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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成千上万的兵刃瞬间在叶酌面前一字排开,长长短短,错落不一。它们的主人,同样高修低修,妖修魔修,应有尽有。
兵器的性格某种程度上反应这主人的性格,于是这一排排,爆烈如长枪者有,雅秀如羽扇者有,钢直如长刀者有,轻盈如软剑者有。再譬如长枪之中,通体金银者有,老木做柄者有,佩长缨者有,饰青玉者有,镶彩宝者有,简简单单一根到底者,亦有。桩桩相似,却又样样不同。
这一排银光流转,便是万象人间。
仙君伸出手,虚虚的那么一握。
他便握住了这天下苍苍,人间无数。
雷劫退去,师夷清终于敢跨入战局中央,他远远一望,面色阴沉。
凤口关上,闻道台抱着水镜,忍不住问:“元君,你觉着他会赢吗?”
陈可真摇头:“不好说,虽有仙器在手,叶酌没有修为,只能借力,就像我现在借你的灵力弹琴,十层的实力最多发挥四成,师夷清的修为却极高。”
师夷清的修为确实很高,他一步一步朝闻道台走来,脚踩在虚空之中,似乎周围的空间都为之扭曲,浑身的气势阴沉的可怕。
他一字一顿道:“你没有修为,却想杀了我?”
“我不想杀你。”叶酌道:“我是不得不杀你。”
他平静的于师夷清对视:“虽然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方法蒙蔽天道,但这江川一百三十万亡魂,想来是你四处搜罗的,或者干脆是杀人取魂而来的吧?他们被扣在此处这么多年,不得转世,怨念早生,我只能杀你。”
师夷清道:“你怎知,不是他们罪有应得?”
叶酌眉头一跳:“此话怎讲?”
塔灵道:“何必与他多言,想必是拖延时间,其中定然有诈。”
师夷清冷笑三声。
“也罢,这并不重要。”师夷清讥笑道:“这些剑的前主人甚至不是你,你根本不能如臂使指,就这样,你觉着你能杀我?”
叶酌道:“一试便知。”
他同样自虚空一步踏出,稳稳的踩在一柄短剑之上,彻底走出了闻道台的保护范围。
塔灵又开始跳脚:“仙君,你是不是又疯了?”
他的肩膀上虚虚搭上了一截手指。
苍白,修长,骨节分明。
倌倌自他身后站起来,他的声音还带着浓重的倦意:“仙君不能如臂指使的剑,我可以。”
——这位随仙君征战四方的剑灵,终于醒了。
剑灵与剑主心意相通,叶酌甚至不需要出口命令,却见场上人间无数的排布陡然变换,顷刻之间长兵短刃成三连六断之势,封乾赌坤,师夷清不敢迟疑,一扇自东北门猛然挥出,他虚晃一招,意图往中方突刺,直取叶酌咽喉。
仙君敢出闻道台,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无数兵刃起落,似乎成八卦之势,师夷清本位于离火之位。叶酌站立不动,虚推一把,只听耳边风声大作,坎离变换,师夷清一击没入剑阵之中,就如石头落水,又如逆河赶海,非但没能离的更近,反而被推的更远。
陈可真道:“用兵刃拟八卦,消耗极大,考验个人毅力。”
闻道台道:“先前同时指挥千人,仙君的毅力还少的了吗?”
自打倌倌苏醒,附于其上,叶酌如虎添翼,变阵速度越来越快,他只需立在原地不动,手指勾勒,师夷清便无法靠近他半步。
但同时,叶酌的兵刃也丝毫靠不近师夷清。
修为到了他这个地步,对周围的一切极其敏锐,剑刃破空的风声,阵法变换的气流,每有攻击,总能第一时间被觉察打退,叶酌修为所限,短时间内竟无计可施。
他们一时陷入了僵局。
师夷清手腕翻动,扇影如潮,没有一把刀剑能近他周围二尺,如同也升起了厚厚一道气墙。
倌倌传音:“仙君,你打算如何。”
叶酌道:“暴力破。”
他一扬广袖,阵势再变,仙君周围所有防守的兵刃全部扎向师夷清,八卦剑阵法亦轰然倒塌,只见里三层外三层,层层冲击,如海浪潮涌,似毫无章法。
塔灵目瞪口呆,问温行:“这是什么打法?”
