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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赵月这时才开口,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姐,为什么您和五少爷说的话奴婢都听不懂了呢?”
李未央微笑:“听不懂就罢了,时候不早了,咱们好好睡吧,今夜外头只怕热闹着呢!”
皇宫,天空原本朗朗,却突然有一片阴云遮住了整个月亮。
嬴楚看了一眼天色,露出来的那半张俊美面孔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数名太监走了过来,他们搬着一个大箱子。为首的一人紧走几步来到嬴楚面前,躬身道:“嬴大人,这是皇后娘娘送给您的礼物,您看放哪里?”
嬴楚冷冷地看了一眼那箱子,神色平静地道:“你看这屋里哪里空着,就随便放哪里吧。”显然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那太监倒是有些吃惊,这一箱子可都是金银珠宝,裴后是重重赏了嬴楚,可对方像是压根都不关心这箱子里究竟装着什么。太监不再多言,只是指挥着其他人将这箱子抬进了正屋,趁着人将箱子抬进去的时间,他走到嬴楚身旁压低声音道:“大人,娘娘说了,若是今后有任何需要随时向娘娘透一声,定会竭尽全力替您办到。”
嬴楚低声笑了笑:“娘娘一片厚爱,嬴楚纵是肝脑涂地也无法报答,请公公代为回禀,嬴楚谢过娘娘。”
太监嘿嘿一笑:“同是为娘娘做事,我自是相信你,放心吧嬴大人,我会把你说的话原原本本地带给娘娘。”
见其他人从房间里走出来,太监尖细着声音道:“那我就先行告辞了,嬴大人,送您上路的马车已经在宫外候着,祝您一路顺风。”
嬴楚微微一笑,只是拱手道:“恭送公公。”
等到他们走远了,嬴楚才迈步回了房间将房门随手闭上,屋子里摆放着的那一只箱子看起来沉甸甸的。他走过去随手拨开,只看到箱中满是金银珠宝,那璀璨的光芒将整间屋子都照亮了。
嬴楚冷冷一笑,他跟着裴后这么多年,到了也不过是得到这些罢了。虽然对方早已知道自己根本就对这些身外之物毫无兴趣,可她还是送来了。是为堵他的嘴还是安她的心?或者是希望借由这些恩惠让他不会生出二心。
嬴楚不再瞧那些金银珠宝一眼,只是从旁边一只木盘中净过手,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瓷瓶,走到墙角处掀开放在那里的长长红缎子,露出了十几只小小的瓷瓶。他打量了一番,选中了第三只瓷瓶,修长的手指拔开了塞子探进去,不一会儿就捉了一只尚活着的虫子出来。那虫子通体红色,犹在叽叽叽地叫着,个头不大。嬴楚捉了它,放在眼前仔细端详着。那半张俊美面孔,笑容十分温柔,目光更是柔和极了,仿佛他正在看着的不是一只诡异的尚在挣扎着的虫子,而是自己的爱人一般。
仿佛感受即将到来的死亡命运,那虫子挣扎未果,一口咬住了嬴楚的手指。鲜红的液体从他的伤口中冒了出来,然后更离奇的一幕出现了。虫子和嬴楚的血液接触到后,挣扎得更加猛烈,伴随它那声声惨叫,还有阵阵青烟腾起,只片刻功夫这只通体鲜红的虫子就不再动弹了,而它身体的颜色也在这段短暂的时间里,由鲜红便成了黑紫色。
嬴楚如同端详着一件完美的艺术品,目光之中透露着隐隐的满意。他从怀中取出一只只有拇指大小的小瓶,将盖子掀起后,就轻轻地将这只虫子放了进去。
紧接着他又从第四只瓷瓶里抓出一只纯黑色小虫来,这只小虫只如米粒般大小,也是活的,却被一团泥装物粘在一起,如同一团蠕动着的芝麻球,团成了一团在他掌中发出悲鸣,他如法炮制,血滴在刺啦刺啦的声音响起同时和这团芝麻球融合在了一起。空气之中弥漫着一丝奇异的血腥味道,也是浓烈至极、呛人心肺,嬴楚不为所动,将那只黑色的小虫也丢进了瓶中。
接下来他逐一挑选坛中的东西,经过加工之后一一放入那只有小指长的瓷瓶里。这些东西都是蛊虫,嬴楚每天把它们搜集起来放到墙角那些瓦罐里,这些瓦罐烧制的时候便用嬴楚自己的鲜血泡过,让血渗入泥土之后做成罐子,然后他每天用血养着这些蛊虫。每一个月就要打开清理,把死了的蛊虫烧成灰再放进罐子,一般要养上半年才能成形,一排坛中的蛊虫……已然足足养了七八年。
