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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握在手中,上面还带着他身上的体温,他最外头的袍子已经脏了,这香囊却是干干净净,沈苏姀一笑,“它管用吗?”
嬴纵除了衣裳,二人都只剩下了一件里衣,一把将沈苏姀抱在怀中,沿着那浴池的台阶下了水,因是皇家行宫,这地方的陈设都十分的不俗,嬴纵将沈苏姀圈抱在怀中,下本贪恋的倚在她肩窝里头,沈苏姀昨夜就已经沐浴好好地睡了一觉了,嬴纵却是今天晚上才到,他面上的疲惫显而易见,让沈苏姀看的十分心疼。
“从郴州到这里要走四日,你怎么才两日多就到了?”
沈苏姀梳理着嬴纵的墨发,语声温软的沁了水汽一般,嬴纵转头含住她的耳珠,一点点的捻弄品尝起来,沈苏姀轻喘一声,“你适才说要休战,莫说连我都觉得惊讶,底下的将士们怕也是想不到,此外,他或许也不会就这么轻易的善罢甘休!”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她师父重华!
嬴纵的动作停下来,缓缓离开她的肩窝抱着她让她侧坐在他腿上,温热的水汽将她有些惨白的脸熏的微粉,那双黑亮的眸亦显得湿漉漉的惹人疼爱,嬴纵瞧着这幅模样,心底的火气汹涌的更加厉害,可他却享受这样温存的时刻不愿打破。
“若是在从前,我大抵会想一路打到南煜王都去!”
沈苏姀勾唇,“都说美人怀,英雄冢,是我消磨了你的锐气吗?”
微微一顿,她语声坚定道,“你要战,我必定陪你!”
嬴纵闻言忍不住去吻她,唇贴上她的,却未动,许久之后才磨挲一瞬离开她,眸光越发缱绻缠绵,“我这几日都在夜观星象,我发现大秦最合时宜掀起兵战的时机并不在眼下,兵甲凶煞,会冲撞王朝的气运,若是时机不当,会生噩乱且无法成事。”
沈苏姀眉头微扬,“当真吗?你不要哄我……”
嬴纵瞧她这疑问的模样心中真是爱极了,忍不住低笑起来,大手在她腰肢上轻抚,语声低沉悦耳道,“我为何哄你,今夜无星,等明夜,我教你看!”
沈苏姀眼底仍然存疑,瞅了他许久才呼出口气,“若是如此,那做这个决定反而简单了,对下面的将士也有了交代,只是……只是师父他……”
到了如今,沈苏姀仍然不知道除了“师父”她还能叫重华什么,分明是滔天之恨,可她心底却是悲凉大过怨愤,她眼神微寒,将那日谢无咎的话捡着说了几句给嬴纵听,嬴纵闻言眉头一皱,“闻名天下的天玄宗主,果然名不虚传……”
沈苏姀握住嬴纵大手,“到了这一步,休战或者不休战,主动权好似不在咱们身上。”
嬴纵凝眸,还是看她,“你怎么想?”
沈苏姀先是皱眉,随即明白过来,苦笑道,“你放心,我下得去手。”
嬴纵眼底便溢出心疼来,一把将沈苏姀揽入怀中,掌心在她背脊上轻抚,温热的水波伴随着嬴纵的动作涤荡,一下一下的将沈苏姀压在心底的阴霾挥去,沈苏姀圈住嬴纵的脖颈,身子柔弱无骨的贴了上去,懒懒的闭了眸子,“这几日我很担心你也很想你。”
说至此,嬴纵又将她腰身轻轻一捏,“那就不该离开,你可知我去牧州未见着你……”
话未说完,因沈苏姀忽然吻了上来,她闭着眸子吻着他,轻轻柔柔的吻好似一片羽毛不停的搔刮他的心头,那被压制住的火气腾地涌起,他一把按住她后颈加重了这个吻!
沈苏姀呼吸一促,手沿着他的颈侧滑进了他的衣衫之中,嬴纵身子骤然紧绷,整个人要烧着之前将她放了开,他一双眸子血红血红的盯着她,“那时候我就想等见到了你一定要狠狠地罚你……在这里,还是去床上?”
沈苏姀呼吸急促面红一片,她喘了口气,未曾说话,只又吻了上去!
嬴纵将她娇躯往自己怀中一按,简直要为她疯魔了!
夜色渐深,内室之中喘息声伴随着灯火的黯淡没有半分减低之势,床帏四垂徐徐摆动,窗外凛寒已至,室内的温度却在升高,整整一夜,春意盎然!
天边第一缕曦光露出来的时候沈苏姀下意识睁开了眸子,神识还未清醒,可下意识的就像坐起身来穿衣下地去城头盯着,可刚一动,腰间的手臂倏然一紧,沈苏姀猛地回神,这才从睡意之中清醒过来,她这会儿才注意到头顶的帷帐乃是合欢缠枝。
“怎么这会儿就醒了?”
