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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他们无法完全信任回归的公主。
梅洛蒂横眉倒竖：“你怀疑我是叛徒？”
“我要真想害你们，还用进城？随便一个魔法都把你们守城军轰成……唔！”
南希捂住她的嘴，第一时间帮忙赔不是：“对不起对不起，她不是那个意思。”
将军也不是没见识过梅洛蒂的脾气，苦笑着摆摆手：“我没有怀疑公主殿下，只是现在情况确实特殊……”
“我们知道了。”西尔说“那我们不进城，直接上战场帮忙，可以吗？”
将军愣了愣。
这个少年看起来年纪不大，但眼神清澈坚定。
他沉吟片刻，点点头：“当然可以，但是战场不像街头打架，一不小心就会丢掉性命……”
“那就出发吧。”梅洛蒂甩掉南希的手，不想理会将军的忠告。
“要不我派几个卫兵送你们过去……”
“不用了。”梅洛蒂冷冷地拒绝，径直向城门外的马车走去。
将军望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叮嘱剩下三人：“路上小心。”
…
与此同时，卡拉米演武场内。
罗纳德正在监督士兵进行体能训练，雄浑的声音在场地内回荡：“速度快一点，敌人可不会等你先出手。”
参加练兵的都是青年男性，但此前他们日常的锻炼大部分是替家里干点农活，或者搬运货物，从没接触过铠甲、武器。
穿着铁制的铠甲负重在场内奔跑，一个个累得气喘吁吁，汗水浸湿内里的衣衫。
这还只是最初级的训练，更可怕的是之后要和黑袍教官进行实战演练，那柄战斧重若千钧，没有哪个人能在他手下扛过一招。
这些天的训练下来，士兵们除开身体负担，还产生了极重的心理阴影和抗拒，即便军队的薪酬极高，也有不少人生出当逃兵的心思。
实战演练开始前，士兵们团团围住罗纳德。
“教官，我们根本打不过你，这样单方面被碾压能学到什么？”
黑袍教官纹丝不动，想了想，卸下背上的战斧，“和我战斗对你们来说确实难度过高了，这样吧，我不使用武器。”
但即便如此，体型和实力上的绝对差距也足够他轻松击倒学员。
反叛发生在第五个青年被撂倒之后——他曾是梅斯男爵雇佣的打手，也是唯一有过战斗经验的，进入训练营后很快就成为这群人的头头。
青年从地上爬起，不甘心地举起剑大声吼叫着朝罗纳德冲过去。
“啪！”依然被轻易撂倒在地，且摔得不轻。
他再次爬起来，发狠地举着剑乱挥，一边煽动底下观战的同伴：“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过来帮忙……打倒他，我们就不用受这种罪了——”
士兵们面面相觑。
教官不近人情，严厉刻板，可以说短短几天就成了许多人的噩梦，他们有些畏惧，但看那青年发狠的模样，又心生动摇。
那个人带头反叛，受罚有他在前面顶着，况且法不责众，教官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不知是谁先冲了上去，场地内很快爆发一场乱战，主要殴打对象是没有武器的高大教官。
罗纳德虽然没有武器，但并非打不过他们，只是西尔离开前叮嘱过，让他帮忙保护好镇上的人，善待这些士兵。
他怕真伤到他们，束手束脚，才落了下风。
士兵们殴打的动作愈发狠厉，假如不是一副骨头架子，罗纳德恐怕已经伤得不轻。
拳头打在教官身上，竟像撞到石头一样疼。
领头的青年觉得奇怪，一把扯下教官身上破破烂烂的黑袍，没想到黑袍下居然还严严实实裹着身铠甲和头盔。
他动作极其粗鲁，又是一拳打掉了罗纳德的头盔。
——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
骷髅眼眶内魂火闪动，一把推开他们，站起身来。
“这、这是什么……”
“怪物——骷髅！救命——”
刚才还重拳出击的士兵们吓得丢盔弃甲，夺门而出，一直冲到了镇上，还抓住路过的镇民求救，大声嚷嚷：“那里面，里面有个怪物！一具骷髅——这么高！”
