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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成珏虽然理解桑榆的处境,可是父母这样的态度,他还是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她这么久没出现。
而且,他真的很想她,想要立刻见到她。
……
桑榆一直在房间里踱着步子,坐立难安。
她好像在等着什么人,不时的冲着门外张望,脸上的表情焦急万分。
半个时辰之后,她等的人果然回来了。
“小姐,我等到人了,安公子真的回来了。”这是小陶很讶异的声音。
她呆呆的坐在椅子上,一直在消化这个已经成事实的消息。
“成珏跟你说了什么吗?”她幽幽的问。
不知道为什么,知道成珏回来,她最多的感受不是高兴,而是慌乱,恐惧,没有了以前的那种甜蜜和期待。
这是因为她做贼心虚吗?
小陶迟疑着说出实情,“我按照小姐的吩咐,在安家门外等了好久,才等到安公子出门,我立刻跑上去向他请安,他看到我很高兴,还说正要去韩家打探你的消息,这下见到我就直接问了,我按照小姐的意思说了,安公子也没表示怀疑,只说理解你,但是很想你,所以想见见你,而且还安排了你跟他家人的会面,他说想在离开之前,帮你和他父母化解误会,希望那天能够等到你。”
她就知道事情会这样,成珏还是那样坚持,她该怎么办?
原本只想远远的看他一眼,送上她的祝福就行了,可是现在要与他的父母见面,这怎么可能?
她就是知道他回来后,势必要去找她,她才让小陶在安家门外守着,就怕他从韩家那里听到什么太出格的消息。
她又一次让小陶传话,编造了一个亲戚重病,需要她留下来照顾的谎言来欺骗他,他还是信了。
这个傻瓜,这样的信任她不配。
当初勇敢的爱上他,跟着他离开家,是那样的不顾一切,坚定而执着。
为什么?为什么几年后,她连见他一面,都那么顾虑重重?
现在的她,再也说不出:成珏,我爱你,你一定要好好读书,我们会有更好的将来。
她只是不停的在想,如果真相被揭穿,成珏真的能忍下这一切吗?如果可以,那她又真的能舍弃孩子,跟他远走高飞吗?
况且,现在还有一直跟她冷战的薛少宗,他们共同制造了这个孩子,他更是对她好的没话说,她真的可以只为了跟成珏的感情,而抛下这一切吗?
她的心,好乱。
“小姐,你说话啊,安公子说了,等不到你的人,他不会离开的。”
这次,安成珏似乎下了狠心,要见到她,更加重要的是想要知道她避而不见的真相。
只是,这样的真相,他受得住吗?
“你去跟他说,我会去的。”
没有办法,成珏说会等,那就一定会等下去,她怎么能不去?
或许这一次,她真的该说出实情了,不然耽误的,真的不止三个人。
如果能再拖一拖,等到他考完乡试之后,该多好啊。
他是个人才,会在官场上找到自己的一席之地,如果没有她的拖累,或许会更好,所以她不想耽误他,只要他等顺利考完,他想知道什么,她都告诉他。
终于到了见面的那一天,她早早的起来,一宿没睡好。
身上穿着厚重的衣服,一层一层的穿上,外面再披上披风,可即使这样,又怎么看不出她怀孕的大肚子呢?
可她又能怎么办,完全是走进了死胡同。
云儿她们替她穿好衣服,这时,柳含烟也走了进来,看着她的装扮,一脸的不赞同。
“你真的要去吗?你这个样子,谁看不出来啊?”
从知道她的决定开始,她娘就不认同她的做法,甚至一直唉声叹气,对还是住在一个庄园内的薛少宗就更加歉疚。
桑榆裹紧衣服,拉着娘的手,苦涩的说:“娘,你以为我想去见吗?可成珏那人很固执,我已经躲了那么久,他父母肯定不高兴,给了他压力,他没见到我,肯定不会放弃寻找真相的,还不如我赌一把,就说我长胖了,我跟他说几句就回来,不会让他看出来的。”
她还是抱着侥幸的心态,虽然连她自己都无法相信。
可不相信又能怎样,但凡说了一个谎言,总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圆这个谎。
柳含烟看着她憔悴的神色,一阵心疼,替她拢了拢披风,坚定道:“如果你只是想跟安公子说清楚,我去说就行了,你这样子要是被别人看到,你的名声就毁了。”
“……可以吗?你去说,没问题吗?”
