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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母不满意,但她还是不想说得太撕破脸,语气也是极尽委婉。
“白焰,你再去接触接触女生吧?我们不想……你不要走这条歪路了好吗?你也知道同性恋……这个圈子有多乱多麻烦,我们已经选好了一个姑娘,你要是见了肯定喜欢!听话,啊。”
以前和领居亲戚家长里短的,经常会听到哪家哪户的儿子同性恋,日子昏天黑地得过着,什么毒品赌博艾滋病啊都沾上了,两口子朴实了一辈子,愣是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也会走上这条路。
儿子从小就听他们的话,无论是大学、专业还是职业,这一次不用想肯定是别人唆使带坏的。本着好歹也接受过教育,也实在骂不出什么腌臜话,原本准备好好教育那个男人,不料半路冒出个许秋舫……
在家冥思苦想了好几天,许母又到处查阅资料,想着动之以情期盼着儿子迷途知返。
“其实我之前骗了你们,那个男人不是我的男朋友,”许白焰抬眼注视着两位老人,想着为教授的形象想叫屈,“他当时也不过就只见了我一面,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你们也是很正常的。”
闻言老两口黯淡的瞳里明显亮了起来,许白焰都看在眼里,但他实在不想就此住口,还没等他们松口气,许白焰再次张口说道:
“之前我几乎不认识他,但是现在,”,男人眼眸里闪烁着坚毅的亮光,深吸一口气郑重地说话:“我喜欢他,我现在是真的想要去追他。”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咱们家丢不起这个人!”许父呼吸粗重地从椅子上跳起来,手里的烟头胡乱挥舞着,散落的烟灰几乎快甩到他脸上。
这还是许白焰这么多年第一次见他这么生气,活像一头要吃人的狮子张开血盆大口,但他狠心咬咬牙,丝毫没有退让地抬起头,直面父亲写满愤恨的双眼。
“这几天我没有上班,因为我上班时出了意外,被领导准了假。”
“什么……意外?”话题陡转,许父攥着烟的右手闻言颤了颤,眼里颇为认真的审视着眼前的儿子,许母也顾不上其他的,登时蹭的一声站起来,慌忙走上前拍了拍儿子周身,言语间有些慌乱:
“什么意外?那你有没有伤到哪,怎么也不和我们说?”
许白焰示意他们安心,安慰地略微笑笑:“医院大楼外一个花盆掉了下来,而我刚好就在正下方……但是我没有受伤,是都云谏救了我。”
他自顾自地说着,言语间语气与眼神都柔软起来:“他扑过来推开了我,要不是他我可能就被砸死了……他为了救我伤的很重,这两天都躺在床上不能工作……”
“他真的很好,他让我又有了青年人的冲动与稚气,一看见他,我就觉得安心。”虽然教授不太会表达自己,但许白焰相信他对自己也是有感觉的,不然怎么会奋不顾身地营救自己?
许白焰试图用那些漂亮的句子来形容教授,但是不行。他在心里组织了许久,想要把最好的教授呈现给父母亲,但每每想到他眉眼一弯熠熠生辉,就让许白焰觉得,不行,这些文字写不出他眼里的星辰,无论哪个词,都及不上教授半分的惊艳。
听说这件事,老两口一口气堵在喉咙口,释放不出来却又怎么也咽不下去,眉眼下垂半晌没说出话。
隔了许久许母又尝试着说话:“这么多年你不也好好的,你只是太忙了,太少接触女生了,少到你误以为自己喜欢男人……不过是碰巧冒出来一个人,他长得又好看吸引了你,又碰巧热心爆发救了你,你怎么知道这就是喜欢?”
“你还太年轻,万一你只是误把感恩的情谊当做了爱情呢?”
许白焰突然被问住了,或许……他只是被美色迷惑然后又因为救命之情想要报恩……但他此刻并没有心思细想。
此时的他满脑子都是许母刚刚说的话,像是触碰到逆鳞,他压抑多年的话此刻几乎快要抑制不住从裂口里喷涌。
“这么多年我好好的?你知道我这么多年怎么过来的吗?”许白焰突然有些胸口发闷,“你觉得我整日嘻嘻哈哈地日子过的还不错,是吗?”
