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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忽然伸手将顾九命死死地拥入怀中,她手中的长刀毫不迟疑地捅在他的身上,但他不为所动,他温柔地按着她的后脑勺,用哄小孩的口吻:
“傻孩子,难道你不知道识海之中争夺,从来不是靠打打杀杀的?”
他话音刚落,顾九命便感觉到大脑猛地一阵剧痛,如千万根针钻入识海,把她的大脑绞成浆糊,她被死死地按在他的怀里,疼得满脑门的冷汗。
若是这里有第三个人,便会看见,被礼秉死死扣住的顾九命身上凭空浮现了无数光斑,红黄白绿,一丁一点犹如跳舞的精灵,在空气中活跃地跳着,最后都进了礼秉的身体之中。
每一个光斑过去,顾九命的躯体便会变得虚弱透明一分,而相反的,礼秉的身躯便会凝实一分!
他在窃取她的意志,蚕食她的灵魂!
顾九命心中警铃大作,可身躯如同被禁锢,怎么也无法动弹,也无法反抗。
“傻孩子,别反抗了,我怎么说也是活了四千年的老妖怪,你在我面前稚嫩得如同稚子,乖,我真不想让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受苦,你乖乖顺从,就没那么痛了,嗯?听话。”
礼秉的声音柔和得能融化掉一个人,一如儒雅的父亲在哄自己家不肯乖乖听话的小孩吃药。
然而,这个不肯听话的小孩却没有一哭二闹,反而笑了一声,那一声轻灵至极,没有丝毫的痛苦和羞恼。
礼秉听到这一声笑的时候,也忽然一怔,低头一看,顾九命的确是在笑,笑得轻描淡写。
他意味深长了看了半响,忽然说:“可惜了,你这个性子很合我胃口,若非挑中了你当我的替身,或许你有资格竞争我的太子妃。”
顾九命忽然抬眼,“是吗?谁稀罕?”
那种轻蔑几乎扑面而来,礼秉定了定。
随后,他便感觉到这个识海中的环境忽然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风起云涌,狂风大作,吹得两人衣袍猎猎,发梢狂舞几乎迷了他们的眼睛。
忽然,识海变成了藏山上的场景,不是大殿,而是大殿建成之前的一片空茫虚无,只有风雪交加的山顶。
连绵冰山不尽,天地一线之间,那乌泱泱压下来的云如触手可及。
顾九命墨发飘起,随便一缠的发带被狂风吹散,飘于天空,长发霎时倾泻而下,在风中乱舞,融着雪,是一副有着极致美感的水墨雪山人像图。
“你弄错了一件事,从来就不是你成就的我。”
她露在黑发外的唇轻动,那双眼睛的锐利从头发的缝隙中迸射而出,若能化作刀,大概能刺死礼秉千万次。
“归一决不会让我好好的活着,索命刀也不会让我好好的活着,阴煞之体也不会,无相之眼不会,甚至其余三件仙器都不会。”
她一步步走近礼秉,步伐里没有任何怯懦和退缩,步步紧逼。
什么太子,什么仙器,什么替身。
荒唐!无趣!引人发笑!
“我前世所有的,与今世没有任何差别,我前世与今世一样,阴煞之体,无相之眼,归一决觉醒,手握索命刀,可前世我是如何死的?”
她逼近,礼秉下意识后退,那一退,退尽所有气势和优势。
“这一世,成就我的,只有我自己!也感谢前世的经历,说起来还要感谢文肃帝给我的幻境磨练,是他让我的本我意识更加的强大。”
忽然,识海环境风雪更癫狂,似乎要把两人都淹死在这里才罢休的架势,对着他们狂轰滥炸。
“这是!”礼秉脸色一变。
“对,开始了,你不是说现在是最好的时机吗?你大概是想着因为我身处无灵之地,无法大量地吸收炼化灵力,神识和意志也会受到□□的影响而变得虚弱,所以你才会选择在此时下手。”
“但你忘了吗?我还能吸收煞气。”
此时顾九命的气势如同凌驾于礼秉之上,一言一语之间没有对这个太子的半点尊敬和敬畏,更没有丝毫的卑躬屈膝。
在身体外,煞气以顾九命位中心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这个漩涡波及了这片空间的所有,绞得那些陶人粉身碎骨。
连梁画和北黎都需要互相支撑着,才不至于被波及进去。
“愚蠢!你难道不知道没有灵气的辅助,你这样大量地吸收煞气,会爆体而亡!”
