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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像跟孩子感同身受一样,孩子不乖,她也跟着心浮气躁。
薛少宗听了她的话,也觉得不能为不值得的人生气,要不是听说她跌了一跤,他也不至于这么心慌,还好她没事。
“那你过来坐下,最近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时候吗?”他想起吴大夫的话,心里又再次蒙上阴影。
她的心肺功能好像不太好,经常容易出现胸闷眩晕,而且吴大夫说她最近经常烦闷不安。
她到底在不安什么?
他或许心里清楚,但涉及到另一个男人,他不想考虑太多,不然他也会跟着胸闷。
但是又很紧张她的反应,这样的身体还怎么孕育出健康的孩子?
还有不到两个月就要临盆了,他最近老是做些奇怪的梦,不想太迷信,但总觉得有些不安,他必须得做点什么。
桑榆摸摸肚子,再摸摸心口,实话实说。
“就是觉得心跳得很快,喘不上气的感觉,吴大夫说我太紧张了,我会好好调整的。”
他掀开她的衣裙,看着她快穿不进鞋的脚,“你这脚肿的也很厉害吧?”
“嗯,是有点,都穿不了鞋子了,吴大夫让我多休息,少走动。”
“你赶紧坐好,等我一下。”
他快速跑出去,不一会儿,端了一盆水进来。
“来,吴大夫说你应该多用温水泡泡脚,多捏几下就能好点。”
他执起她的脚,脱下鞋袜,却被反应过来的桑榆猛地收回去。
她结巴的摇头,“不……不用了……你不用这样。”
开玩笑,他是个男人,在这样的年代,怎么能给一个女人洗脚?
而且她也会觉得很怪异。
可他仍然强硬的将她的脚按进盆子里,一边给她的脚淋水,一边说:“我都不介意,你怕什么?你只要想着这都是为了孩子,只要你能平安的生下孩子,做这些就算不了什么。”
好吧,为了孩子,他们都是为了孩子。
可当他轻柔的执起她的脚,静静的洗,轻轻的捏着她的脚时,她藏在衣袖里的手,紧紧的交握着。
那一刻,她的心跳得好快,好响。
是跟最近心慌的感觉不一样的快速跳动。
薛少,不要对我这么好,我怕我真的会放不开手。
“好点了吗?”他问她。
她怔怔的点头,其实哪儿那么快见效,只是温水泡着脚,好像还放了点药材,这样泡起来确实舒服了一些。
他满意的做着后续的事,将她的脚擦干净,却没有给她套上鞋子,而是直接将她抱回床上,塞进被子里。
“以后我都这样给你泡脚,脚就不会肿成这样。”
他自顾自的嘀咕,似乎在跟她说话,又似乎是自己暗下决定,压根连问都没问过她。
“你,最近都不忙吗?总往我这里跑,夫人会怀疑吧?”
她还是没有忍住的问了出来。
想起白天偶然碰到薛夫人,她吓坏了,这种被人掐着脖子的紧张感,让她很怕露馅。
怎么可能不忙?可是谁都没他的孩子重要。
都快生了,他再忙也得抽出时间,况且大夫说她的身体出现了临盆前的问题,他就更加紧张,真怕出现什么意外,当然要多往这边跑。
“你最近是不是很害怕,但又好期待?”
他没有正面回答问题,反而反问她。
“嗯?”她有点转不过弯。
“孩子快要生了,你难道都不会有这种感觉吗?心里满满都是孩子的事情,哪儿还有工夫管别人怎么想。”
说到孩子,她的心里很暖,很柔。
这是她第一个孩子,失而复得的孩子,她当然珍惜,很期待他的出生。
这种时候,孕妇多少都会有些怕吧?
可他放下一切,来陪着她,这让她该如何应对?
“看吧,你也有这种感觉。”他看着她柔化的眼神,立刻觉得找到同感,“所以不要再管我啦,我也想陪陪孩子,多点相处的机会,不过今天真的很晚了,你需要休息,早点睡吧。”
他俯下身,在她凸出最高的肚皮上,亲吻的一下。
这种满满的幸福感,真的很容易让人觉得很美好。
只是,不知道这样的幸福会有多久。
他们都在逃避这个问题,好像等着孩子出生,这些疑问才能解开。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她按住心口,想让自己不再想着他,可他的身影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
弥漫在桑榆和薛少宗之间的这种不安的幸福感,不是没有原因。
尽管两个人想和谐相处,还是会出现些小意外,甚至大惊喜,让他们措手不及。
今天,薛少宗又来她的房间,看着她在睡觉,脚下还垫着他送给她的软枕。
大夫说她脚肿,脚下垫着这个会舒服点,也没那么容易肿,捏了捏她的脚踝,还真有效果。
由于他的动作,一向浅眠的桑榆醒了过来。
“你来啦,现在什么时辰了?”