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在这样的心情下,跟成珏见面,更不可能摊开事实。
她只想等,等到合适的时机。
柳含烟抚摸着女儿的脸,女儿这样子真让她有心,即使再没本事,也想要替女人分担。
鼓起勇气,答道:“有什么问题?你不是已经有了不能去的理由吗?只是去见他的父母,我去正好合适,放心吧。”
这样说,或许能稍微让他父母感觉到被尊重吧,只是成珏,肯定不太接受。
现在,她顾不了那么多了。
跟着母亲走出去,门外的马车已经备好,只是马车前站着的人,让她再次惊讶。
“薛少,你在家啊。”
他最近虽然呆在这里,可除了来看她的身体状况,就没再跟她闲扯什么其他的话,果真做到他说的退出,说实话,她没有想象的那样轻松,甚至挺失落的。
她的预感很对,他真的已经对她失望透顶。
之所以现在还留在这里,只是为了孩子吧。
孩子,再过一个多月,就要出生了,那时,他们真的会一刀两断了吗?
“伯母说你今天要去,那个茶楼人太多,我不放心,所以跟着一起去,不会出现在你和他面前,仅此而已,你不要有负担。”
他的态度很客气,疏离,仿佛真的怕她误会了一样。
想起谢梓涵说的话,提议他们两人联手拆散这对桑榆这对鸳鸯,他虽然喜欢桑榆,可对这样无聊的游戏,简直提不起一点兴趣。
可谢梓涵有句话说得对,他不会让自己孩子的娘跟别的男人亲亲我我,所以即使不会配合谢梓涵的做法,他也必须看着她,还有他的孩子。
她被噎的说不出话,心情也更堵得慌,还是娘催促她,才缓过劲来。
“走吧,再不赶紧点,真的要迟了。”
他先扶着柳含烟上了车,然后对着桑榆递出手臂,只是表情依然淡淡的。
桑榆盯着他看了好几秒,确定在他脸上再也找不到任何情绪的踪迹,她才确定他真的是无所谓了。
慌乱之下,被他搀扶着上了马车,看着他前后奔忙着,心里挺感动,又似乎挺不是滋味的,看来他真的跟她划清界限了,连她去见谁,他都毫不在乎。
到了安成珏指定的茶楼,薛少宗带着她直接上了二楼的厢房,那里可以直接看到斜对面房内的精致。
安成珏和他父母已经等候在斜对面的那间房,他正对着她,他父母背对着窗户这边,而她就站在几米之外的窗内,紧张的注视着那边。
她看到娘走进了房间,屋子里的人起身相迎。
可是看得出来,他们谁都不高兴,成珏是因为她的缺席而失望,而他的父母更是愤怒吧?
看来,即使她娘来出席,也还是不行。
结果就是谁也不高兴,至少在她看来,成珏不高兴,一言不发,而安母有些激动的对着她娘就是一顿指手画脚,跟旁边的安伯父淡定从容的样子,形成对比。
桑榆原本还在为她娘所受的委屈感到愧疚,可当那间房里的人起身走开,她看到了一个十分熟悉,但很可怕的面孔。
那是激动的妇人,就是成珏的母亲吗?
天哪!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曾经那么针锋相对,脾气暴躁的妇人,居然是成珏的母亲,这简直是在她乌云朵朵的上空,再加上一道闪电,震惊极了。
她一脸的不敢置信,悲愤,不安的情绪统统呈现在她的小脸上,看的一旁一直沉默的薛少宗也好奇不已。
“怎么了?看到了什么?”
他以为是那边房内出了事,也顺着目光看过去,只见两家父母争执了起来,安成珏从中维护着,最后,柳含烟还是无奈的告别。
一场见面,不欢而散。
“娘,你到底想说什么?为什么这样对伯母?难道不能好好说话吗?”
安成珏虽然很失望桑榆的缺席,可是更怕这种越来越糟的局面。
可安母不在意,她从没为刚才失礼的行为惭愧,相反,能搅黄了这件事才好,她就是故意的,那个丫头配不上他儿子,要不是今天珏儿非逼得他们过来,她压根不想跑这一趟。
不过不能跟珏儿硬顶,安母略带做戏的苦着脸,“珏儿,别说了,我不是故意的,可能刚才太紧张了,水喝多了,我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