当然蛊虫也不是随便养的,若是养蛊之人蛊术不高,虫子也会反噬,到时候只是死路一条,所以嬴楚很少动用这些蛊,除非到了危急关头。等到嬴楚忙完了,他的屋子里已然弥漫着一丝诡异的气息。他走到窗前将窗户打开,让那一丝血腥夹杂着恶臭的味道,渐渐散了开去。阵阵清风吹拂进屋子,空气焕然一新。嬴楚眼中望向院中栽种的红色蔷薇,发现只是片刻之间这些植物就已然枯萎,而从银杏树上飘落的树叶,也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幸好如今天色已暗,这里的变化不会引起外人的注意。
他抬头望向月空,见到明月高悬偏偏被一片乌云挡着,使得天色看起来有三分晦暗不明。嬴楚自言自语地道:“我该走了吗?”森森月光,照耀在他那半俊美的侧脸,平添了一分妖异之气。
嬴楚连夜离开了皇宫,出宫后他驱散了马车,自己独自往着相反的方向离去,一边低头急走,一边静静地想着自己的心事。如今已然过了夜市的时辰,整个市集都是十分安静,家家户户关门闭窗,整个大街上除了他自己的脚步声之外,其他的声音几不可闻。他走着走着,突然站住了脚步。巷口站着一个黑衣人,高大修长的身躯带着一种浓浓的杀气,那一丝熟悉的血腥味道也让嬴楚立刻意识到对方来者不善。
嬴楚武功很高,不用回头就知道自己的背后同样站了一个人,将两边同时堵死。冷笑一声,他的身躯凌空而起,脚尖点地便要借助旁边的民宅逃离。就在他身形一纵的时候,一声弓弦轻响,他的头一侧一支利箭擦着颈项急急飞过。好在他躲避及时,一个侧滚从屋顶瓦片滚了开去,耳边风声嗖嗖而过,数名黑衣人已然包抄过来。嬴楚身手敏捷地躲过了对方的凌空一击,而那一阵强劲的掌风也让他极为诧异。几乎是同时,四柄长剑直刺他的背心,他大喝一声,内力运至背部,那四柄刺中他背脊的利刃竟然一起硬生生折断了。
刹那之间嬴楚出手如风、身法如电,一掌击打在从背后偷袭他的其中两人身上,对方竟然也悍不畏死,用不要命的打发一齐向他下手。连番攻击之下,嬴楚只觉五脏六腑都似离了位,血气翻涌,自他眼耳口鼻一起喷溅而出。但他并不畏惧,不过冷笑一声:“你们以为这样就可以杀了我吗?”
那数名黑衣人不言不语,已然一起扑了上来。纠缠之间,有四人将他双手双脚全都困住,不让他轻易动弹。嬴楚自己力大无穷,可这些人竟也是绝顶高手,迫得他一时动弹不得。就在此时,第五人临空而起,“砰”的喷洒出一蓬细如牛毛、蓝汪汪的细针,看那动作丝毫也不顾自己同伴的性命。嬴楚来不及后退,顷刻之间手臂、胸前、腿上已经被这毒针刺中,他怒喝一声,原本四个抓住他的人都被他用内力振开。
屋檐之下,有人大声喝道:“射。”
于是乱箭似雨,破弩声声,无数利箭向嬴楚射了过来。嬴楚既不能身退,因为退后就是陷井,而上面、下面、左面、右面都是伏兵,根本无路可走。不论他如何选择,都是死路一条。嬴楚却是急笑一声,抓过一人随手挡在身前,那人片刻之间变成箭猪,赢楚把人丢在一旁,纵身跃入对方包围圈,杀手们还来不及欣喜,只见到嬴楚已然抽出一柄长剑,唰唰唰的动作就已经连砍数十人。
“啪”的一声,粉末飞扬,原来都是石灰,嬴楚猛然转身挡住大部分,但依然大半身子都被撒成灰白一片,部分石灰飘进了他的眼中,他以衣袖擦眼,右胸已被人一剑刺中,他猛然瞪大了眼睛,一声怒吼,挥动长剑将那人一劈两半。
这时,更多的人向他右胸刺了过来。嬴楚再厉害也无法抵御那排山倒海、视同疯虎的攻势。很快的,偷袭者们已经将这条路包围的铁桶般严密。嬴楚虽然是不死之身,可这并不代表他不会感到疼痛,尤其是对方似乎抓住了他的弱点,知道他对幽冥草过敏,刺过来的暗器和刚才的石灰中都含有幽冥草的成份,不知不觉之中,他全身已然发麻,毒力发作了。
他死死咬牙,一边苦战,一边想着逃脱的计策,就在他岌岌可危的时候,突然从阴暗处闪出一个灰衣人,他抛出一枚红色的弹丸,顿时听见两声霹雳巨响,一阵烟雾滚滚,遮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