睡眼惺忪,压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她现在过得就是猪一样的生活,整个人都跟个球一样的迅速胖起来,而他这个个养猪的,还老取笑她。
“太阳都下山了,我来叫你吃晚饭的,你可真能睡。”
白了他一眼,她拿着衣服,当着他的面穿起来。
这么多天相处下来,因为孩子,他们话题很多,已经熟到在他面前穿衣服,她都不会觉得脸红。
可今天,他看着她穿上衣服的样子,一阵局促的笑容。
“你笑什么?”她看了眼自己,没穿错衣服吧。
“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你很漂亮。”
今天的衣服漂亮,大着肚子的她更加漂亮。
脸一红,她转过身,准备到梳妆台前梳理一番,却因为太过慌张,踩到裙角,差点被绊倒。
“你小心点,安安会被吓到的。”他眼疾手快的搂过她胖胖的腰身,责备她。
“安安?”
“是啊,我不是说过我给孩子取名为薛子安吗?乳名叫安安,不好吗?”
他现在只求他们母子平安,所以很喜欢这样叫。
桑榆心里一暖,这个名字好,乳名叫着也让人舒坦。
他们都有种吾家有子便是福,看什么都顺眼的感觉。
可当两人吃完饭,桑榆接到一封信之后,气氛就彻底被扭转了。
这是成珏寄来的信,薛少宗估计也看到了,最近他真的宽容很多,成珏寄给她的信,她都能如约收到。
可就是这样,她好像太贪心了,这种给满是幸福感的他们突然浇了一盆水,才让她不得不面对现实。
信里写道:桑榆,我两天后悔来灵州看你了,我很想你。
这对桑榆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
她怎么也想不到,安成珏会在这种紧要关头,毫无预兆的回来了。
科举考试在即,他不是在忙着备考吗?
她整个人都慌了,想要劝他安心备考,好像都已经来不及,他已经在来灵州的路上了,她该怎么办?
来看孩子的薛少宗,一眼就看到她这种惊慌失措的样子。
“怎么了?”刚才不还好好的,他坐过去,直接就看到她手里的信。
这回,他没有抢过来看,因为他看到信封就已经猜到是谁的来信。
心在发沉,也只有那个男人才能让她露出这种表情吧?
“他说了什么?”唇边略浮出苦涩。
愣过神来的桑榆,又再次紧张的看着他,久久吐出一句,“他要回来了,说想见我。”
“那你准备去见他吗?”
声音依然没有任何起伏,只是唇边多了一抹淡淡的嘲讽。
“我,我还没想好,薛少,你别逼我!”
她很乱,即使事到临头,她还是没法面对,这或许就是她之前逃避的惩罚,永远都那么措手不及,举棋不定。
薛少宗看到她的挣扎,觉得很可笑。
都到这个份儿上了,她居然还这样犹豫,难道她还指望生下孩子后,真的甩下他和孩子,跟别的男人双宿双栖?
即使安成珏不介意她已非处子,更能忍下她生过孩子,可他能同意?
让他的孩子一生下来就失去母亲,让他再去适应其它女人,这绝对不可能。
“桑榆,究竟是我逼你,还是你在逼我?难道你还看不清现实吗?就算我放你去见他,你敢吗?他会容忍你怀着我的孩子,继续跟你亲亲我我?”他怒了。
积累了几个月的怒气,终于爆发了。
即使再爱,他的感情,也不可能永远让她这么忽视和糟蹋。
就算不谈感情,可想到孩子,他仍然无法放手。
他太了解那种书呆子的想法,恪守礼教,看不起他这种粗人。
即使克服了这种束缚,单纯从男人的立场想,安成珏能容忍他的孩子吗?
难道又要桑榆为了安成珏,放弃掉他的孩子?
不,他决不允许。
她好久没见到他这样生气,被安成珏带来的震撼,一下子因为因为他的怒气,被冲击的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