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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天流心底波澜微起,面上却是一片泰然,点点头道,“这算什么大事,你先去歇着,我去见了太子便叫人给你送去,咱们待会儿见。”
申屠孤点点头,宁天流便和朱瑞先走一步。
待走出了申屠孤的视线朱瑞当先忍不住了,有些疑惑的道,“辅国将军怎么表情不那么高兴呢,她和将军夫人不是新婚吗?怎么?难道君临的贵公子和我老朱想的不同?”
宁天流眯眸,这大半年的随军让君临的繁华渐渐地离他远去了,可前几日接到了君临的信,而刚才又看到了申屠孤那般的表情,一些沉下去的旧事和一些被他忽略的旁枝末节忽然浮出了水面,他表情不变,只淡声道,“辅国将军素来冷清,有什么也不会表现出来,只是性格内敛吧,难不成你还希望看到他脸红害羞或者大笑打闹不成?”
朱瑞细想一番,“这么一说,辅国将军这样也挺正常!”
宁天流一笑,“可不是!”
说话间二人便走到了一处院落之外,瞧见院门口的容冽和容飒便知这院子里头住的是谁,二人见他出现立刻上前行礼,宁天流随意的挥挥手,脚还未踏进院门便听到里头传来一阵打斗声,眉头一扬,宁天流大步进了院子。
甫一入院便看到花木扶疏的庭院之中一道白影和一道蓝影打的正欢,而在那正厅的廊檐之下,嬴纵拥着沈苏姀站在左侧,在他们身边,宋薪和孟南柯笑眯眯的站着,正凑在一起不知在说什么,而那缠斗在一起的正是微生瑕和嬴湛!
“嘿,这怎么还打起来了?!这个大司命不是刚到吗?!”
宋薪、孟南柯等人本来都是和宁天流一起留在牧州的,宁天流因为要领军所以速度没有他们快,也就是一个时辰之前微生瑕和孟南柯等人到的柳州,朱瑞接了人到了行宫,没一会儿又去接宁天流,谁知这一会儿的功夫就打起来了呢!
“大司命就这功夫?你也老大不小了吧?!”
“啧……你不行啊……”
“嘿,这么阴险的招儿是西楚人的常用手段?”
“你这大司命位子怎么来的?!”
“在我们大秦打不过的就是弱者!”
“呀,拿出个笛子算怎么回事……”
嬴湛一边和微生瑕打着一边不停的拿话刺激微生瑕,某一刻,微生瑕忽然从袖中掏出了一只白色的短笛,眼见得他就要吹起,一边的沈苏姀忽然皱眉,“说好了比的是手上功夫!司命大人要用阴阳术就是胜之不武了!”
这话一落,微生瑕的动作便是一滞!
嬴湛唇角微扬,忽然招式一变朝微生瑕猛攻而去,微生瑕一个不妨,竟然被嬴湛劈手夺了笛子,笛子离手,微生瑕表情瞬间变得阴鸷,嬴湛却好似抢到了好东西,“咦?阴阳术?!这东西怎么用?摸起来手感不错啊,难道一吹就能发功……”
微生瑕内息一起,野兽一般的朝嬴湛扑了上去,嬴湛笑嘻嘻的拿着那笛子一路逃,一边还不忘拿着那笛子左摇右晃朝微生瑕炫耀,微生瑕眉头大皱,一路追上去!
嬴湛为了躲避微生瑕身影一闪跃上房顶,可就在他脚尖落在屋顶之时脚下却是一滑,嬴湛面色微变,为了稳住身影一阵踉跄,一个不留神却将手中的笛子扔了出去,笛子飞出,在半空划出一个巨大的弧线来,远远地朝花圃对面的石板地跌去……
微生瑕面色大变,想要补救却眼看着来不及!
沈苏姀知道那笛子对微生瑕意味着什么,急忙上前一步,“小十你……”
沈苏姀似乎想去扑救,却被嬴纵一把拉了住,她心中着急,不由挣了挣,嬴纵却将她抓的更紧,便是这一刹那,已失了挽救的机会!
这边厢,微生瑕同样眼睁睁看着那笛子即将落地,一刹之间浑身的内息猛地一盛,他转眼看向嬴湛,眼底的狠色万分骇人,悲剧就要发生,忽有一道白影凌空而落,一个漂亮的猴子捞月竟然将那即将坠地的短笛救了起来!
宁天流拿着归墟稳稳落地,笑道,“好漂亮的笛子!”
场面一静,适才所有人都在看那二人的比斗,除了嬴纵之外竟无人发现宁天流到了院门口,见他漂亮的救起了笛子,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微生瑕跃身而起至宁天流身边,宁天流将那笛子递了过去!
