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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只是笑听着,场面倒也不算冷清,沈苏姀扶着陆氏的手顺着回廊往那地势最高的地方去,贵妃西岐茹一边在旁解释,“想着母后是爱水的,便干脆整个宴会都设在湖边,前面的万寿亭乃是新建的,到时候您只需坐在那处,一抬眼便能看到整个湖景,这湖上到时候会有些小表演,母后到时候便知道。”
瞧着还留有悬念,陆氏不由得一笑,“定是华阳想出来的主意,那丫头看着是个文静的,心理却最有稀奇的想法!”
西岐茹一笑,“还是太后了解华阳!”
几人顺着那回廊便到了万寿亭,亭子远高于湖面,面积足以坐下十多人,底下的几处面积更大的亭子沿湖回绕其下,众星捧月一般,陆氏刚站在亭子入口边往下看了一眼太液湖唇角就生出满意的笑容来,好似一面巨大的镜子落于连绵帝阙间,天光云影尽数倒映期间,实在是在宫中难得的景致,若是到了夜间……
陆氏虽然没说话可是面上的笑容早就表明了一切,她不自觉的朝更好的观景位置走去,那亭子的围栏高悬在外,稍稍往那围栏上一靠便是更开阔朗然的风景,陆氏微微一叹带着沈苏姀往那最靠前的位置走去,亭子几乎悬在湖面之上,水声灵动湖风微凉,随风而来的还有萦绕鼻端的桂花香味,真真比在那金碧辉煌的殿阁之中行宴要好得多!
“贵妃费心了。”
陆氏转过身来,“哀家很喜欢这里,想来三日之后此处的景致必定更为动人。”
西岐茹见陆氏喜欢她自己自然也觉得满意,看了看陆氏身上不算厚实的衣裳道,“母后,湖上风大,您出来一会子了,该回去喝药了!”
陆氏也响起来自己还要喝药,不由点点头。
沈苏姀也觉得此处景致十分不错,便扶着陆氏朝亭中走来,然而刚走了一小步便觉得有些不对,脚下的木板竟然发出一声诡异的脆响,眉头一皱,沈苏姀心头骤然浮起一抹不详的预感,然而她尚未想清楚这脆响来自何处,接下来的变故却已快到沈苏姀有些反应不过来!
本来整齐坚实的木地板在连声的“咔咔”脆响之中整个断裂,连带着高悬在外的围栏一起掉落,沈苏姀被那失重感击倒之前只记得将陆氏狠命的往一边推了一把,在木地板彻底断裂之前陆氏被推倒在了贵妃的身上,陆氏获救,可她自己正是因为这一使力将她自己反推了出去!离得最近的嬴珞本想将沈苏姀拉住,却只能与她随风舞起的衣袍一滑而过而过,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那木板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缺口!
沈苏姀纤细的身量一晃不见,就那般消失在众人眼前!
众人被这变故惊得呆了住,电光火石之间,唯有那道一直未发一言的墨色身影如离弦之箭一般随着追着沈苏姀的身影坠了下去……
☆、077 你今日在梦中唤了本王的名字!
“丫头!”
“王爷!”
见那墨色的身影如离弦之箭一般追着沈苏姀的身影坠了下去,岸上众人一时间都慌了神,西岐茹和陆氏此刻都跌滚在地,陆氏眼看着二人齐齐坠湖只觉的眼前一黑,西岐茹面色煞白的盯着缺口之处,一时间都怔了神,嬴珞和宁微倾面色大变的将二人扶起,一时间都不敢再站在这高悬着的亭子里,待将二人扶出亭子沿着阶梯而下,宁天流和嬴胥已经跃身而下到了湖边,然而此刻湖面上茫茫一片平静,嬴纵和沈苏姀人呢?
“贵妃!这就是你为哀家修的亭子!”
陆氏此番被嬴珞扶着已经缓过了劲儿,眼看着湖面上不见自己爱孙和沈苏姀的身影又气又怒,再加上适才那一下的惊吓,此刻面色煞人的白,西岐茹也是满眸担忧,闻言眸色狠狠一沉,深吸口气平复了心境,想说什么却又觉得有口难言,却也没有立刻低头认错,只双手紧攥的注视着湖面之上,一颗心跳如擂鼓!
“七王爷可别有什么事!”
宁微倾扶着西岐茹喃喃一句,西岐茹眸光一定,“阿纵不会有事!”
一句话深重而肯定,那是一个母亲对儿子的信任,亦是她此刻的期望,陆氏最初的怒火过去,此时闻言扫了一眼西岐茹来,她到底是经历颇多的人,心思玲珑虽然比不上年轻的时候,却到底不是迂腐笨拙的寻常老人,看了一眼西岐茹虽然担心却没有惊慌畏怕的面色,她眼底的怒气褪去大半,却愈发的深沉起来!
