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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既然不相信神灵的指示,那神灵,从此以后也没必要倾听你的请求。”容榉面色淡淡,清冷的眸中闪烁微光。
苏父疑惑地望着他。
容榉转过身,又一阵北风将他的长发和风衣吹起,风中的背影异常清高傲然。
他走了几步,忽然回头,对那位发愣的老人道:“你顺风顺水这么多年,也是时候,该开始考虑多买几个保险了。”
苏父以为他在诅咒自己,骂骂咧咧不知道说了句什么,气急败坏的声音被湖边的寒鸦声盖过、消散在风中。
***
“解决了?”棠小野追着容榉问:“怎么解决的?他接受我们的解释吗?不接受的话,这次忙活我可连一毛钱都收不到。”
容榉停下脚步,垂眸望她道:“你活都干了,哪有不收钱的道理?”这个小财奴,大概不知道神明霸道起来,也有从银行里强行扣款的本事吧。
“真的?”棠小野面上果然露出喜色,“马上就圣诞节了,我有钱了,第一个请你吃大餐。”
“哦?”容榉微微上扬的语调里有着浓厚的兴趣。
“不对,这件事还不算完。”棠小野笑意褪去,深锁着眉头道:“我还没找到那个男学生意念依附的物品,必须把那件物品从人间清除掉,不然下一次谁又在教室里打翻个红颜料怎么办?”
虽说苏父那边交代完了,但这个隐患依然存在。
身为一个有责任心有事业心的土地神,她必须对此事一管到底。
棠小野眼底闪烁着坚定明亮的光。
“我陪你去找。”他点点头,含笑望着身前女子,心想她认真起来的模样真好看。
***
第三教学楼民国期间历经了一次轰炸后,几乎被夷为平地。
后来的建筑是在轰炸后的废墟重建起来的,教室里桌椅屏幕,都是这个世纪才配备的物品。
男学生的意念如果真的依附在某样物品上,那这件物品至少得有□□十年的历史。
棠小野在教室逡巡了一圈,都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
直到她打算从教学楼正门离开,绕到教学楼另一侧搜索的时候,她的目光落在正门的校史展示柜上。
玻璃柜里,呈放着建校之初一直到今天的照片。
从黑白到彩色,无声地诉说着这所大学曾经的岁月。
放眼整栋教学楼,大概没有比这些照片年代更久远的物品存在了。
其中一张照片一角暗淡了一块——那是一块因年代久远而变成褐色的血迹。
血迹能隐藏人类的许多信息,包括记忆。
所以很多宗教、仪式、巫术都和人类的鲜血有直接关系。
棠小野从这张照片上辨识出了微弱却又特别的能量,认定了它就是引发此次事件的源头。
既然如此,这照片,不能继续留在这。
玻璃柜上了锁,“你帮我放风,我用铁丝试一试这个玻璃柜的锁能不能撬开。”棠小野对身后男子说完,认真地捣鼓起来。
容榉有种总是陪她做贼的错觉。
上上次在病院如此,上次在乔家如此,这一次偷照片也是如此。
在他来到她身边之前,她每次执行任务的时候,都这么狼狈吗?
棠小野侧着脸贴在玻璃上,聚精会神地研究开锁技能,没有注意到他落在自己脸上幽深又柔软的目光。
***
解决完照片后,棠小野又陷入另一个疑惑:那个被锁链拴在棺材上的新娘,到底是从哪里跑出来的鬼魂?
容榉提醒她:“此地曾有一座古墓,可还记得?”
棠小野恍然大悟。
建校之初,工人们在校园里挖出过一座唐代将军墓,陪葬品发现了不少,棺椁却没有找到。
在那座没有开发的后山,据说也是墓葬的一部分,会不会在后山没有开发的土地下,静静躺着幻境里的新娘?
但棠小野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如果那个新娘真的存在,也不可能从唐朝到今天这么久远!”再顽固的地缚灵,存在的上限撑死了几百年,唐朝距今一千多年,哪个鬼魂能这么不讲道理超长待机?
容榉微微挑眉:“并非完全不可能。”
“为什么,你见过?”
“你还记不记得,她身上被锁链束缚。”
“那又如何?”