“多谢!”
微生瑕道谢,收好归墟,朝房梁之上扫了一眼!
嬴湛一颤,表情有些懊恼的从房梁之上跃了下来,轻咳一声,“那什么,刚才真不是故意的,我没想摔你的笛子,再说,不就是一个笛子,碎了就碎了……”
话还未完,沈苏姀叹口气,“小十,往后莫动那笛子。”
嬴湛抓了抓脑袋,见宋薪也眸光郑重的看着自己不由得有些没底,好像他真的干了一件坏事一样,他耸耸肩,“好吧,往后不动就是了……”
沈苏姀瞧嬴湛懊恼的模样微叹一声,委实有些哭笑不得,这边厢嬴纵已攥着她的手看向宁天流,语声沉冷的问,“一路可顺遂?”
宁天流走到嬴纵身前,点头,“自然没什么事,全军已入城。”
嬴纵便抬脚进了屋子,沈苏姀拍了拍他的手背让他松手,转而看着宁天流道,“你们且去说正事,我就不跟着了,我有话和小十说……”
嬴纵闻言蹙眉,却还是放开了她。
嬴纵便和宁天流进了屋子,沈苏姀站在廊下朝嬴湛招手,嬴湛瘪着嘴走过来,哼一声,“做什么?要骂我不成?七哥都没说话!”
沈苏姀“啧”一声,“我是和你说那笛子的作用,免得你闯祸。”
嬴湛气哼一句,转头去看却见宋薪在和微生瑕说什么,微生瑕一脸不乐意,却还是忍着不曾发作,嬴湛收回目光,“那笛子做什么的?你也没必要如此郑重其事……”
沈苏姀无奈一笑,“你可想废了微生瑕的武功?”
嬴湛皱眉,“我为何要废了他的武功?我是那样狠毒的人?!”
沈苏姀笑意加深,“所以啊,那笛子是他的法器,若是毁了,他身上的阴阳术法力也会散去,你不知道不怪你,我知道自然要提醒你。”
嬴湛一愕,“那笛子是法器?!”
沈苏姀点点头,嬴湛便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沈苏姀对着他眨了眨眼,“还怪我说你吗?”
嬴湛扭过头去,“你就算不说我也不会再动了,难道我是那般不懂事的人吗?”
沈苏姀忍撇撇嘴,“说不准……”
嬴湛“啧”一声,哼道,“你这样也不怕七哥吃醋!希望老天保佑你!”
沈苏姀正挑眉,嬴湛已气呼呼的朝院门口的方向走,这边厢微生瑕走到沈苏姀这边来,眯眸道,“这就是大秦的待客之道?!”
沈苏姀扶额,“第一,司命大人你是不请自来,第二,小十就是个孩子,司命大人被他激将起来才开打的,至于这结果最好不要放在心上,第三,归墟是司命大人人的保命之物,往后还是莫要轻易示人为好,况且被小十抢走司命大人面上也不光彩。”
微生瑕绿色的眼眸之中闪出幽光,沈苏姀又叹口气,“司命大人的病情刚有了起色,还是以身体为重,莫要胡乱走动,更不要和小十多做计较。”
微生瑕唇角微弯,“你这是在关心我?”
沈苏姀往身后屋里看了一眼,想到嬴湛那话心底咚咚咚有些跳的厉害,她退后一步,“司命大人想多留几日的话往后还是莫要出现在这院子里……”
微生瑕骤然凝眸,“为何?!我来大秦本就是找你!”
沈苏姀这话听得背脊发凉,她连连摆手,“是,司命大人身份尊贵,为了大秦和西楚百年和睦我也不会赶司命大人走的,大秦山山水水众多,司命大人要来谁也拦不住您,只是司命大人能不能稍微注意一下,这个……哎,怎么就不懂?!”
微生瑕定定看了沈苏姀一会儿,问,“你是怕嬴纵吃醋?!”
沈苏姀抬眸,憋了半天的话被对方问出来,她表情一时轻松半分,她又往后看了一眼,点头,“他不喜我和旁人说话,更不喜我和司命大人你说话!所以你……”
微生瑕高深莫测一笑,“我懂了!”
沈苏姀呼出口气来,微生瑕此人心思深沉行事多变毫无章法,而她又不能真的将他赶走,而不用想就知道嬴纵是不会喜欢这人的,所以话还是说明的好!
恰在这时身后忽然响起脚步声,回头一看,正是宁天流和嬴纵一起出来,两人一出门就看到微生瑕站在沈苏姀身前,嬴纵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宁天流也是挑挑眉。
微生瑕见二人出来唇角也是一扬,沈苏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