礼秉怒道,他不能让培养了这么多年的□□就这样被顾九命摧毁:“住手!!”
“孤不吸收你了,你给孤住手!”他一急,把四千年前的自称脱口而出。
“嘘——”顾九命一手指尖垂于唇间,一手不容拒绝地牵起礼秉,“来,现在,换我了。”
话音未落,礼秉的身上浮现出灵魂的光斑。
顾九命对上礼秉惊骇又不可置信的目光,慢悠悠道:“对,识海的世界不需要打打杀杀,它只是……弱肉强食,谁弱谁就是被吃掉的那个,不是吗?”
这一刻的顾九命,像个坦荡荡毫不掩饰的魔鬼。
第103章
半周前; 沙面上的那九个太阳依旧按时升起,天刚刚擦亮,封嘉赐一抬手; 制止了身后长长的队伍的走动。
这里,几乎聚集了除白云宗的人以外; 所有进入战场的修士。
原本勾心斗角各怀鬼胎的众人,此刻都因为封嘉赐的一个手势而变得鸦雀无声; 甚至想咳嗽的也被硬生生咽下。
“这次轰哪?”之前骂过顾九命的那个无情宗小弟子叫周围; 此刻的他蓬头垢面; 满身沙尘,嘴皮干裂,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他望着封嘉赐的目光,无比的复杂。
“就这吧。”封嘉赐虚空中随手画了个圈,他的状态比周围好不到哪去,风沙挂在眉梢眼睫,一眨眼有黄沙滚落,呼吸都能看见沙粒飞扬。
“确定还轰吗?这一年来; 我们都轰了多少个地方了,虽然从白云宗那群人里抢来了不少炮台,但是弹药才是消耗品,已经所剩无几了; 白云宗那些龟孙还跟在我们身后虎视眈眈呢,一年来一直试探着用他们剩下的几个炮台攻击我们。”
周围苦笑着:“若不是有煞气在这数十里地笼罩着,他们不敢过来; 这一年来我们怕早死得一个不剩了,如果一直轰下去,把弹药耗完,到时候就是有煞气护着,我们也很被动。”
他话音刚落,胸前衣襟被猛地拽住,整个人被带着往前扑了几分,近在咫尺的,是封嘉赐脏污看不清楚的面容,还有那一双能刺进他灵魂里的眼睛。
“我说了,轰这里!”封嘉赐一字一句咬牙切齿,他的目光,能把周围给生吞活剥了。
周围下意识一抖,没来得及说话。
“如果不想被我丢出这煞气范围,那就乖乖听话,叫你轰你就给我轰准了。”
易斯年冷淡刺骨的声音传来,周围回头一看,易斯年正面无表情地侧躺在炮台上,支着下巴凝视着他。
那眼神,沉重得让人抬不起头。
易斯年话里的真实性是不容质疑的,一年来被他丢出去的人不少,大部分都被白云宗的那些家伙逮住了,没一个有好下场的。
或者平白无故消失,或者死在他们面前再消失。
“行,轰吧!”周围一咬牙,来到他负责的那架炮台边上,熟练地装弹药。
“那个顾九命真的就这么重要吗?都找了一年了,还不肯放弃,为什么就不能好好找出路离开呢?我不想再在这耗着了。”
“别说了,命还想要吗?若不是关键时刻这个封嘉赐把那什么珠子拿出来,把白云宗的人杀了个措手不及,只怕我们现在早就被白云宗的人杀了,出来混要讲道义,团长没教过你吗?”
“而且,我们团长也跟着顾九命失踪了,你这小子难道不担心吗!?”
无情宗的弟子对周围一顿痛骂,恨铁不成钢。
周围满心委屈,他是进战场前才加入的无情宗佣兵团,对梁画的认知只知道是个很厉害的人物,却还没有生出什么出生入死的深刻感情。
所以让他为了团长也好,顾九命也罢,在这干耗着,他都是不服气的。
一年了,进来的时候他从没想过进这个战场会是这个样子。
清洁术没法用,又因为不知道还会在这里待多久,水资源更不敢用,长期下来弄得蓬头垢面的,头皮痒得恨不得把皮挠下来,浑身酸臭味。
这样的日子实在难熬,可偏偏藏山的那些人跟疯了一样地找顾九命,谁提议说要找离开的路,就被易斯年丢出煞气范围自生自灭。
敢怒而不敢言。
炮火连天轰炸,扬起了漫天的黄沙,铺天盖地的,又是给众人一顿乱撒。
等到黄沙彻底落地,露出炸出来的一个大