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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未央毫不理会,言语之间不但不念及主仆之情,还颇有几分怪罪的意思:“五哥,若不是你先招惹赵月,何至于闹到这个地步?!你若是真心喜欢她,等你娶了妻子,我将她送给你,未尝不可?可你偏偏越过我,偷偷和她私会,是你不尊重我在先,现在还要让我救她,是故意嘲笑我么?”
“你!”郭导气得脸都抽搐变形,旁边的郭夫人忙将他手臂一拉,道:“没有这么简单的事。这郭家是个什么地方,这是当着祖母的面儿!你怎么说话呢?!”
郭导却丝毫不肯动,怒声道:“嘉儿,平日五哥对你如何,你是知道的,我不过要你一个丫头,你何至于这么生气,难道要闹出人命来吗?”
李未央慢慢地道:“你对她情深意重,只管救她就是了,何苦要来烦我?”
郭导冷笑:“我一直以为你心地善良,可如今你怎么说这种无情的话,只看在她对你这样尽心尽力,你也该救下她啊!”
郭舞看着这一对兄妹剑拔弩张,面上似笑非笑,心底却对此事信了三分。
李未央不冷不热地道:“什么是应该,什么又是不应该,你为了一个婢女,却这样苦苦纠缠,当真不要脸面了吗?”她美丽的面孔上,全无一丝体恤哀悯之情。
郭导愤怒道:“她虽然是个奴才,可也是个人啊!”
李未央冷笑一声,道:“是啊,她这个人,可是被你害成这样的!”
郭导急得嘶哑着嗓子叫道:“你当真不救?!”
李未央完全没有动容,道:“她先瞒着我,便已经是背弃了主子。一个背弃主子的婢女,我不会救!再者,祖母要她死,我也没有法子!”
那边赵月强撑着身体,泪流满面道:“奴婢算是明白了,多年来服侍小姐一场,竟然只得了这样的下场。小姐既然容忍别人这样欺凌我,倒不如当日直接打死我得了!”
李未央看着满身是血的人,冷漠地道:“赵月,你不要怪我冷酷无情,我的个性你是知道的,从来都是一心一意护着身边的人,若非是你自己做错事,何至于落到这个地步呢?我平日里对你,实在是太过宽容了。”
那边的藤条打得更加狠辣,赵月终于是说不出一句话来了。郭导看在眼里,面上十分着急,仿佛真的要跟李未央彻底翻脸。
郭舞见到这种情况,终于轻轻一笑,把心放进肚子里,吐气如兰地道:“祖母,赵月年纪太轻,到底不懂事,犯了一点小错。这种事情在寻常豪门之家,也不是没有过啊!您何必如此生气呢?就像是嘉儿所说,若五哥真心喜欢→文·冇·人·冇·书·冇·屋←,等他娶了妻子,再将赵月开了脸,做个小妾,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陈留公主面若寒霜,却是径自不语。郭夫人看了李未央一眼,叹息道:“母亲啊,这赵月毕竟跟随嘉儿多年,最得力不过了。从前还救过嘉儿,咱们断然没有打死人家的道理啊!”
郭家虽然治家严谨,却十分仁慈,对待仆人更是宽和,从来不曾出过人命。若非赵月犯下此等过错,又丢脸丢到了郭舞的面前,陈留公主绝对不会如此严厉地处罚她。话说回来,这根本是只要李未央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情。就如蒋南所说,李未央本质上是一个冷心、冷肺、冷情的人。她平日里对你很好,但你一旦背叛了她,她是绝对不会轻易原谅的。所以,她不求情,眼睁睁看着赵月死,这事情才是真的。
郭舞看在眼里,越发相信此事是真的,便小心劝说道:“祖母,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了赵月吧。无论如何,咱们都是一家人,我总不会把事情传出去的。只要我不说,外面的人又怎么会知道呢?事情揭过,也就算了。”
就是在等你这句话!陈留公主看了她一眼,终究点了点头,道:“好,既然舞儿求情,便放了她吧!”
那些人终于停了手,赵月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实在是出气多,进气少了。李未央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毫无动容。郭夫人道:“把她抬下去养伤吧。”
李未央十分冷酷地道:“这丫头既然背着我做出这种事,我是无论如何不能留下了。你们谁要,便拿去吧。”言谈之间,仿佛赵月是一个物件,她再也不想看见了。
郭舞闻言,心道坏了,若是李未央真的不肯接受赵月,他们的计策也就没办法执行了啊。她赶紧道:“嘉儿,这件事情本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就当行行好,原谅了她吧。你瞧,她伤成这个样子,到谁的院子里不是个死呢?她跟着你,一路千辛万苦来到越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便是看在这一点,留下她吧。”
李未央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不动声色道:“堂姐这样好心,不如将她带回去?”
