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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来了补偿。
随净:“……”
或许是错觉,但他的确感觉到,就算他不给圣水,她也没打算杀他。
其中有个教画符的先生,是原本九星院出来的,后来落魄潦倒加入藏山,他见多识广,一看顾九命这样拎大佛门界的圣水,霎时又惊喜又害怕,就差扑过去在底下接着:
“大姑奶奶,我的山主诶!小心摔了!”
要是洒光了,他们可就什么都没了,这补偿真的让人兴奋,圣水,洗涤身心,清心明志的好东西,多泡几日说不得就悟道什么的了。
众人看见这样,战后沉重的心情一扫而空,忍不住在画符先生夸张的表情和讲话中笑出声来。
如沉重之中忽然钻出一道阳光,洒落在众人心中,阴霾尽褪。
顾九命拎着随净干白工,一起参与进战后的恢复之中。
因为防护阵损坏,短时间内无法恢复,所以顾九命便一直放着无相之眼不管,以防别派趁机偷袭。
而各派在山门前被定住的弟子,便一直定在原地,望着他们修复。
亲眼看着顾九命给死去的弟子立碑,安排大家恢复上课训练,甚至还带弟子组队下去参与兽潮的抵抗,一切都十分有条不紊。
顾九命集合了众弟子,取出在大佛门界河妖那里取得的巢穴。
当这个巢穴暴露在阳光之中时,这个庞大又滚圆,整个都是洞的银白色金属模样的巢穴在阳光底下熠熠生光。
众人忍不住屏住呼吸,望望顾九命,又望望这个巢穴,不敢说话。
“从今天起,我们的课程要增加一个项目,组队作战。”
顾九命抬了抬下巴,示意众人看着这个巢穴:“在这里面。”
封嘉赐几人也有些怔愣,这么个东西,她是怎么弄来的?
“有一个秘地要开启了。”
顾九命摸了摸冰冷的巢穴。
按随净所说,第四件仙器——神兵玉玺所在的秘地将要开启,也是因为这个,山下的兽潮才会如此激烈,怎么清都清理不完。
众人面面相觑。
“这个巢穴,隔绝神识,四通八达,以小队为组一一进入,抢夺到最中心的红旗者为胜,过程以小组作战,配合行动,扣分制。”
“走失队友,扣分,抛弃队友,扣分,团体不合作,扣分。”
顾九命视线扫过众人,威势压在众人的心尖上。
“放心,扣的都是藏山的贡献点。”
此话一出,众人哀嚎一片,贡献点可是用来换取灵酒,塑灵丹以及各种法宝的点数,这样一扣,就好像在挖他们的心头肉。
他们好不容易场场考试拿高分、清理兽潮、做山门任务才得来不易的贡献点!
他们看着终于出现在大家面前的、一个能打败司清的山主,纷纷感慨,果然越好看的人,收拾起人来越狠。
“开始分组。”
顾九命笑得轻描淡写,视线一挪,望向封嘉赐等人,“别以为你们能逃,你们也要参与。”
封嘉赐、童妙:“……”
这场训练,开始的轰轰烈烈。
二十组小队,每队五至六人,甚至连收养分开培养的孤儿小孩,也不做任何区分地一起放进去训练。
没有差别和区别待遇,在神识透不进的巢穴中,每组各展身手,只为了在队伍之间的战斗中取得红旗。
他们滚、爬、躲、抢。
隐匿、前进、突围、合作。
或配合得□□无缝,或岔子频出。
一幕幕强烈的争夺赛在众人之中上演,其中,会有队伍不合而吵架割裂,也会有带队出色的队长顺利融合自己的队员。
顾九命站在镜子前,监视着巢穴之中的所有争夺,随净和左无两个外人也跟着一起看。
“你当初把这个巢穴拿走,就是为了做这个?”
