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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雪雁赶紧捂住嘴,这人也太大胆了,大白天的就敢现身。姑娘刚刚说时机未到,不要让人发她才是啊!
“雪姑娘,你受委屈了!”卫若兰定定看着她手背上的伤,心里一阵难受。刚刚潜伏在暗处,看着她挨打却不能现身,一旦露出破绽被贾家发觉,定要大做文章侮辱两个姑娘的清白。
“没……没事!”雪雁极不自然的放下袖子掩起,催促道:“你快些走吧,切莫被那些狼狗听到!”
“雪姑娘,守得云开见月明……”倔强而不失淡雅,受苦和血吞,一心一意的守护着林姑娘。雪雁并不很美,只能说普通,可是卫若兰却莫名的为她心疼,就昨晚闲聊时,得知那薄了太半的墙居然是这个小丫头半年来的杰作,不为逃命,却只为姑娘伸冤,实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姑娘!本来知道自己不应该此时现身,却也忍不住下来安慰。
“嗯!我从来不知道姑娘是定亲了的,如今看那位爷定是个有担当男子汉!我们姑娘终于可以脱离苦海了……”雪雁吸了吸鼻子,满眼的希望,昨晚惊吓过度,她已经自动忽略了水溶的自称。
“那么,雪姑娘呢?”不由自主的,卫若兰脱口问出。
“我?”雪雁愣了一下,而后道: “我自然要一辈子守着姑娘的!”
“哦……”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些,卫若兰点点头: “那么,我先走了,雪姑娘保重!”言罢,从半扇打开的窗子闪身飞出,快的不像话。
“真是个怪人……”雪雁看着微微动了动的窗子,不觉轻抚手臂……
这两天,贾家真是出尽了风头,后宫无主,贾家贤德妃元春位分最高,又深受太后喜爱,一旦梦熊有兆,怕是后位唾手可得。因此,王夫人并不觉得元来的后位,是需要巴结忠顺王爷来扶助的,只是对元春的肚子抱有特别大的希望。求人不如求己,生个皇儿比什么都稳妥,若是长皇子,便什么都不用担心了!不过,借着这个机会除掉林黛玉,也算是一个收获吧!喜笑颜开的与众位诰命夫人说笑着,连孀居的李纨亦被她派了些差事。
这戏唱到了第二天,捧场的人只多不少,锦上添花谁不会?女人们一向闲来无事,有地方吃酒听戏,还能巴结权贵,何乐而不为?大观园里闹闹哄哄的皆是来客,丝毫没有往日素雅清幽的样子。
“老太太,戏班子可都准备好了,等您的话儿呢!”凤姐领着平儿一路招呼着过来,看见贾母,忙不迭的献宝:“近体的戏班子,非比寻常,便是那了不得的霓裳班,也是很得当今太后的青眼!”
“贾老太太果真会调教人!这一个比一个的利索!”靖安候夫人笑着说道……
072唱粉戏探春露脸 按溶意大办宴席
正文 072唱粉戏探春露脸 按溶意大办宴席
“可不是,这胭粉队里拔尖的,可不全聚到这贾家来了!”冯员外郎夫人赶紧附和。
“好好好!快些开锣吧,让我们这班老姐妹,开开眼!”贾母一边笑着,一边同身边的几位夫人道:“这是我们家的孙媳凤丫头,可是个泼辣货,再没有人猴儿过她去!若无论何事,但凡交代下去,无一不妥帖!”一番话说的凤姐半分害臊半分得意的掩着嘴大笑:“老祖宗可是要臊死我喽!”说着,换了红手绢向着戏台子挥舞。
“宝玉呢?还不过来见人?”贾母笑问道,不管大方二房,这宝玉的国舅爷怕是不远!
“咚,咚,咚咚,哐!”锣鼓家伙渐起,开出引人让意的提示段,场下叽叽喳喳闲谈吃果子的女人们也静了下来,不料接下来的戏码可是让所有人目瞪口呆。
件着圆润优美的唱腔,大红帷幕缓缓分开:“先只说迎张郎娘把诺言来践/又谁知兄妹二子断送了良缘/ 空对着月儿圆清光一片/好叫人闲愁万种离恨千端……”台子正中一戏子背对众人,清凌凌的嗓子唱出了令人目瞪口呆的戏词,不是别的,却正是那《西厢记》中崔莺莺的戏文。
禁书,禁戏,可是那个女人家没有私下里偷偷看过一遍又一遍,幻想过自己的张生。可是太天白日的与众人一同重温戏词,感觉可不那么良好,纷纷红了脸,用手中的团扇轻掩着,一面假装惊讶,一面忍不住竖起耳朵听。这可是太假了些,若没听过谁能知道这便是西厢的戏文呢!