郭导勃然大怒道:“郭嘉,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让你留下便留下,还说这些话干什么?!难道真的要她跟着堂妹走,让大伯父和其他人看着笑话我们吗?”
李未央不说话了,是啊,这件事情怎么能让外人知道呢,她终于松了口:“好吧,带她下去养伤就是。”随后,她转向郭舞,面带笑容道,“可是堂姐说过,绝不会将此事透露给外人知晓,若是不然……”
郭舞笑道:“嘉儿放心吧,我岂是那等言而无信之人呢?”
李未央笑了笑,眸底却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凝。
这件事情又过了将近半个月,郭舞几次出入齐国公府,都仔细观察着李未央和赵月之间的相处情形。赵月养了好阵子,才能勉强站起来,似乎对李未央这个主子还是和从前一样尊敬。李未央还如同往常一般吩咐她,赵月也照办不误,没有半点含糊。郭舞看在眼里,心头却在冷笑,主子如此无情,恐怕这丫头寒透了的一片心,是再也补不回来了。这恰恰是他们的有利时机啊!
李未央刚刚送走了郭舞,一回房间却被一个从屋顶上扑下来的人影抱住了。李未央勃然变色,刚要发怒,却闻到了熟悉的檀香味道,不由恼怒道:“元烈,你放开我!”
元烈丝毫不为所动,紧紧抱着就是不放手。
李未央许久不见回声,提高了音量道:“还不松手!”元烈厚脸皮地抱着不放,随后觉得脚下一阵痛,不由哎哟呼痛,然后退开了一步,还没等李未央转身离去,已经如同八爪章鱼似地挂到了她的身上:“不要生气嘛,我好不容易甩脱你家那三个大尾巴狼,另开了一条道进来的!”
居然又开了一条地道,他当郭家是什么地方?!李未央哭笑不得,扯开他道:“你这是像什么样子,还不松手!”
“你宁愿陪着那个虚情假意的女人,也不肯陪我!”元烈眸子闪过一丝寒光,不以为然地拖长了声音,正欲又扑上去,却被李未央一手打开来,“好吧好吧,且说说看,又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非要这个时候过来。”
元烈却笑嘻嘻的,眼睛亮闪闪地道:“我哪里有什么事情,就是想你了嘛!”
这人越发不要脸,现在连想你这种话都天天挂在嘴边上,李未央无奈道:“你到底要说什么赶紧说吧,再过半个时辰,你说的大尾巴狼就要来找我谈话了!”
听说郭家兄弟要来,元烈毫不在意地道:“你刚才和那女人说的话,我全都听见了,你的心思还真是花俏,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李未央挥了挥手道:“这个你就别担心了,横竖是好事。”
元烈眨了眨眼睛,好不委屈地低声道:“他们都知道,凭什么我不知道,我非要参与不可!”
李未央叹了口气,道:“需要你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你的,何必这样心急呢?”
元烈趁她分神之际,猛然又扑到了她脸上啃了一口道:“为什么不心急?你都把赵月责打一顿了,可见事情十分严重,究竟是什么主意,怎么不肯告诉我呢?”
李未央忍不住失笑,却也不在意他的无礼,横竖他这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同样的动作做多了,也就变得麻木,他若是不趁机沾点便宜,才真的不像他了呢。她慢慢道:“我让赵月进来,你问一问便是。”说着,她拍了拍手,高声道,“赵月。”
赵月闻声进入,见到元烈也不惊讶,满面笑嘻嘻地道:“王爷。”
元烈笑道:“听说你挨了板子?”
赵月立刻点头,道:“是啊,奴婢装的很辛苦,这种活儿以后奴婢再也不会接了!差点当场笑起来呢!”
元烈见她脖子上犹有鞭痕,不禁怪道:“你被打了还这么高兴,莫非傻了不成?”
赵月笑容满面地在脖子上摸了一把,道:“这东西么,只是寻常的血浆,是恶心了一点,胜在真实啊,闻一闻,还有血腥味道呢!”
元烈看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