“其实不是,我每天都过得不好。”
“我大学期间第一次发现自己的真实性向时,我比你们更恐慌,但是我不能说,我不敢说,我看着自己喜欢的男生甚至都不敢向他表露一点点真心……因为同性恋是丑恶的,是肮脏的。”许白焰发觉情绪有点激动,连忙屏息稍稍平缓一下语气,但眼眶却是难以抑制地发红。
“我也想成为一个正常人,但是我的眼里就只有他,我改不过来……后来,他就有了女朋友,他结婚了,现在还有了孩子,”说着许白焰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好笑,失笑地用双手合拢掩住双眼,却依然有晶莹水迹在指缝间溢出。
“只剩下我一个人,抱着自己不敢说的秘密过了这么些年,我每时每刻都觉得自己快疯了!”
“是的,我一直很听话。但是在这一方面,我不想妥协,我想堂堂正正的做自己,我想喜欢我喜欢的人!”他目光幽幽地注视着老两口,言语间郑重地告诉他们:
“同性恋不都是败类人渣,我们也是有尊严有原则的正常的人,我们只不过是喜欢的人恰好与自己一个性别罢了。”
“你们能懂我吧?”
许白焰言语激动却又极注意措辞,一番话语完毕后,他唇角略微上扬,想达成自己与父母这辈子第一次的真正交流与和解。
☆、原本想约你
和迷迷糊糊的许白焰一样,都云谏其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手救他。
漫长的定格人生中,他遇到过许多事,也曾亲眼目睹过人被意外夺取生命那刹那的血腥模样。
但他早已不是最初那个冲动热血的青年,见到什么都要横叉一脚,他明白,自己终究只不过是地球的一个过客。
人生在原地停滞了许多年,久到他已经跟不上这世界流转的时间。但在花盆掉下来的那一瞬间,就像一滴润滑油滴进了干涸已久的齿轮,他突然又听见了时间流逝的嘀嗒声。
他只是想着,那一刻,他需要他。
他使出连自己都已经快要忘记的超能力,在千钧一发之际,一把抱住了他,入手那一刻怀里如暖春木叶般清香的人,如自己所想的那样,让人归于安心沉寂,但却又让心一阵阵悸动。
淡金色的晨曦西沉化作暮光,都云谏起身下了床,强忍着脑内一阵晕眩,细眯着眼小心地扶着墙走到了书桌前,拉开抽屉,拿出存放在里面的一封信。
信纸微皱发旧,其上记载的时间是2108年,若是许白焰在场,一定会想起记载着相同时间的那本幼儿读物,与那本字迹已经模糊不清不同,这封信字迹清晰工整,分明就是在2108年,教授出生年份两年前的2108年。
信封口处的胶体早已凝固,秀丽端庄的笔记写下“都云谏收”几个字,信的内容其实他也早已烂熟于心。
这是三十二年前向小园亲手写给他的,信里她说她已在和父母商量谈判,相信不久之后他就能被家人接受,然后娶她过门。
他曾欢喜地一颗心相信她,那段日子他甚至日夜将这封信放在胸口的位置,仿佛这就是整个世界。后来,他终于在难耐的苦等中等来了一封请柬,而在这场盛大的婚礼喜宴上,新郎却不是他。
他极喜欢与母星截然不同的地球风光,曾经他和她也曾手挽手去过这地球上许多地方,而后他一个人再次去了这些地方,一点点艰难划去她曾烙刻在他心里的痕迹。
留下的定情信物被他销毁干净,上次的点苍山爱情锁不过是漏网之鱼罢了。那天,他把它从栏杆上一把扯下然后扔下山崖,心里居然是一阵畅快与轻松;一月前向小园来江宁见他,见到满脸褶皱、步入暮年的她,他的心情也并没有想象中的痛苦与沉重。
或许,这么多年他终于彻底把这段错误的感情放下,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却一直存着这封信,午夜梦回间也曾经常忆起多年前那份单纯的欢愉与幸福。
许白焰的出现,像极了当初的向小园,而这或许也是都云谏从熙攘人群中唯独记住他的原因。
他像一束星际外来的光,蓦然将都云谏从长久的寂静里解救出来,他有意无意地出现在自己死水一般的生活,然后最终把它搅的一团乱。
都云谏的爱情从不局束于性别,他从来只注重感情与人,若是问起他对于许白焰究竟存着什么感情?都云谏自己或许都说不清楚。
他已经不是一个会再次轻意爱上人类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