所有人都注视着镜子一般的湖面,远处的侍卫守在那边频频朝这边望过来,然后几位主子没有下令,便也没有敢径自过来,湖风吹过,平静的湖面上生出浅浅褶皱,某一刻,一道墨色的身影从那波澜之中“砰”的一声破水而出,众人俱是松口气,下一瞬便见嬴纵浑身湿透的抱着沈苏姀落在了湖边。
宁天流和嬴胥赶忙走过去,只看到嬴纵怀中面色煞白的沈苏姀正紧闭着双眸,浑身发着抖,西岐茹虽未走近却也知道大抵是沈苏姀不好,赶忙眉头一簇,“先去栖霞宫!”
栖霞宫距离此处比寿康宫近些,嬴纵闻言眸色微沉的点点头,也不等众人一起过去,内息一提便抱着沈苏姀从湖边掠起,一路飞檐走壁朝栖霞宫去了,西岐茹叫来栖霞宫的侍卫长付昀让他守着那亭子,而后跟着众人一路往栖霞宫去!
“王爷要我装到何时?”
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声,沈苏姀一睁眸便对上一双漆黑不见底的眸子,那里头蕴着雷霆之怒,叫人一看便生出畏怕之心,他素来威慑赫赫冷酷迫人,可无论喜怒,他的情绪绝对不会轻易外露,看着他此刻的眸色,沈苏姀稍稍一想便明白过来,她抿了抿唇不再说话,只当做自己真是掉进湖中而晕了过去,心头略微泛起疑惑,是什么人要陷害贵妃呢?
沈苏姀乖乖垂眸再不说话,嬴纵垂眸扫了她一眼,御风而行不多时便落在了栖霞宫院中,宫中侍卫本有一惊,却在看到是嬴纵之时放下心来,嬴纵带着沈苏姀直接往偏殿而去,身后之人见他浑身湿透手上还抱着一人不由得满面惊骇的跟在了嬴纵身后。
“去为沈姑娘找干净衣裳来。”
嬴纵一声令下,身后宫女赶忙转身就走,容冽和容飒不知从哪里出现,此刻都跟在了嬴纵身后,嬴纵眸光半狭的冷冷开口,“去天寰宫守着,看看最先去报信的是谁。”
容冽应声而去,容飒跟在嬴纵身后到了偏殿门口,嬴纵抱着沈苏姀直入内室将她放了下来,沈苏姀此刻浑身湿透,算不得厚的衣裳紧紧地裹在了身上,衣摆上还在滴滴答答的落着水,秋日的天气早就带上了秋凉,沈苏姀不得不承认还是有些冷的,嬴纵上下扫了她一眼,眉头一簇转身走了出去。
沈苏姀以为他就此走掉,挑了挑眉看着自己这身湿衣裳不知如何是好,正打算是不是要走出去喊个宫人嬴纵却又回来了,他手上拿着两件墨色的长袍,往床榻之上一扔,“先换上躺着,皇祖母他们稍后便至——”
嬴纵墨色深沉,一双风雷涌动的眸子紧紧盯着她,见她竟然就那么站着不动几乎快到发火的边缘,沈苏姀扬了扬眉,“王爷是要站在这里看我换衣裳?”
嬴纵即将爆发的怒意就这么的被压制了住,他唇角诡异的一沉,豁然转身朝外头走去,见他走出了内室沈苏姀才开始换衣裳,一边宽衣解带一边想今日之事,没有人能想到那亭子会有这样打的隐患,正如没有人想到今天贵妃会请太后过去看看,试想一下,如果没有今日之行,那三日之后从那里掉下去的会是谁呢,那亭子里到时候必定是坐着太后、皇帝和各位娘娘,那一处位置是最好的观景之地,无论是谁站上去不出片刻便要发生意外,无论是谁发生意外,做为此番寿宴的准备者,最终要受难的都还是贵妃!
那么是谁要陷害贵妃呢?
西岐茹在宫中虽然不像申屠婉那般万事不管不顾,却从来都懂得分寸,更从未听说她在宫中与人结怨,不过在这宫里,不正是这种藏着掖着的阴诡才更为可怕吗?那么是为了什么呢,三日后的寿宴,不仅是后宫诸人,更有百官亲眷,在那样多的人面前出事故,那个人是想要了她的位份还是她的性命?亦或是,为了对付他?
一个罪妃的儿子只怕一辈子都和皇位无缘了。
可能性实在是很多,沈苏姀并没有一个十分有把握的结果,相信不仅是她,嬴纵和西岐茹只怕都不知道那幕后黑手是谁,沈苏姀眉头一皱,依嬴纵之言躺在了床上。
不消片刻,急乱的脚步声便出现在殿门之外,陆氏当先走了进来,踏进殿门看着沈苏姀躺在床上面上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