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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生瑕见二人出来唇角也是一扬,沈苏姀眼风正好将这抹笑捕捉到,心底咯噔一下,她骤然生出不好的预感来,果然,下一刻微生瑕便看着沈苏姀道,“这几日夜里转凉,你可要注意身子,当初你为我传了三成功力,我便一直牵挂至今……”
沈苏姀背脊一僵,转头怒视微生瑕!
微生瑕今日未带幕笠,此刻表情甚是关怀,又深深看了她两眼方才道,“适才真是多谢你为我说话,果然你还是关心我的,嗯,时辰不早,我先走一步。”
微生瑕飒然而走,沈苏姀转身便看到嬴纵冷沉的脸,顿时汗如雨下!
宁天流抿唇轻笑了一声,“嗯,我也先走一步……”
孟南柯和宋薪相视一眼,齐声道,“我们也先走一步。”
所有人都“先走一步”,这院中顿时只剩下了沈苏姀和嬴纵两人,嬴纵的脸色很不好看,眸光凉凉往沈苏姀身上扫了一眼,眼底的墨蓝之中沁着一点莫测的微光,半晌转身走了进去,沈苏姀心底一跳,连忙跟上,“那个,你看不出来吗,微生瑕是故意的!他想挑拨离间!嬴纵,我……我心里想着什么你还不知道吗?”
嬴纵不说话,径直朝书房走去,沈苏姀心头狂跳,一把扯住了嬴纵的袖子,“你真的生气了?你怎能中了微生瑕的计?!你别不说话啊……”
嬴纵脚步微顿,他并不看沈苏姀,只语声微沉道,“在西楚的时候你的确给了他三成功力,适才,你也的确为他说话了,我……”
话语一断,莫名叫人觉得他十分受伤。
沈苏姀心底恼恨极了微生瑕,瞧着嬴纵冷凝的侧脸却只有苦笑,嬴纵不再多言,只朝书案之后走去,沈苏姀掌心袖子被他扯出,一时间空落落的,见他走到那书案之后落座之后便拿起折子来看,心底更是沉郁无比,这一日都浓情蜜意,怎么忽然就……
早前两人但凡起了争执沈苏姀委屈之下可不愿轻易低头,可今次这错似乎全在她这边,若非是她当初给微生瑕功力,若非是她和微生瑕有了牵扯微生瑕也不会偏偏就来找她,今日微生瑕也没机会说这些挑拨的话,纵然,他说的根本就不是事实……
沈苏姀粉拳紧攥,小心翼翼走到嬴纵对面去,两人隔着一道书桌,沈苏姀唇角瘪着,心底亦有几分委屈,一边想着他怎能不信她,一边又想若是有别的女子在她面前对嬴纵说这样的话她心底必定也会难受至极,这么一想她便眨了眨眼,“好好好,这事是我惹得,算是我错,你有火就发出来,别这么不说话好不好?”
嬴纵看着折子,闻言目光仍然落在折子上,默了默才道,“我不气,你去歇着吧。”
沈苏姀浅吸口气,这看都不看她一眼还不气呢?!
沈苏姀瞧他这模样只觉得事情有些大了,他和她这一路走来就未曾平顺过,这一年更是如此,生生死死都过了,眼下又是小别重逢,怎能为了这些事闹不和呢?他心气不顺,她心底怎能轻松的起来?沈苏姀叹了口气,先转身为他倒了一杯茶。
将那茶放在桌角,嬴纵淡淡看了一眼表情都无。
沈苏姀苦笑,这算什么?不是全然的冷待,可是又如此的奇怪,这样更显得他心胸博大委曲求全,更显得她做错了,沈苏姀扶额,这讨好人的法子有哪些?
沈苏姀定了定神,绕过书案走到他身后去,双手放在他肩头,轻轻地按压起来,嬴纵的身子略一紧绷,仍然没有一句多余的话,沈苏姀牙关紧咬,半晌想不出旁的来,是不是要来个苦肉计呢?沈苏姀看了看他桌角放着的折子摇摇头,算了,他已够累心的了!
按了一会儿嬴纵也没反应,见他要拿笔,她便去磨墨!
以前两人也如此过,可那时候他的手恨不能黏在她身上,哪像现在真将她当做了磨墨的小丫头,沈苏姀心底过了许多法子,想来想去都一一放弃,这次事是他惹得,她不能再闹出旁的叫他劳心,可这总不说话该怎么办?想他已经够累了,再将她这事压在心底?
沈苏姀摇了摇头,见他已经看完了一摞折子却还是不说话,连她倒的茶都未碰半分,一时心中微凉,她生生忍下,继续陪着他,直到嬴纵停下笔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
沈苏姀心神一提,“你要什么?”