嬴纵将她牢牢锁在怀中,沈苏姀腰身微微一动便倒吸一口气凉气,嬴纵手臂赶忙放松几分,低声道,“还早呢,继续睡,这里疼?”
他大手在她腰身按压着,沈苏姀终于舒服的叹口气。
“我是习惯这会儿起身了。”
沈苏姀迷迷糊糊的说了一句,立刻惹得嬴纵一阵心疼,在她颈侧吻了几下方才道,“我来了,你自然想睡多久便睡多久,昨夜累着你了,你一日不起才最好。”
这话惹得沈苏姀颈侧泛起一阵迷人的粉,她却委实没有力气和他闹了,从手指到脚趾,就没有一处是不酸疼的,沈苏姀“哼哼”两声往他怀里缩了缩,语声当真是不清楚的,“好啊……那我就不起了……真的很累人……”
她不知她这样迷糊糊的说话模样多么惹人怜爱,说完这话她便真的又睡了过去,嬴纵在她腰身按压许久,又捧着她的脸从她额头开始吻便每一处,中间她不过哼唧几声,竟然不曾醒过来,嬴纵面上生出笑意来,只将她抱在怀中再不乱动。
此时时辰尚早,嬴纵亦是按着往日时间醒来,沈苏姀累的狠了才睡去,他佳人在怀却是睡不着的,外头的天光从微曦到大亮,沈苏姀始终未醒,反倒是越睡越实沉,嬴纵瞧得十分满意,自己也有些贪恋这片刻的温存,然而,却有人来搅了他的兴致!
整个柳州城,能大咧咧不得通报就乱闯的除了嬴湛再没有第二人,若非香词拦在门口,嬴湛简直直接要破正厅的门闯进去了,香词要拦嬴湛也并非第一次,嬴湛瞧着她冷冰冰的面孔便一阵发怵,香词是沈苏姀身边的亲随,不能打不能骂的,嬴湛没了法子,只得在门外乱喊,“七哥!我滴七哥啊!这太阳都出来了!七哥,我有事找你啊!”
“沈苏姀!你给我出来!”
“七哥七嫂,你们要睡到什么时候?”
“全行宫的人都起了,你们也太——”
话音一断,只因那紧闭的厅门“吱呀”一声打了开!
嬴纵一身墨袍站在门口,眸色阴沉的落在嬴湛身上,嬴湛心中一酸,自从上次他们兄弟在郴州共患难之后他的七哥已经许久没有这么冷酷无情的看着他了!
“一大早你吵什么?!”
嬴湛心中又是一酸,也好久没这么冷冰冰的和他说话了!
嬴湛唇角一瘪,从袖中拿出一只信筒来,“刚才收到的消息,辅国将军的大军马上就要到了,还有宁世子估计晚上也会到柳州,你看看吧。”
嬴纵出来,反手将门关了上,这才将那信报接了过去。
嬴湛伸长了脑袋看那屋子里,“啧,沈苏姀还没起呢!她早前不是这样啊,难道到了柳州就改了性子了?她领兵的时候也这样?啧,为什么呀……”
“啪”的一声,嬴纵一手拍在了嬴湛脑袋上,嬴纵的手劲儿可想而知,嬴湛疼的嗷叫一声,泪花一滚就到了眼角,要满腹委屈的去看嬴纵,谁知嬴纵已拿着那信报朝院外走去,口中道,“往后再没大没小你便滚回君临再不必出来了!”
嬴湛低呜一声,回头满是幽怨的看了那紧闭的厅门一眼,为什么……
为什么见了沈苏姀一切都不一样了呢……
嬴纵出了院门径直到了议事堂中,果然朱瑞、王翦等人都已经等着他了,那信报诸人都已经知晓,嬴纵不问别的,只道,“昨日抓的几个主将关在何处?”
王翦立刻上前一步,“关在柳州城的府衙地牢之中。”
嬴纵微微颔首,转首看向容冽和容飒,“去提审,只问南煜军防布置和朝中局势。”
容飒二人点头,嬴纵又问,“谢无咎在何处?”
“亦在这行宫之中。”
嬴纵下颔微抬,众人只以为他要说什么提审的话,却不想他只是淡声道,“好好照看,莫要轻慢,当然,除了他那院子最后不要让他出现在别处。”
王翦微一愣神立时点头应下,一旁的朱瑞忍不住上前一步道,“殿下,咱们下一步如何行事?柳州之前是禹州,禹州之前是康州,咱们怎么个打法?”
嬴纵不动声色,只道,“此事等援军来了再议,这两日全军先好生休整,让探子盯着西楚兵防变动,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