镇民们一听，也赶紧跟着往外跑，最后演变成全镇大逃亡。
但很快他们就意识到自己无处可逃，往南是纳撒尼尔边境，况且他们的住所都在镇上，再逃又能逃到哪去？
镇民们冷静下来，从各自家中拿上武器，一同去演武场讨伐怪物。
这时才有人问他们详细情况：“演武场不是练兵的地方吗？那怪物是怎么进去的？”
“是教官！那个教官是怪物——他裹着盔甲和袍子，之前我们都不知道，天哪，在那种怪物眼皮底下呆了这么久，想想就头皮发麻！”
“军队的教官不是镇长带来的吗？你确定是他？”
“当然，我骗你干嘛？不信你问他们。”
“是真的，他还有一柄这么长的斧头……”
说话间，大伙已经拿着刀剑棍棒、锅铲扫把，还有几个拎着煤油灯，团团围住演武场。
“谁先进去？”
所有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带头推开门。
“你们确定他还在这里面吗？会不会已经跑了？”
“是啊，我们这么多人，他可能已经吓跑了吧。”
“怎么会，他那骨头架子刀枪不入，我们又不会魔法，再多人也拿他没办法。”
想到这点，镇民们又感到些许不安，其中一个出声说：“要不然我们发信向圣光教廷求助吧，他们不是最擅长对付这些不死怪物……”
“你疯了吗？！这时候找他们求助，不是卖国吗？”
人群陷入沉默。
就在这时，一阵“叮叮哐哐”的动静传来。
镇上倾巢出动，连酒馆都暂停营业，只有铁匠铺那个神神秘秘的矮个子铁匠还在照常工作。
“如果我没记错，铁匠铺那个矮子也整天披着黑袍子。”
“他也是镇长带来的，该不会……”
他们中的大多数人还记得，镇长原本在城郊经营墓场，而他带来的教官，居然是一具骷髅。
怀疑的种子在所有人心里生根发芽，统一指向一个答案——死灵法师。
有人小声说：“前两天我去给爷爷扫墓，看见墓地里的泥土好像被翻动过，当时我就觉得奇怪，还以为是盗墓贼。”
众人鬼鬼祟祟地来到铁匠铺前，矮人工匠专心致志地打铁，根本没注意从门边探进来一根长棍，突然挑起他披在身上的黑袍子。
真面目暴露，他还没反应过来，继续敲打几下炉火上的铁块，才看向门外聚集的镇民。
矮人向来不喜与人接触，面对这种情况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茫然地往后退了几步，结结巴巴地问：“有、有事吗？”
镇民们惧怕不死族，却不会害怕一个矮人，其中不知是谁把铁剑砸过去，“咚”地一声嵌进脚边地面，吓得胆小的矮人瑟瑟发抖，躲进角落里。
他看看围堵在门口、窗口气势汹汹的镇民，又低头看那把自己一锤一锤亲手铸造，付诸心血的铁剑，泪水涌上眼眶，“我、我只是一个打铁的……从来没有伤害过人类。”
第60章
矮小的异族缩在墙角里抽噎，镇民中有几个妇女面面相觑，多少生出些恻隐之心。
矮人不喜光，热衷在洞穴、地底生活，所以被划分为洛斯拉的黑暗种族之一，他们确实从未伤害过人类，在千年前魔王与教廷的大战中，扮演着后勤补给的角色。
在演武场带头攻击罗纳德的青年从人群中走出，把砸歪的铁剑从地面拔起。
他曾是梅斯男爵的打手，见过更多无辜的人在自己手下求饶，完全不会因为矮人一句话心生动摇。
“小个子，不在阴暗的地洞里呆着，跑到我们镇上来，我看你是活腻了。”
矮人瑟瑟发抖：“是、是殿下……西尔大人让我来的。我只负责打造剑和铠甲。”
“他为什么要让你来这里？你们有什么阴谋？”青年质问。
“没有、没有。”矮人疯狂摇头。
青年举起剑。
就在这时，人群忽然一阵骚动。
高大的骷髅拨开人群，径直走进铁匠铺。
他背后背着巨大的战斧，有力的手一把挥开青年，另一手拎起矮人，在众人惊恐的注视下转身离开。
“就、就是他！那个怪物！”骷髅消失之后，才有士兵出声，证明自己没有说谎。
更多镇民只是心有余悸地向那处张望，确定怪物不会再回来，才各自回家去了。
这一夜卡拉米镇所有的房屋都早早熄了灯，门窗紧闭。
——直到黎明时分，一批行动矫捷的黑影穿越国境线，悄无声息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