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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外忽然有信鹰的鸣叫声!
朱瑞眸色一亮大步走出帐门,不多时回来手中便拿了个小小的纸筒!
“念吧。”
嬴纵定定落下两字,朱瑞便将那纸筒打了开。
嬴纵仍然未曾睁眸,嬴湛却紧紧地看着朱瑞手中的信,一时间连呼吸都屏住了,然而他只瞧见朱瑞将信打开的一刹面上血色尽褪,手一颤那小小的纸片儿便飞落在嬴纵的案前!
同一时刻,嬴纵闭着的眸子睁开,入目是一行略显急乱的小字!
“午时后现疯马五匹,伤人已毙,鞍马营四人伤寒病重!”
简单利落的一句话,嬴纵甚至可以想象写下这字的副将已经意识到了什么所以手才会这样抖,嬴纵眯眸直身,悬在他头顶的刀急速下坠,只差那么一毫厘便要刺进他天灵之中!
------题外话------
嗯~非洲马瘟其实不会传染人。不过被我加以杜撰了。另,新文的收藏不要停!
☆、030 绝望之城,神秘来客!
“七哥,乾州送来的!”
嬴湛推开书房的门,手中拿着刚从信鹰身形卸下来的信筒!
嬴纵闻言将目光豁然从地图之上移开,深不可测的眼底闪出一点星光来,嬴湛知道他心中所想,赶忙将信筒递了过去,嬴纵速度极快的打开,一看到那熟悉的字迹唇角便微微一弯,嬴湛看到他的表情终于有松动也微微松了口气,问,“说什么了?”
嬴纵有些留恋的将目光从那信上移开,又将那信收了起来。
“说那神兵名为火炮,她已寻到了此物的精妙所在。”
嬴湛目光一亮,“看不出来,她还挺厉害!”
微微一顿,嬴湛又极快的皱眉,“七哥,城门已经封锁了,咱们当真不告诉她吗?”
此时已经深夜,从早间发现不对到此刻,不过一日而已,郴州城已经从备战状态变成了全城染疫的人心惶惶,营中不断的出现新的病人,想瞒也瞒不住了。
紧急之时,嬴纵已下令封锁了南北城门,进出都不准!
军中的随行大夫正在想法子扼制病况的蔓延,然而用药的效果到底很慢。
嬴纵未答话,傅青却从门外走了进来,他面色沉沉,走到嬴纵案前行过礼之后便道,“殿下,营中又新发现了三十例疑似的,眼下已经隔离起来了。”
微微一顿,傅青语声微沉,“早上看到的那几个小战士没救过来。”
那些病马是这几个小战士带进城的,他们也是第一批染病的,都只是十三岁的年纪就丢了性命,且丢的那样痛苦,但凡是染了病的身上的高热会不断加剧,至最后会神志不清,而最难过的却是那内脏出血之状,直叫人疼的死去活来!
嬴纵默了默,“我知道了,城中的戒严不可放松,未感染的战士仍然要备战!”
傅青应是,嬴纵抬眸便看到了他腰间挂着的青色香囊,他眸光微柔,转而去看嬴湛身上,却见嬴湛身上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什么香囊?!
嬴纵挥手让傅青退下,问嬴湛,“你的香囊呢?”
嬴湛一愣,继而恍然,不由有些抱歉,“那个,走的太急了,给忘记了……”
嬴纵眯了眯眸,一把将自己腰间的香囊扯了下来,伸手给嬴湛,“拿着,莫丢了。”
嬴湛呆了住,这香囊乃是沈苏姀亲手所做,凭着这一点嬴纵就不应该给他,可现在却……嬴湛心底热烫一片,却是后退了两步,“我不要!我嫌丑的很!”
嬴纵眯眸,“拿着!”
那话仍然是平缓的,可那股子迫人之气却叫嬴湛下意识的一阵紧张。
嬴湛心底又怕又感动,和嬴纵四目相对一时间连眼眶都红了,语声微哑道,“给了我,七哥怎么办?要是七哥被染上了,秦军可还有指望?”
嬴纵凝眸,“我不会被染上。”
他的语声那样笃定,嬴湛惶然不安的心都安了几分,见嬴纵伸手很久了终是上前走了两步,默默的将那香囊接了过去,嬴纵觉得满意,复又低头去看地图。
嬴湛捧着那香囊,淡淡的药香怎么闻怎么好闻,他瞧了嬴纵一眼,忽然转身跑了出去。
处理完最后一封军报,夜色已经很深,可嬴纵却完全没有睡意,他闭目养神片刻,忽然提剑起身走了出去,并未直接出营,反而是先转向到了府衙后院的马厩,夜色深沉,天穹之中悬着一轮半弯的弦月,后院的马厩之中孤零零的只剩下一匹马儿。
嬴纵并未走到那马厩跟前,反倒是到了后院门口便驻足。
马厩之中的马儿体格高俊通体黝黑,只有额间有一点火焰形状的赤色纹样,正是赤焰!
