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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许氏都不必晋升了,一宫主位妃嫔都不晋升,你对她们好些,多去她们的宫里,前朝大臣也是知道的。”看了皇上一眼,见他脸上没有异样,叹一声,本不愿说出口的话也还是说出口了,“哀家眼瞧着沈昭容还是不错的,她为人处世、言谈举止都不错,最要紧的是她对你很上心,你也对她好点,后宫除了皇后外,哀家对她最放心,本以为赵氏是个好的,没想到她一心只扑在宜欣身上,对你很是疏远,可沈昭容却能两者兼顾,很好。”
“是,只是……沈昭容她,再说吧!”
皇上匆匆离开寿康宫,独自去了凤朝宫,皇后在床上歇着,殿里静悄悄的,皇后缓缓醒来,起身与他说话。他将母后的话告知皇后,皇后这些日子也得知了立太子之事,她心里是不愿的,所谓树大招风,曜儿已是嫡长子,若再立为太子,多少双眼睛盯着他。她只想她的孩子平平安安,有没有那个位子没什么要紧的,有了也是喜上加喜,没有也无所谓。宜珍自愿和亲已经让自己及整个姜家愈发尊贵了,家族中出了这样的公主,没有人撼动得了姜家在朝中的地位,自己在后宫中的地位。
皇后脸上浮起一丝笑,“曜儿还小,眼睛都没睁开,臣妾怕他不能胜任太子之位。一旦成了太子,多少双眼睛盯着他,臣妾只盼着他和宜珍平平安安的。”
皇上旋即意识到了,抱住皇后,暖上心头,“放心吧,朕会护着你和孩子的,只有朕的嫡子才能坐那个位子。”
次日,朕以大封六宫为由下旨婕妤以下妃嫔晋一级,婕妤以上妃嫔准其母家人看望一次。旨意突然,六宫虽高兴,却猜不出由头。
☆、第十四章 一念之间(1)
嫡子满月宴格外隆重,一纸诏书,东宫有主,止了连日来的传言,因着前朝后宫在此之前皆有封赏,故嫡子立太子之事可谓‘众望所归’,再无半丝反对之声。即使有也不过是寥寥之音,起不了多大的作用,立太子所有事宜待嫡子周岁时再补上,即便如此,嫡长子尤之曜也是景华朝唯一一位太子,小小年纪荣登太子之位,前无古人,自然也未必绝后。
满月宴后,因着皇后要照顾皇子公主,外加处理宫务,格外繁忙,皇上便很少留宿在凤朝宫。恭贵姬借可怜夭折的皇子为由又坐上了宠妃一位,因太后相劝皇上,皇上也常常宿在嘉仪殿,沈昭容隐隐起势,却仍不敌恭贵姬,可比之旁人已然好上许多。
四月一过,初夏接踵而来,秀美的月季、艳丽的芍药、淡雅的琼花、明媚的海棠争相绽放在繁花园,引得众人纷纷往繁花园观景。
身处嘉仪殿,望向窗外,透过窗棂能看见繁花园各色娇花,沈嘉玥独倚在窗边,望着行人路过繁花园,总会停下来,观赏一会子再匆匆离开。众妃嫔中丽贵嫔最爱月季,曾让东宫遍开月季,如今她再不能让月季遍开满园,花相似人却不同。片刻出声,“锦织,本宫渴了,拿杯水来。”
沈嘉玥见锦织没有应声,又唤了几次,仍是一片寂静,只觉不寻常,回身瞧见一身明黄色服饰的男子在茶几上倒水,顿时心中一暖,眼前浮起一层薄雾,天下之主亲自做这些事,虽是小事,但他却肯做,泪不自觉的滚落下来,滴在衣襟上,湿了一大片。
皇上倒完水,稳稳拿过来,见到泪流满面的沈嘉玥,哑然失笑,又有些怜惜,“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哭了?”