嬴纵微微蹙眉,又将目光落在了折子上,好似在看,又好似未看,眉头拧着,不知道在为什么发愁,沈苏姀叹口气,忽然走到他身边将他一把抱了住。
这一下,嬴纵再不能不理不动了!
沈苏姀侧着抱着他的肩颈,他不由得身子一直放下那折子,沈苏姀趁势坐到他腿上,面对面的瞧着他,“不要生气了,瞧你这样我心底也不好受。”
嬴纵看着她,不推开她,可是也不抱着她,那墨蓝的眼瞳深沉莫测一片。
沈苏姀凑近些,忍不住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微生瑕心怀不轨,我没想到他会那样说,当然我承认这厮是我惹出来的,碍了你的眼让你心底难受,我错了,我认罚。”
说着又在他唇上啄了一下,继而,沈苏姀发现她亲过去的时候嬴纵身上会发紧,眼神会变柔,紧抿着的唇角也会松一下,沈苏姀心头一动,直接吻了上去!
吻住他的唇瓣磨挲,探入去挑逗,手在他胸膛隔着衣裳抚摸,又从他衣襟之中滑进去,一边在他耳边低声道,“我今儿睡了一天,都好了,咱们……”
她意味深长,简直就是直接的邀请,嬴纵不可抑制的呼吸一重,双手终于放在她柔软的腰肢上,沈苏姀唇角微弯,腿一分跨坐在他膝头,吻不停的在他唇上脖颈上流连,嬴纵克制绝佳的任她施为,沈苏姀腰身轻摆,故意的碰他紧要之地,见他眸色越发深幽,便在他耳边道,“我认罚,你怎么样都行,只是要轻一点,否则我要经不住……”
嬴纵落在她腰间假模假样不动的手倏地便攥紧了,使劲的将她往下压,眸光暗沉一片,死死盯着她有些湿漉漉的眸,“在这里呢?”
沈苏姀面上忽的涨红,浅吸口气下定了决心似得倾身在他唇上重重咬了一口!
“你要是不气了,就都随你!”
夜色撩人,沈苏姀简直比前一夜还要主动……
翌日一早,嬴纵春风满面的到了议事堂,堂中诸将都已经聚齐,见他来了齐齐起身行礼。
嬴纵挥了挥手行至主位落座,便听容冽上前道,“主子,最新的军报。”
嬴纵拿过那军报打眼一扫,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底下众人都看过来,嬴纵淡淡道,“南煜正在调兵,边防军再加上禁军,南煜还有五十万人马,十日之内恐怕还会有第二次进攻。”
底下诸人闻言忽视一眼,朱瑞“哼”一声,“打就打,我老朱就怕他不打!五十万兵马又如何,他南煜敢以倾国之力战,我大秦难道还不敢迎战吗?”
宁天流蹙眉一阵,“还有十日,我们是否该再抽调兵马过来?”
嬴纵不答此问,先是抬眸看向容冽,“问的怎么样了?”
容冽立刻上前,“朝中皆由帝师做主,品阶稍低一点的并见不到帝师其人,李信倒是见过帝师,朝中宗室之人都十分崇敬帝师,每一任皇帝都由帝师亲选。”
嬴纵微微皱眉,眼底绽出两分薄光,容冽见状又道,“我们的人去探查南煜宫闱秘闻,发现前几位皇帝都死的不简单,坊间似乎也有些传言,只是贵族和宗室都不出声,坊间的百姓也不敢乱说,一来二去,南煜就牢牢地掌握在帝师之手。”
嬴纵磨挲着茶盏,“宗室皆是野心勃勃之辈,为何甘于被帝师控制?”
容冽摇摇头,“这倒是不清楚,不过从二十多年前南煜宗室被清洗了一番,能留下来的大都是拥护帝师之辈,南煜女帝病逝之后帝师便退至了幕后,只有极少数人才能面见其人,说是面见,可很少人知道帝师长什么样子。”
嬴纵将茶盏往桌上一放,“去告诉冯邺,将此事查个清楚。”
容冽颔首应是,又迟疑的问,“主子,那几个将领……”
嬴纵眯了眯眸子,忽问,“可有愿意招降大秦的?”
容冽点头,“有,有个叫马寅的愿意投诚。”
嬴纵唇角微沉,“将此人处理了,剩下的暂且留着……”
容冽应是,嬴纵便抬眸看向宁天流,“眼下城中兵力暂且不变,静观南煜之变。”
宁天流想说什么,却又止住了话头,颔首应下。
那边厢王翦便问,“殿下,那南煜皇帝如何办?”
嬴纵抬了抬下颌,“先关着,后面自然有用。”
那边厢朱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