仿佛感觉到了主人的靠近,赤焰微微扬首朝着嬴纵的方向嘶鸣了一声,嬴纵久久未曾靠近,赤焰忽然有些不安的尥起了蹄子,嬴纵沉默的站在远处,片刻之后转身离开。
刚出事的时候他就已经怀疑是不是马儿患了病,且吩咐人第一时间回来检查府衙之中的马匹,当日过街之时赤焰和那几匹病马擦肩而过,嬴纵很是担心,幸而赤焰暂且未染上。
后院的门在身后被关了上,嬴纵直朝着府衙正门而去!
刚走到正门口便遇上进府来的朱瑞,见他出来朱瑞连忙上前行礼。
嬴纵眉头微皱,“天狼军中如何了?”
朱瑞面色沉沉的,性子豪烈的人苦笑都苦笑不出,摇了摇头,“死了三人。”
嬴纵沉默了一瞬,这马瘟比他想象的还要厉害,发兵之后的死亡速度更是快,直到现在军医们也不能确定到底是用什么方式染病的,更是寻不出直接有效的扼制之法,虽然只是一日,嬴纵却觉得时间过得太过漫长,他知道,会有更多的人死去。
“这些大夫到底不必宋先生和孟先生,眼下孟先生人在乾州,殿下是不是将孟先生借调过来?到底是十万将士的性命,还有您也在此,实在是太危险了……”
朱瑞眼底露出深深的担忧,嬴纵知道他说的是对的,他并未立刻应声,而是径直走出了府衙,脚下一转当先朝着城西的方向去,朱瑞知他要去何处,只沉默的跟上。
不多时便到了城西大营,已经是深夜,可整个城西大营还是灯火通明,嬴纵站在大营外围重新架起的栅栏之外,只看到营中许多穿着灰衣的人来回走动,他们手中拿着个水桶,正将桶里熬出的药汁洒在营中,这是一种据说可防治的法子!
夜色沉静,身着灰衣的战士们机械的重复着手中的动作,一股子淡淡的药味飘散了出来,忽然,分外安静的营地之中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嘶叫,嬴纵眉头一皱,只看到四个灰衣人提溜着一个着了墨甲的战士从营间小道之上走出,转而朝隔离病患的地方走去!
那士兵在剧烈的挣扎,却无论如何挣不脱四个大汉的辖制,谁都看得出来,他不想被关进去,但凡是被关进去的,自会越来越严重,最后就是个死!
嬴纵握了握剑,转身离开,待到了天狼军大营,气氛更为肃穆,营中已经戒严,任何人不得出入,到了这时候,嬴纵亦知道要保全自己,他站在营外看着,亦看到了同样着灰色衣衫的战士在做同样的事,药味儿越来越大,那灰白的粗布麻衫却似乎带着一股子死气,像极了宫闱之间收敛宫人尸首的内府中人,嬴纵站了片刻,同样的看到了有灰衣人带着士兵朝被隔离的地方走去,这回被带走的年轻士兵未曾挣扎,他仍然背脊挺直步伐刚健,嬴纵甚至能想象得出他上场杀敌之时会有怎样的勇猛之姿!
嬴纵心底忽然生出了巨大的哀默来,这些都是他亲手带出来的兵!
朱瑞攥了攥拳头,亦瞧得眼眶微红,忍不住低声咒骂起来,“这些南煜狗杂碎,不敢真刀真枪的干,用这样阴损歹毒的法子,我老朱要是有命出去一定要赶尽杀绝!”
说着又苦笑一下摸了摸鼻子,“只要有命出去。”
“我们当然有命出去!”
嬴纵落下此言,转身回了府衙。
甫一入府衙他便入了书房,拿来准备好的纸笔,提笔沾墨,本该落笔,手却又顿了下来,他一时间竟然不知如何遣词用句,站着凝神许久,他才再度落笔。
力透纸背的写下一份简短的手书,他不能确定这份手书会带来什么后果,可他此刻已经别无选择,他尽量让每一个字显得板正些,却仍然看得出他可以柔软的笔锋。
眉头微皱,他又提笔写了另外一封,这一次下笔要快上许多,片刻之间便写下了寥寥几十字,将两封信分别放在信筒之中封好,他唤来了容冽。
“一封给太子妃,一封给宁世子。”
容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