沈嘉玥听此,泪水更是止不住,哽咽道:“让皇上做这些事,臣妾于心不忍,都怪臣妾不知皇上在后面,叫嚷着要喝水,”接过茶杯,复道:“皇上是天子,如何能做这些小事,可使不得。”
皇上一阵怜惜,为她擦去脸上的泪水,“瞧你,不就这些个小事么?朕瞧着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沈嘉玥瞥了他一眼,佯装生气,别过脸,不理他,“皇上只管取笑臣妾。”
“沈姐姐,你可在?我们一同去繁花园赏花吧。”一声娇俏之音传入殿中,沈嘉玥听出在外面的是慕容箬含,连忙抹了一把脸,也不管装束如何,小瞧着皇上的脸,看他的神情也猜出是慕容箬含了,忙不迭小声说道:“是丽妹妹呢。”
皇上听出是慕容箬含的声音,可脸色并不好看,看了她一眼,只道:“让她进来吧。”
慕容箬含一身青底绣碎花暗绫纹长裙,梳反绾髻,鬓边插一只掐丝碧玉步摇,微微惊讶,盈盈一礼,恰到好处。
皇上虚扶一把,瞧不出情绪,道:“贵嫔来啦,朕从没瞧见你来嘉仪殿,今儿可是头一回呢。”
从前是不屑来此,如今是不得不来,来也是选你不在的时候,你又怎会瞧见?这样的薄情寡义,我算是领教了,也看透了,奈何沈嘉玥至今都看不透,呵,当真笑话,帝妃之间再同心,再和睦,也不过是宠而非爱,也永远不会有爱。慕容箬含忆起宫正局审问,心痛的不行,便是眼前的人不信自己,由着她们百般刁难,更不信沈嘉玥,让她受尽刑罚,她的手指也不会痊愈了,每至雨雪都疼痛不已,如今还要来惺惺作态又何必?缓缓起身,抬眼看向沈嘉玥,只见她眼眶微红,衣襟湿了一大片,甚为奇怪。
沈嘉玥也望向慕容箬含,二人对视一番,转移眼光,柔和道:“皇上有所不知,丽妹妹常带着宜安公主来嘉仪殿与臣妾作伴的,只是都是皇上未来的时候,故而皇上没见丽妹妹来嘉仪殿也是有的。”
皇上嗯一声,径自入座,“你们也坐吧,朕瞧着眼晕。”两人谢恩后入座,皆抿嘴不说话。
沈嘉玥实在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亲自斟茶,递于两位,“臣妾的茶艺不好,便不露怯了,这茶定必比不过妙贵人的,皇上和丽妹妹可别嫌弃啊。”
皇上还没说话,慕容箬含也不矜持,自顾自喝起来,小抿一口,芳香扑鼻,道:“沈姐姐,这不是挺好的嘛,我瞧着不错。何况我也没有饮过妙贵人泡的茶啊。”
皇上点点头,“嗯,贵嫔说的不错,尚可,浓郁中带着一点清甜。”
“皇上夸赞了。”两人眉目传情,眼波流转显出浓浓深情。
慕容箬含瞧着这两人,实在不想掺和其中,找了一个借口,匆匆离开,殿内又只有他二人,只听得一片融融细语。
半刻后,有宫女来报,爽心居的温嫔请沈昭容过去一叙。皇上忆起那些日子的谈古论今,倒真有些想念,沈嘉玥瞧着他的脸色,心下已然明了,心中一酸,方才这样的气氛也算被破坏的一干二净,自己也没了那份心情,只好愁苦道:“臣妾身子不大舒服,温嫔博古通今,引经据典,臣妾能和她谈的不多,皇上还是您去吧。”
皇上想了一会子,本觉得不太好意思,本来是看她的,这样贸贸然去了别去,奈何沈嘉玥一直推托,他便离开嘉仪殿。
沈嘉玥望着他的背影一点一点消失在殿里,心中苦涩,却无人诉说,只换了一身清简的淡绿色宫装,又洗了一把脸,重新梳妆,搭着如花的手往繁花园那儿一路逛过去。只见繁花园中挺立着一个美人儿,拈着一朵月季,不问也知道是慕容箬含,瞧瞧过去,轻拍她的肩膀,吓了她一大跳。
慕容箬含吓了一跳,转身嗔怪道:“姐姐,真是顽皮,多大的人了,还来这一套,真是的。”又见她身旁无那人,不觉奇怪,轻声问:“皇上呢?方才不是在嘉仪殿的么?”
沈嘉玥脸上僵硬了不少,讪讪一笑,沉默不语。她身边的如花为她打抱不平,恶狠狠的说:“贵嫔娘娘,有所不知,爽心居着人来请娘娘,皇上也在,后来皇上便去了爽心居。”
沈嘉玥眉间怒意横生,眼里闪过一丝狠厉,“多嘴,这个是你能编排的么?”又笑着道:“这丫头被我惯坏了,丽妹妹可别笑话我呀。”如花只低着头,不说话。
沈嘉玥身边的丫头何时多嘴过?她身边的宫人一向懂得约束自己,怎会说这样的话?莫非这话是沈嘉玥授意?还是沈嘉玥对皇上去了爽心居实在恼火,她的宫人才这样的说的?这话还是说给我听的?她究竟是什么意思?慕容箬含望向沈嘉玥的眼睛,眼里还是一味的清澈,和深不见底,欲探知她的意思,却不能。才翩然笑道:“姐姐说哪儿的话,没有的事。”复道:“这一招姐姐何必担心,早就有人用过了,不稀奇。”附耳过去,“见招拆招不就行了。”
沈嘉玥噗嗤一笑,复又隐忧上心头,“就是因为这招是…她用过的,所以我才担心呀,”复,苦笑一声,“从前我们都拆不了,如今就能拆了?”
李静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