温行略一迟疑:“不知道,仙君留下的剑谱未曾提及。”
塔灵道:“你还看仙君的剑谱啊,他的剑谱他自己都看不懂的。”
叶酌用剑,确实不拘泥于剑法章程,兴致所至,桃枝竹杖皆可为剑,这种打法,也不过是兴起所至。
师夷清冷笑:“您是急了吗?什么昏招都往外使?”
他一扇挡掉东南方袭来的软剑,还要冷嘲热讽,脸色骤然一遍。
叶酌道:“我用人间无数比拟人间,喜怒哀乐都不是一物导致的,层层叠加,交织如网,两剑交织,绝非两剑叠加可以比拟。”
如他所说,被挡开的每一剑,所带来的威力都是几何倍数的增长。
师夷清此时想要抽身,已经有些晚了。
他瞳孔一缩,视线之中,只余下了一柄华光流转的剑。
合九为一,人间无数的本体。
那是犹如月白飞雪般的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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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灵:人间无数还有这个典故?你不是说所有名字都是你扣扣索索,瞎取出来的吗?
叶酌:我说你就信啊?其实只有你的名字是瞎取的,人间无数我想了好久呢。
塔灵:我有一句中日双语的‘草’不知当将不当讲。
我是真不擅长打架,有bug容忍一下~
有点卡,推翻重写了,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写完。
第101章
端秀广渠等修士站在远处,心中千言万语无法言说,只能怔怔的望着这一剑。
他们的背面是巍巍雄关,眼前是莽莽青山,销声匿迹数千年的闻道台高筑其上,而他们就宛如误入了神话之中的过客旅人,眼见那些上古传说之中的诸神拔刀试剑,除了呐呐无声,再给不出其他反应。
闻道台上,仙君信手劈刺,姿势写意如泼墨挥毫,然而那平平无奇的一挑一刺,却仿佛带着移山填海的浩然伟力,就那么轻飘飘的击飞了师夷清的折扇,手腕翻转之间,便将他牢牢的钉在了闻道台上。
仙人拔剑,何等盛景。
修士们落在远方,嘴唇哆嗦,不少人连道三声:“此生无憾。”
无论这些观战的修士什么修为,又归属于哪门哪派,但他们年少轻狂之时,何人不曾仰慕过崇宁仙君一剑断江,挑破层云千里的豪气,又何人不曾幻想过,有朝一日同仙君那样,成为一道之极,俯仰天下英豪。
如今,虽然此处的许多人此生无缘大道,但他们看着这道剑芒,却都不约而同的想起了初入仙门之时,从师傅手中接过第一本秘籍,在兵器库中挑选第一把武器,以及半夜偷偷爬起来,运转灵力的身体里行驶过一个又一个周天时的,豪情壮志。
凤口关上,陈可真眼见这一剑如月白飞雪,扫天下一白,也不由三击掌,笑道:“清婉,闻道台,你们现在知道了,为什么叶崇宁在明明曾经风评不好,却仍旧是后世最富盛名的仙君吗?
“寻常时候你看见叶崇宁,他确实不过是个倚红偎翠的浪荡子,卖花沽酒的风流客,没有半点世人眼中的仙君模样。然而行到人间大劫,水尽山穷之处,此人将身上纨绔的皮囊一扒……
“他叶崇宁,依旧是这万古人间,最锋利的一把剑啊。”
闻道台上,师夷清颓然跪地,他撇过脸,面无表情的看着肩膀留下的伤口,勾了勾唇角,“我没想到,是你赢了。”
很奇异的是,那明明是一道贯穿伤,却并没有流血,叶酌抽剑的时候毫无阻碍,就如同捅入了一团死肉。
叶酌隐晦的扫了一眼他的伤口,在他身边跪坐下来,道:“你气数已尽,快要死了,我听说你还有个年纪很小的孩子,他在哪儿,我帮你养。”
师夷清愣愣的看着他,似乎也有些怔住了,他一手撑地,虚弱的摇摇头,:“不必。我死了,他也活不下去的。”
叶酌不由一挑眉。
常人说‘我死他也不能活’这种话,大部分都是说给自己的仇人的,然而师夷清安静的跪坐在哪里,眸子中居然盛满着一种轻柔的怀念,好像那个小孩子是他万般珍重的爱侣。
叶酌同温行对视一眼,还是忍不住道:“若是这孩子身患绝症,我到底是个仙君,跟着我远好过跟着别人。”
他补充:“你也不必担心我报复他,叶酌并不屑做那些下三滥的事情。”
师夷清依旧摇头。
叶酌不解:“为什么?你身份拜露,长舟渡月与你反目成仇,如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