“这……”楼上贾母右手边坐着的两位诰命对视一眼密密私语。
“凤丫头!”贾母面色涨红,于中拐杜狠狠的拄着地面,直把地板敲的山响,平儿最先回过神,赶忙从发愣的凤姐手中抢下绿色的帕子拼力挥动。而台上的戏子似乎没有看见。
扮演红娘的戏子上台一句道白:“小姐,今晚月色正好,您看月昏重重,明天准有风景。”
“抬泪眼仰天看月阙/天上人间总一般/那嫦娥孤单寂寞谁怜念/罗幕重重围住了广寒……”戏子真如抑郁无限一般昏沉沉曼妙转过身。
“轰!”台下顿时时炸了窝,有的失声叫出,有的则外表惊恐心底觉得十分刺激!那女戏子背看没什么特别,正面可了不得,内里春桃花样的抹胸低低裹了,外罩红色透明薄纱外衣,窄窄的裙子匈出细腰美腿,竟是活生生一出粉戏!
平儿先拉醒了凤姐,而后匆匆跑下楼直奔戏台,不料台上戏子并未按照戏路继续唱,只听戏乐调门一转,奏起了近来红遍花街柳巷的曲子……“一朵梨花压海棠”,红娘的扮演者退下,女戏子却随着乐声,缓缓跳起青楼艳舞。
贾府为了扩大声名影响,特意搭建了高台,专门找人改良了戏台子的回音救果。这广为流传的“名曲”便飞出了贾府的高墙外,引得路人纷纷驻足指指点点。外院贾政贾赦与一大票男宾闻得内院的声音,差点砸了手中的酒杯,贾琏则有点兴奋的样子,难道今日还请了花魁助兴,怎么没听凤姐说过。
只见一群小厮偷偷趴在门边,垂涎长三尺,眼神都漂移了。“滚开!”费政上前一脚踹开了一个,身后许多客人一见男主人有了动作,赶紧也凑上前向里看,还有些毛头小子跃身跳上了围墙。
“哎呀!这不是贾家三姑娘吗!”不知道哪里传来一声讶异,引得众人细细端详。
可不是贾探春么!只见她一脸浓妆,眼神迷离妖冶,动作轻浮下作,让人不由得担心起那窄窄的衣裙,怕是经不起这番折腾。
“胡说!这哪里是三丫头!分明是个不要脸的戏子!还不给我乱棍打了出去!”贾政一声恕吼,早有几个按捺不住的下人吞着口水冲上前去,便是接着老爷的令,私下里揩些油水也好!
“老祖宗!”楼上一声惊呼,登时太乱,原来是贾母被气晕了过去,鸳鸯正在急切的为她顺气。下面坐着不敢吱声的邢、王二位夫人慌忙拎着裙子上楼,李纨与尤氏几人则忙着安抚女客。
再说那几个小厮,豺狼虎豹般冲上戏台,脚刚刚沾上地儿,不料配乐戛然而止,戏台顶上“呼啦啦”窜出百余只硕鼠,落地“扑通”有生,站稳了便四面八方冲了出去。一时间,女眷尖叫哭喊不绝于耳,刚刚还富丽堂皇的戏长子顿时桌倒椅翻,乌烟瘴气。几个小厮先是吓了一跳,而后趁乱上前将那女子连拖带拽的拉下啊台,手脚极不规矩的乱摸一气,占足了便宜。
纠缠之间,探春从恍惚中醒过,登时大声叫喊:“我是三姑娘!你们这般奴才要做什么!”这下不信都不行了,果然是她的声音!贾政忙冲上前来“啪”的一个耳光,只打的她身子一个趔趄,油滑的纱衣还留在小厮们手里,人已然摔倒了出去,扑通倒在地上。
“快快!忙把她锁进柴房!”一向迂腐古板的贾政脸已然涨成紫色,恕喝道。一旁的贾赦与贾琏父子,则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情,色迷迷的上下打量着一身艳装的探春。
“是!”几个人一路将探春拖走,院子里已然闹的不成了样子,各府恭贺高明吓的面如死灰,陆续告辞,贾母也被抬回了正房。原本三天的戏,唱到一天半便闹出了这般没脸的事。
不多久,凤姐与平儿去戏班子暂住的院子兴师问罪是时,却发现满满一屋子人均被迷香迷翻了过去,几盆冷水下去后才醒来,才知那唱粉戏之人却是有人故意使坏为之!
“娘娘寿诞前夕,居然发生这样的丑事!”贾母苏醒半日,靠在床头听了凤姐的回话,阴沉着脸:“给我细细的查!查到了只活剥了皮!”
“是!”凤姐赶紧起身应了,复又坐在一旁。
“政儿那一声喊的好,即便有人怀疑,却是要抵死不能承认!若失了仪,娘娘在宫里的日子可是十分不好!”沉吟着,贾母看了看儿子:“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