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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三角洲:指湄公河三角洲。
扎克着迷地听着沃林对应变计划领域的介绍。该工作范围包括从不可避免的到荒诞不经的军事行动的策划。“我们有对世界上约70%的国家的作战计划,”沃林说,“包括好几个友好国家。”沃林描述了一些计划,像封锁日本,解除以色列的核武装,夺占沙特的石油,颠覆反美的墨西哥政府,击沉法国携带弹道导弹的潜艇,和印度进行海战等等。
“你们有没有制定攻击我们自己的计划?”扎克问。
沃林笑了:“还没有。总之,我所说的的确都在文件里,只不过很多已过时了。这儿真正的工作是应付确实有可能会发生的紧急情况。那才是真正让这个办公室忙个不停的。顺便跟你上司说一下,‘反舌鸟’别催得太急。我们已经为这个在没日没夜地干了。我们没法再快了。”
“‘反舌鸟’是什么?”扎克问。
“你不知道?”沃林犹豫了一下,似乎在回忆扎克的秘密工作等级。
“不,长官。我跟将军待在一起才一个多星期。”
“是啊。当然,中尉。那我告诉你‘反舌鸟’是怎么回事。”沃林把扎克领进办公室旁边一间很小的简令下达室,走到一个组合文件柜前,拉开第二个抽屉。他取出一本厚厚的文件夹,上面贴着“绝密”的标签。
他招呼扎克坐在靠一面镶木墙的桌子旁。他放下活页夹,从他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张像电话卡一样的东西,插入桌子右边墙上的一个盒子里。紧靠桌子上方的一块墙板徐徐升起。
“这是将军最新的一个宝贝。它是我们现在最优先考虑的事情,特别是在阿曼遭袭之后。他坚持整个计划内容最迟要在一月中旬完成。我们一直在累死累活地干。”
被抬起的墙板展露出利比亚、伊朗和苏丹的大幅地图。前两幅缀满了红、绿、黄、白、黑和蓝色的图钉。苏丹地图上没有任何红色或绿色图钉。扎克仔细研究着地图,但搞不清看到的是什么。
“那是相当于‘黄金峡谷’乘以一百。”沃林骄傲地说。
“‘黄金峡谷’,长官?”
“那是一九八六年四月为惩罚卡扎菲在西德歌舞厅制造的爆炸而对利比亚的袭击。”
“哦,对了,可不是。”扎克想起来了。当潮水般的F…111轰炸机和航空母舰所载的飞机把在的黎波里的目标化为齑粉时,他还在康奈尔读四年级。
“从根本上说,‘反舌鸟’是一项为报复下一次这三个国家联手进行的恐怖活动而对三国实施同时打击的计划。情报工作不是我的本行,但谁都知道有证据表明在最近的恐怖主义浪潮中这三国的合作行为。国情局①一直把它叫做‘的喀德同盟’——的黎波里、喀土穆②和德黑兰③。有证据表明该同盟联手制造了去年的埃菲尔铁塔爆炸案。当时我们就该给它一下子,但是白宫不出所料地逃避了职责,称证据不足。安德森遇刺以后也是一样。他们说没有结论性的证据。简直是一堆窝囊废。”
①国情局:即上文提到的“国防情报局”的简称。
②喀土穆:苏丹首都。
③德黑兰:伊朗首都。
“不管怎样,”沃林继续说,“福斯滕海军上将仍要求为下一次做好准备,以立刻打击整个‘同盟’。他还要求要狠狠地打。”
扎克往下看地图的脚注,想找到问题的答案。“不同颜色的图钉代表的是什么?”
