不多,沈苏姀听着他低低一言眉头顿时紧皱,此刻天色已经渐暗,不远处陆陆续续来了更多的人,湖面上一盏盏莲花灯亮起,沿湖的宫灯也次第点燃,火树银花连绵不夜,瞬时让这一方天地变成了另一个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