“对。”
随净默然。
她所思所想,一切都是为了藏山。
顾九命望着镜子里,因为其中两个队员重伤,而全部队员停下来医治队员,共同进退,然后又一起因为输了比赛抱头痛哭的几人。
笑了一声:“藏山的弟子,还很稚嫩,他们需要一场比赛,学会什么叫团结。”
“或许还会学会,什么叫……友谊。”
左无复杂地望着顾九命,她变了,不,不应该说是变了,应该说,她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顾九命。
而另一处,被席夜送进山门内的楚水怨,以右手举着剑,左手抬起来准备推门的姿势,定在存宝阁前,她的神识能扫到附近的一切。
她亲眼看着藏山的众人忙忙碌碌,对她视若无睹。
十分顺利地过渡了战后的萎靡。
她不解,不明白,但没有人给她解答,因为这藏山里,路过她的每一个弟子,都毫无例外地无视了她。
没有嘲讽,没有敌意,也没有唾弃,只是把她当作一具碍道的雕塑,与她一次次擦肩而过。
她看着所有弟子,经常浑身黑泥,狼狈不堪地在她面前走过,明明浑身伤,但还是打打闹闹地开着玩笑。
还有人会失落,但身旁的队友会拍拍他的肩膀,笑着说:
“别自责,我们还会有下次。”
“今天训练又是封哥带队的队拿到红旗,他们的奖励也太好了吧。”
“怎么,不服气啊?你去挑战封哥。”
“啧,做梦呢?”
“哈哈哈。”
楚水怨日复一日地看着,她清楚地感觉到,每日经过的人分明都是同一批,但他们又似乎不同了,警惕性和攻击性仿佛都有质的飞跃。
一日,贝零参加完训练,一身伤地跌坐在楚水怨的旁边。
她原本没什么想法,只是觉得在那个巢穴里滚来滚去,要躲开各种明枪暗箭,又要照顾自己的队员,累得够呛。
她甚至感觉躲各种偷袭,都躲得她精神衰弱了,受不了,便躲在楚水怨旁边挡一挡,躲个懒。
因为一会还要去见山主学刀法。
“喂。”
声音一响,贝零吓了一跳,她猛地扭头看去,才发现是一直被她当作雕塑的楚水怨开口说话了。
“干嘛?”贝零没好气。
“你们真的很奇怪。”
贝零懒得理她。
楚水怨神识扫过贝零,问出了一直以来的不解:“你们为什么,不恨我?不骂我不赶我?”
这种每日每夜被人无视,当作雕塑的感觉并不好受,仿佛在这个世界,她根本不必要存在。
她等了许久许久,师尊都没有来救她,就仿佛被整个世界遗忘了,如今连藏山的弟子,都把她当作如无物。
贝零揉着自己的小腿,嘟囔:“忙都忙死了,睡觉都来不及,谁有空骂你?”
“你说清楚!”楚水怨不耐烦。
贝零干脆站起来,叉腰瞪着楚水怨:“我说,你这人很奇怪,你是想讨骂吗?”
“我们每天功课这么多,训练这么多,忙着学习修炼,你以为个个人都像你们这个大派的弟子一样闲吗?我们要变强,变强才不会被人欺负,我们很忙的,没功夫把时间浪费在你们身上!”
楚水怨怔然。
“难道你不应该觉得,你就这样被门派丢下,很可怕吗?你加入的到底是个什么门派,你想过吗?”
贝零摇摇头,“我现在真的很庆幸,那时候没有去参加你们这些大派的招收。”
“因为我害怕。”
“怕我会变成你这样的人,所幸,我没有。”
楚水怨目光一抖,望着眼前的木门,心底如同捅破了一个见不得人的孔,呼啸着漏风。
她……这样的人?
第72章
再一次呕出血后; 司清再也维持不了他的谪仙形象,一把将榻上的帐幔暴力扯下,团作一团愤然丢下。
他横了伺候跟前的易斯年; 哑声而问:“是不是看不起为师?”
寝殿中因为爆炸而毁坏的部分已经修复,看着一如既往; 然而火宅后的冷寂却一直无法彻底从心底里消失。
这是一种可笑的失败。
易斯年恭敬道:“师父,药膳已经好了。”
司清这一次的伤; 很重; 缠绵病榻数日不见好转; 这亦是一种耻辱。
他一巴掌掀翻易斯年手里的药,顺势拽住易斯年的衣襟,一把将人拽得跌在榻上。
“说,炸玄天宫的,是不是你?”
四目相对。
怀疑的火花在迸射,整片空间的温度都在上升。
易斯年垂着眼眸,很笃定:“师父不相信我。”
司清面色意味不明地瞧了他许久,正要开口; 忽然门口有个玄天宫弟子神色急冲冲的闯入,半响刹住脚步,喘气道:
“星君,联盟派人传话; 封印空神域的阵法之灵松动了!”
这话如一个重磅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