“红色表示任何种类的核设施。绿色表示化学或生物武器。蓝色代表谍报机构或恐怖分子的训练场所。白色是弹道导弹发射场。黄色是空军基地。黑色是坦克和装甲车库。”
“‘反舌鸟’是一个极厉害的报复性打击,长官,”扎克说,“比起空袭利比亚那次,这更像是‘沙漠风暴’头几天的空中打击。”
“那是看问题的另一个角度,中尉。”
“这要出动好几千架次的飞机。”
“大约是六千五百,超过四十八小时,还不算外加的两百枚巡航导弹。出动架次那么低的唯一原因是计划需要让B…l和B…2轰炸机群第一次以普通飞机身份参加行动。你知道那些鸟儿能把多少炮火打到目标上吗?简直是不可思议。”
沃林看来对自己的工作极为满意。“行动开始后两天我们就将全身而退。将军的意见是像这种计划要尽可能地多干点事,因为以后可能就没机会了。所以我们才会重点留意核武器和生化武器设施。其中有些目标我们要打击两三次。我们的目标还包括地下储备设施,对它们要用每枚一万磅的钻地炸弹狂轰滥炸。再说一遍,情报工作不是我的本行,但我敢肯定你已经看到关于利比亚和伊朗武器扩散的预言将成为现实,中尉。这只是时间问题。将军认为如果我们有机会让这个倒计时的钟停下来,我们不应该把机会白白错过。对此我双手赞成。”
扎克点点头,心潮澎湃。他进入的是个多么了不起的世界啊。
沃林把他的卡又往盒里插了一次,那块板立即落下来。“也许‘反舌鸟’有一天会飞起来的,也许不会。依我个人的看法,我希望它能飞。不过说老实话,中尉,那不是J…5这儿所要操心的。我们的任务就是将能够达到目的的计划准备好。”
第11节
在约翰·霍尔斯顿任联邦调查局局长的两年间,他总共去过白宫十六次,他精心做过记录。一份不坏的记录。但也好不到哪里去。而每一次,包括现在这一次,当他于周六的傍晚等候在椭圆形办公室外面时,他都会为这地方的狭小而感到吃惊。单是他在局里的套间就相当于整个白宫西侧厅的一半。毫无疑问设计这种地方肯定是胡佛①的主意。
①胡佛:赫伯特·克拉克·胡佛,共和党人,一九二九至一九三三年间任美国第三十一任总统。
椭圆形办公室的门开了,走出一位二十岁出头的青年男子。那西装是意大利的,漂亮而昂贵。一道细微的发胶的亮泽在灯下闪着光。
“霍尔斯顿局长,见到你真高兴,”乔·里佐蒂说,他是总统的如影随形的助理,“很抱歉这次约见一直拖到周末。你是知道这儿的情形的。”
霍尔斯顿站起身与里佐蒂握了握手。他瞧不起这小子。得到的权力太多,付出的尊敬太少。绣花枕头一个。
“总统还需要一会儿,”里佐蒂说,同时翻了翻文件夹里的一些文件,“现在,我想是不是整个这起萨克拉门托②事件占了议事日程的头条?”
②萨克拉门托:美国加利福尼亚州首府。
霍尔斯顿点点头,什么也没说。他讨厌会晤前预先跟里佐蒂讨论这些。他是来和总统商量事情的,不是来跟这种毛头小伙子啰嗦的。他只不过在竞选中打打杂,选举胜利后就跟着一块儿升天了。
“你也知道,调查局在州政府巧妙地设下的圈套给总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里佐蒂说,“从他就职那天起,对腐败决不存一丝容忍就一直是他的政策。不过坦率地说,他也很担心。他不想让华盛顿看起来是他一手遮天的地方。临近选举时尤其要注意。”
霍尔斯顿翻了翻眼珠。这小子每次总说这些废话。为总统说的。任何平衡关系中都得掺进一点政治。霍尔斯顿很想抽他一顿耳光。
总统拉开椭圆形办公室的门,和局长握了握手。“约翰,看见你很高兴,快进来。”
里佐蒂跟着他们。陆军参谋长和白宫顾问已经在里面了。五个人坐在靠壁炉的乳白色的沙发上。他们花二十五分钟讨论了萨克拉门托的打击行动。霍尔斯顿注意到,他们始终没有提到事情的政治性。总统知道他的意思已经有人为他传达了。
会议快结束时,总统做了一件霍尔斯顿以前只看到过两回的事。他让他的三个顶级助手离开,只留下自己和局长。霍尔斯顿知道议程的下一项内容。同一件事情他们在三个星期前以及比那更早的两个月前已私下讨论过。
总统身子前倾,神色热切:“‘阿诺德行动’有进展吗?”
霍尔斯顿摇摇头:“恐怕我们还没找着出路,总统先生。如果对八十年代的那些活动起诉,证据是不足的。差远了。而我们在怀疑正在进行的活动时,我们就是没法渗入他们的组织,如果真有一个组织的话。甚至没法接近。”
霍尔斯顿停顿了一会儿,咬了一下嘴唇:“而且坦白地说,先生,您给我们的种种限制只会加大事情的难度。我们需要传票,总统先生。现在真没什么戏。”
总统发作了:“混账,约翰!这我们以前不是谈到过了嘛。计划只要有一个漏洞,一个小小的漏洞,我就得吃上好几个月的大苦头了。”
“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