“生前订下契约,死后化为魂灵,在地下陵墓常年守护着墓主。”容榉微微侧首望着她:“这个魂灵,古书上称之为役鬼,奴役的役。”
这种鬼魂,连冥府也带不走。她终年被囚于契约之中,不能离开,不能往生。
“这种契约难道不会过期?”
容榉摇摇头:“除非墓主人主动放她离开,否则役鬼永远只能是役鬼。”
“可是,墓主人早就不存在了。”死了一千多年的唐代将军,轮回道上走了几回?骨头渣子还剩几克?
容榉目光望着远方:“正因为主人不在了,她更加无法离开。”
“你既然如此见多识广,肯定也知道别的破解法子,对不对?”她拉住他的衣袖问道。
“法子也不是没有。”容榉站在通往后山的警示牌前,目露迟疑:“只是,我们今天刚偷了一张照片,紧接着又盗墓……”
是不是有点过于嚣张了?
他从前循规蹈矩惯了,不太能适应今天的节奏。
“没事,”棠小野踮起脚努力装作老大哥模样,热情揽过他肩头:“姐姐我36D的Cup,罩一个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第四十一章
学校后山的确有一片工地。
此地原本要兴建一栋音乐学院教学楼,但施工期间因为各种原因阻挠重重,最后不得不作罢。
工地荒废至今,无人踏足。
棠小野从事土地神行业四十余年,攀过高山,入过密林,潜过水底。
盗墓嘛,也是头一回。
身为一个不入流的盗墓者,她深知不能蛮干、必须智取的道理,于是吹响一个口哨,把后山的小动物们都召集出来。
一通询问后,一只身形小巧的灰老鼠主动出列,带着她来到工地深处一座废弃的深坑前。
灰老鼠站在深坑里,指着身后那堵墙,摆出了一个“叩叩叩”敲门的动作。
棠小野明白了,入口在这里。
她又问:“门后面呢?有没有什么机关暗器?”
灰老鼠摇摇头,黑色的眼珠子圆溜溜的。
“里面有什么?”
灰老鼠抓了抓脑袋,蹦开两步叼来一个小火柴盒。
它把火柴盒放在身下,自己坐在盒子上,直挺挺倒下,装出一副嗝屁的模样。
棠小野再一次明白了——这里面有一个棺材,棺材上躺了个尸体。
容榉在一边,托着下巴看完了眼前一人一鼠沟通交流全过程,觉得颇为有趣。
在灰老鼠的有力指导下,棠小野带着容榉,两把铲子只花了半个小时,成功挖开了通往墓室的地洞。
望着黑黝黝的洞口,她抬起脏手擦了把汗,指印左一道右一道,白净的小脸被抹得像只小花猫。
容榉看着她,忽而一笑。
她很快反应过来他发笑的原因,放下铲子哼了一声,飞快踮起脚,伸手在他脸上也擦了一把。
很好,现在就是两只小花猫了。
容榉一张玉面温雅如月,不知蒙骗了多少小姑娘,何曾如此滑稽过。
她望着他,侧过头嘻嘻笑了起来。
吱吱吱的叫声从头顶传来,原来是灰老鼠看不下去了,叉着腰瞪着这两人。
这张鼠脸忽然严肃起来,像个威武滑稽的皇军头子。
“盗墓的赶紧,调情的不要。”
棠小野不自觉脑补了一下它的台词。
她老脸一红,仿佛被一只老鼠看破心事,收起手不再玩闹,轻咳两声正了正神色,打亮手电拱着身子,带头走进洞中。
这里只是将军墓的一部分,其他坑里的陪葬品早被文物局带走了,只有这一间存放棺椁的内室,不知为何一直避开了人类的发掘。
当初考古勘探的专家们也找过一圈,选了好几个位置挖下去,什么都没有。
冥冥之中,那副棺椁好像在和人类玩捉迷藏。
棠小野顺着地洞七拐八拐走了不知多久,竟然还没闷死在里头。
狭窄的通道在下一个转弯过后,豁然开朗,灰老鼠发出兴奋的叫声,指着黑暗深处的火柴盒——那是一副朱红漆木棺材,手电筒照亮了棺材身上金色的彩绘,如同棠小野在幻境中的所见。
光线往上一扫,一只熟悉的绣鞋出现在视线中,紧接着,二人看到了被白色锁链捆绑在棺材上的新娘。
她的尸体历经千年保存完好,血肉饱满如同新死之人,此时睁大眼看着上方,一副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